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说中的某猎人》素雪尘

6、争斗×压制×反压制

　　就算琪琪的大脑开始缺氧，她也知道伊路米要做什么。不过，当下的她还来不及思考，她那从小培养起来的自我保护“程序”就启动了——
　　反抓住伊路米捏住她脖子的手，双手的筋肌迅速抽搐暴胀，变长的指甲和变大的手劲把伊路米的手臂捏得咯吱作响。眼看伊路米无视伤痛地就要把念针往自己的脑门插来，琪琪连忙以手借力再用腰使力，猛地抬脚踹向伊路米。
　　以目前的体力，琪琪对自己的那一脚几乎没抱任何期望，然而……

　　“——！！？”
　　触电般缩回脚，琪琪整个人陷入了窘迫兼半当机的状态——
　　她好像踢到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

　　只见，此时的伊路米像是被人定住了一般，一动不动地僵立着，从他脸上虽看不出任何端倪，但他手上的念针消失了，而捏住琪琪脖子的手也松了些。
　　“刚才对不起，我再来一次！”
　　——呃？说法和语义好像有点不对……算了，管不了那么多了！

　　知道这是自己唯一的机会，也顾不得形象，回过神来的琪琪大声说话以求分散伊路米部分注意力的同时，作势再给伊路米的命根子一脚。
　　如琪琪所料，伊路米果然下意识地用原本拿念针的手抓向她的腿。配合上这个假动作，她在伊路米就要抓住她脚跺的瞬间，双爪竭力撕扯他捏住她脖子的手。
　　“——！”
　　由于突然受伤吃痛，伊路米的自卫意识让他不由自主地撤手后退，就在这刹那，琪琪立马倒身后退，待伊路米克制住本能反应想回抓住她时，眼前已失去了她的踪影。

　　看了眼鲜血淋漓的小臂，又看了眼白色被单和地上的血迹，伊路米目光微凛地看着床沿，半晌他才语气淡淡地说道：“出来。”
　　刚才的那几下反击已用尽了琪琪之前睡觉回复的所有体力，好不容易借势滚到床底，也知道这只能争取一点点时间，因而她一边绞尽脑汁，一边冷声道：“不要！——哥哥，不要让我恨你。”

　　伊路米知道琪琪在拖时间，却也不急于把她从床底揪出来，因为他心里还有些许期待：“不会的，因为你不会记得我今晚来过。”——都这个样子了，她还能干什么呢？
　　琪琪当然清楚伊路米的念针能做到什么程度，但并不妨碍她虚张声势：“我知道。也正因为我知道操作系念能力者的厉害，所以早在亚路嘉被关起来之前，为防自己有一天被人用念控制，我向他请求了一件事。”
　　“——！！！”伊路米的神识瞬间被震住，但没一会就被满心的疑惑占据，思绪急转过后杀气大盛、语气阴森地道：“琪琪，就算想虚张声势也不要说出那个禁忌的名字。”

　　感觉到杀气和念压的琪琪禁不住浑身一颤，本能地想蜷成一团。无奈床下的空间有限，还放着她藏纳双刀的长木匣，猝不及防地，她的头就狠狠撞上了木质的单人床板，发出不小的声响。
　　正疼得琪琪呲牙咧嘴间，伊路米就一手把她从床底扯了出来，并毫不怜香惜玉地摁倒在床上。随即便一脚跪到床上压住她的双腿、以单手按住她那被扳到头顶的双手，再用另一只手撑在她的耳旁，俯身冷眼看着无力挣扎的她。——就这样，一个男上女下、类似男方要对女方霸王硬上弓的尴尬局面形成了。
　　要是前世的琪琪，她必然要面红耳赤小鹿乱撞…兼，胡思乱想一番，然而现在的她却强自镇定回瞪着伊路米，间或试图挣脱双手的桎梏，并心乱如麻地进行剧烈的思想斗争——
　　糟了！现在要怎么办？豁出去吗？可他是我的哥哥啊……而我另一个能力的发动条件还那么苛刻………可恶，都怪我太大意了！明明已经有心理准备的了……

　　由于力不从心，琪琪也没闹腾几下就开始气喘吁吁了，裸|露着的胸腔大幅度地上下起伏着，在凉冷的空气里不但没起鸡皮疙瘩，还大汗淋漓起来；因此，其白皙细腻、且十分紧致的肌肤在床头灯晦暗光线的映衬下，显得十分性感撩人。
　　然而，纵使琪琪对自己的身材魅力再有自信，她也不可能往“哥哥忍不住对妹妹犯罪”这方面联想。别说伊路米身边不缺美女和不好女色，单是他对奇犽的执念就让琪琪无法想歪。
　　更何况，从小接受的杀手教育让琪琪心里明白，被人这样按倒说明她已处于非常危险的境地——要害袒露，四肢被禁，不便使力还无处借力，俨然像条在砧板上待宰的鱼。
　　还有比这更糟糕的状态吗？——琪琪突然有点想哭。

