2、第 2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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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到采月节，所有人都能感觉轻松了很多。街上的人渐渐多了，就连再压抑的气氛也渐渐好了起来。每次经过茶楼餐馆都能听到里面或银铃或醇厚的笑声。金碧辉煌的皇宫里也会时不时的传来令人欣喜的好消息。
每年一次的采月节是所有人的期盼，同时也是那些养于深闺中的千金小姐们为数不多可以光明正大的出门机会。界于快要到大年底所有人都能感受到忙碌了一年的疲累，那些小商小贩们也会克服一切困难在这时趁机大捞特捞一笔以寻求过一个丰沃的新年。
采月节顾名思义。每年这时月亮总是特别大特别圆的，就好像离每个人都近了许多，一勾手或许能捞一个满怀。
诗人们总喜欢描述这个东西，好像月亮上面有他们思念的人儿。在这一刻他们有好多好多的诗情画意，有好多好多的话想要表达。他们对着月亮深情无比。
同时恋人们也在月光模糊的辉映下，看对方时总有种朦胧的美感，即使脸上遍布的雀斑或是皱纹此时也好像一下子都不见了一般。在凶狠的人儿也总会在月亮的照耀下变得温柔起来。当然，太阳一升起他们也许还是会回复以前的丑态。
就连以往调皮捣蛋的儿女们也会变得伶俐乖巧。
谁说这不是月亮的魔力呢。
与此同时，皇室更是不停的忙碌着。因为这时或许能赶上哪个妃子的寿辰或是公主郡主的寿辰，即使没有他们也总会找出千百个理由来度过这个令人欢乐的节日。皇宫里不断的有人走来走去，不时还手上还会端着已经做好的佳肴菜式供决断人抉择。由于皇室的无暇顾及，世家们和武官将军们也总是能喘一口气。此时的皇帝的心思早已不在政治上，他们也不用再去在朝堂上细细揣摩这至尊位置上的人的喜怒哀乐，也不用因为手握兵权而引起君王猜忌从而随时掉脑袋。世家们不用再去严厉的教导世子小姐们如何做的更好，如何抓住天子的眼眸。世子小姐们学习练武练琴练了一年此时终于能得到喘息。即使过着这样一个看似隆重的节日，他们也只是想着如何打扮的漂漂亮亮，想着要买哪些小玩意，想着终于可以见到哪家的公子，又或许可以见到心仪的女子。阴霾了一年的表情，此时也会变的生动起来，苍白的脸颊上时不时还会有红云加以点缀。世家男子们的轮廓也更加俊朗。
说再不开心的在这个节日里也会被一压再压下去。
这次过节的前一天早上，江晚霜刚从自己的晚霜阁里走出来准备拜会父母长辈们，就看到不远处跌跌撞撞飞奔而来的婢女。有那么一瞬间她会觉得好似有天大的事情要迎面而来，或许自己终得以自由或许自己要进入那永远也爬不出的牢笼里去。此时她就会紧紧的攥住自己的另一只手，即使上面布满了甲印也丝毫无法盖过她心里的钝痛。
那婢女终于在她面前停了下来，因为跑路还在不停的喘息着：“小，二，二小姐。”
江晚霜有些不耐烦，想催促。可话语到了嘴边却怎么说都说不出来。卡在喉咙里，难以吐出又难以下咽。这感觉令她无比的窒息。
身边的贴身婢女剪梅看出了端倪，颇有眼色的替自家主子问起话来：“吞吞吐吐像个什么样子，有什么事还不快快道来。”
“哦是二夫人叫我快点来告诉二小姐，家里新近了一批上等的布料想让二小姐赶在众人之前挑好花色，好为明天的采月节做好新衣裳。”
听到此处，江晚霜这才重重的踹了口气。忽然发现原来自己一直是秉着呼吸等待着宣判。可事实总是那么让人难以预料。
在确定自己并无“大事”以后，转念一想又觉得不妥。