　　比起琪琪的窘迫，现在的伊路米正好整以暇：“你现在还有什么话要说？”
　　暗叹了一口气，琪琪半是认命、半是妥协地道：“刚才的话的确是骗你的，但我确实有办法让你再也不会产生操纵我的念头，只不过代价惨重罢了。”
　　“哦？”伊路米微微挑眉，“你倒是详细说说看，你现在还能干什么？”——她应该只能吸收游离在空气中的念，莫非由于这次的变身，这个能力升级了？还是说……

　　“你们不是总说亚路嘉是来自异界的黑暗吗？”琪琪苦笑了下，紧接着，苦笑忽地变成了诡笑：“那我就是来自异界的怪物——我和你说过的，现在的‘默示录之兽’只是一头恶魔，而恶魔都有什么能力哥哥你知道吗？”
　　琪琪其实不擅长说谎，也不喜欢说谎，所以细心的人都能从她细微的表情和眼神中看出她是否在说谎，因而伊路米在看到她笑起来时心下就明了了：“恶魔的…诅咒？”

　　「看到这些纹身一样的东西了吗？这是‘恶魔的诅咒’，昭示着我身体和恶魔型默示录之兽间的同步率。我每用一次能力，它就会蔓延我的全身，当我解除变身时大部分都会消失，只有一小部分会留下来，当不会消失的那部分遍布我的全身时，我将不再是人类。
　　「虽然是类似于誓约和制约之类的东西，但有别于前两者，当我本身强大到可以不依赖这个能力时——即是我现在等于在借助恶魔的能力，代价是慢慢将自己的身体交给恶魔，待某天我有能力夺取和完全支配我体内恶魔时，诅咒将会消失……」
　　——伊路米不自觉地想起琪琪从前说过的话，还有自己刚才无意间瞥到的、琪琪背部暗红色的诡异纹印。

　　“没错，必要时，我也可以把类似的东西刻印在你的身上。”
　　“嗯，也是啊，你变身后疲累的原因是体内的欲念膨胀、你要用所有的精力压制回去嘛，只要你有意，大可以放纵自己的欲望，把你在体内用念孕育出来的念兽…或者说恶魔召唤出来。”无视琪琪那微不足道的威胁，伊路米一脸轻松地分析起她的能力来，“但是，这样做的话就算你打倒了我，也有可能再也变不回人形吧？”
　　“没错。”应话的瞬息间，琪琪的体表就覆满了纹印——这是她变身的前兆，“所以请你不要逼我，哥哥。”
　　很明显，附带行动的敬告比仅有言语的威胁有用多了，伊路米当即就变了脸色：“琪琪你……！？？”惊呼刚出口，他就条件反射地弹起身往后急退数步，为惊觉自己的念力正被琪琪从两人肌肤相帖的地方吸走而错愕。

　　只见，气场突变的琪琪缓缓从床上坐起，神色晦暗，沉着声音自顾自地说道——
　　“你知道吗？在我的世界观里啊，天使和恶魔的原型都是人类——天使自人类无私的愿望中诞生，恶魔则由人类自私的欲望育成，两者综合起来就是感情丰富、无视善恶、只从本心的强横魔神。然而，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被各种法律规则缠身、背负道德枷锁的‘魔神’成了渺小的‘人类’。
　　“不过，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在这个世界的面前，再强大的魔神也不过时间洪流中的一粒尘埃、森罗万物中的其中一物而已，敌不过自然法则也是天经地义。”
　　说到这里，琪琪浑身微颤地抱着自己的脑袋，看似十分痛苦地在床上缩成一团，说话声里夹杂着断续的闷哼，沙哑得厉害，听着别说不像女声，反倒还很像一只受伤的野兽在哭诉。

　　“但我很不甘心，即使这个世界不可战胜，我也要成为可以主宰自己人生的王者——”声音从这里开始由阴沉转为高昂，突然，她像是怒吼、又像是痛呼般猛然抬起头冲伊路米大声道：“我要战胜无能而懦弱的自己！战胜揍敌客家的条规使命！成为不被任何人、任何道德和规则束缚的‘魔神’！”
　　“……”
　　伊路米刚想回应她些什么，可她又已低下头，看似沮丧般带着微微的哭腔低声喃喃着：“本该是这样的，但现在的我只是一头失控的恶魔……”
　　与此同时，琪琪全身的肌肉开始抽搐，眼看她就要不能自控地变身了。

　　“哥哥，请你马上离开这里，你的血腥味让我体内的魔物彻底兴奋起来了，我不知道自己之后会干出什么来……呜……”
　　在琪琪压抑的痛吟声中，一对小小的犄角从她头上冒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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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上一章“作者有话要说”里说的文案不是现在的文案，我头脑发热地又加了很多东西。
　　我的思路已经开始离题了，但懒得改文章名，反正完文前还有好几变。
　　此外，我发现自己要成为人生的赢家还有好长一段路要走，所以我回来更文了（请别对更新量抱有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