“娘不是那么无分寸之人。怎么会叫我先去挑选布料。即使大姐先不选也还有大夫人呐。”
“小姐有所不知，昨儿传大夫人身体不舒服就提前吩咐不叫做她的新衣裳了。”剪梅跟江晚霜的背后及时的回应道。
“怎么回事？”
“也许她又想起了令她伤心的事吧。”
听到剪梅捏着嗓子怪腔怪调的回答，江晚霜就立即明白了缘由。
自从江晚晴“出事”她连带着被冷落后，她就变得暴戾起来。除了冷言冷语对每一个人，更是对自己的女儿拳脚相向。每次经过晚晴阁都能听到从屋里传来的瓷器破碎或是打骂啜泣的哭声，就连服侍晚晴阁的所有下人们也都没有了好日子过。不少婢女私下里倒了许多苦水，有的甚至愿意故意做错事以求被赶出来。用一次皮肉之苦换来以后相对好的日子，这看起来比什么都值得。
刚步入中堂，二夫人就远远的看到了江晚霜。于是赶紧招呼她让她过来。指着铺满大堂的绸缎，满是不住的得意，声调都禁不住提高了八度。
“我的好女儿你怎么才过来啊。娘给你看了好多你会喜欢的布料你快来选选。”
说着从中抽出了一段大红的锦布，上面布满了金色勾线的凤凰花纹。像极了新娘的婚服。真真是华贵无比。就连二夫人那因长年不得好好见阳光而病态的白脸上此时也不禁被染上了红色。
江晚霜忍不住皱起秀眉，连忙夺过布料仍在地上：“娘你怎么选这大红之色。”
“因为我的女儿，江晚霜，要嫁人了啊。”
江晚霜此时可以真正确定的是，她的世界要崩塌了。
以前她总是躲在自己为自己建造的茧蛹里，不愿意接受外界所有对她的变化。她可以听你的任何指示，只要不触碰她的底线。
以前不是没有过。
她不断的被迫参加不同的世家小姐们的茶话会。被迫在这些肤浅的女子之间比出个你高我低。接受一切别人对你的嘲讽，对你的巴结。
这些都让江晚霜感到深深的厌恶。
娘亲的真实目的她不是不知道。那时江晚晴还是“完整”的江家大小姐，江家嫡女。她的未来可以说是已经确定的了。不出意外，她注定是要进入那对江晚霜来说像是诺大牢笼的皇宫。
而她还有那么多的不确定。不知道自己会去哪里，会怎么样。
自从前不久父亲新纳的夫人怀了身孕，所有人都期望着她的肚皮能争气。能让江家迎来第一位公子。即使不是嫡亲的也没有人会去在意了。
而她现在被娘亲逼迫所要做的就是不断的认识其他的人，就只是希望她能嫁一个显贵的人家。做到不丢家族的脸面又同时能为家族带来可以利用的价值就可以了。
恰逢那时先帝刚即位太子，参与一些朝政，政局里要注入了新的力量。正是用人之时。再加上时逢三年一次的科举考试，许多青年才俊渴望着能入朝为官，飞黄腾达。许多世家也不仅跃跃欲试起来。
你想，一旦入朝为官不仅可以扩大自己家族在朝中的势力。如果荣幸被太子选上，成为太子的左膀右臂。再加以时日，如果太子顺利登基，你就是新帝背后的功臣，是新一时代的权臣。
不过也要小心的做出选择，你选择站在谁的背后就等于将整个家族的命运赌在了这个人身上。一旦失败不仅是你支持的人死于非命，你的家族可能也会因此而付出惨痛的代价。
然而延续家族的荣耀比什么什么的都重要。这是所有人都知道的事实。
有些世家总要为自己家族的情况作出不同的选择。比如让男子入朝，或送女子进后宫。
众所周知，前者是你强大的表现。后者则是你完全对自己的不肯定或是先等待其他时机的表现。
有此可见，一向强势的陆家作出了前者的选择。不过出乎所有人意料的是，陆家送进朝堂的竟然是陆家二公子。
陆展纹。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第 2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