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说中的某猎人》素雪尘

17、南海岛×新生×凯特

　　“莉亚，我爱你。”
　　“我也爱你，但不是想和你结合的那种爱，抱歉。”
　　“就算这样我也希望和你交往，不可以吗？”
　　“……”

　　“不管你把我当成小孩还是亲人，你都不能否认我是你在乎的人吧？而且你现在并不讨厌我碰触你，既然这样，为什么不试着接受我呢？
　　“况且，是你先闯进我的人生的，就算死缠烂打是我不对，但没有及时远离我的你也有错。让我变得离不开你，难道你不应该负起责任吗？”
　　“呵，你还真是变得能说会道了呢……这也是因为我吗——算了，既然你都说到这个份上了，那我就试着接受你吧。”
　　……

　　“的确，如果我没遇到你也许就不会消失，但正因为遇到了你，我得到了无论救助多少人都得不到的满足，似乎之前无意义的行为现在都变得有意义了。所以，你不要太难过……”
　　“……”
　　“熊，我只是你人生的一部分，因此就算我消失了，你也要好好活下去。相信我，只要你活着，终有一天你会明白自己出生的意义，活下去的理由，相遇的美好，缘分的奇妙……许许多多。而且，你一定会遇到更值得你爱护的人，相信我。”
　　…………
　　……

　　看着眼前沉睡的少女，熊终于明白了她当初所说之话的全部含义。也明白了何为无关生理欲的爱：希望她再一次睁开双眼，希望她再一次对自己说“你的怀抱很温暖”，希望她再一次给自己指引活下去的方向……
　　记忆中，他还未曾见她幸福地笑过，所以，希望她好好地活着，然后在某一天找到能让她真心笑出来的幸福。
　　虽然他和她自认识以来相处的时间加起来还不到两个月，但她作为莉亚的根源体，他对她早已刻骨铭心。况且，他欠她的东西太多了。
　　——让她复活，是熊报答她的唯一途径，即便这不是她所希望的。或许，这只是他自私任性的自我满足吧，又或者是他对她擅自离世的报复。
　　况且，熊从来都是个自私的人，所以他才想回家见父母一面，做一个对过去的告别，然后他将不念旧情地只为现在而活，不念养育之恩地选择了让自己过得更开心的人生道路。
　　反正，不管是欲望还是别的什么原因，熊都希望琪琪能活着。

　　“你的猜测没错，莉亚是琪琪最后创造出来的分|身，使命是找寻穿越时空的方法，她早在遇到你之前使命就完成了，所以她消失前叫你吃掉她形体崩溃后留下的力量结晶是出自她自己的意志。
　　“那结晶拥有足以撕裂时间和空间的力量，要不是你被这结晶保护着，你的身体早在一年前就该油尽灯枯了。
　　“而你之前感觉不到它的力量是因为还没到使用它的时机。现在，时机已经成熟，你只要诚心向它祈愿，应该可以实现你的一个愿望。只是，梦想实现后，你的性命将……”
　　——昨晚的梦里，一个女声解答了熊心中所有的疑问。

　　“影祈，”熊唤着念兽琪琪的名字，目光却不离琪琪被水光模糊的面容，“你为什么愿意牺牲自己来复活琪琪？你的话，就算没有琪琪也可以长存下去的吧。”
　　“你是白痴吗？忠心的臣下希望领导自己的王者活着不是理所当然的事吗？况且，她给了我们独立的名字和意志，她于我们而言基本等同于‘母亲’般的存在，而其中只有我有这样的力量，所以这不是理所当然的事吗？”

　　“即便你母亲的死是一种解脱？”
　　“没错，死了就什么都没有了，活着起码有无限的可能性，即使‘幸福’的可能性很低。——这是我作为‘影祈’的想法，可别当是‘王’说着，她要真复活了，说不定会恨你一辈子。”
　　“我知道。”

　　“那我最后一次确认：你知道自己可以作为代价的东西有什么吗？”
　　“我那被莉亚所救赎的性命以及灵魂，还有莉亚用来守护我的力量结晶。”

　　“白痴，你自己想活下去的意志呢？难道你觉得自己只有莉亚留给你的东西？——不受重视的东西可是一点价值都没有。”
　　“你的意思是说……我本身想活下去的意志也能成为代价？”
　　“没错！你的人生、你的思想、你的价值观、你的人际关系、你的一切，只要你能觉察到它们，并且知道它们的意义所在，那它们便都是有价值的东西，明白了吗？！”
　　“——！？”

　　“怎么了？干嘛用这种看珍兽的眼神看我？不服气的话，有本事你也可以凶回我。”
　　“不，只是觉得，能遇到你们真是太好了。”

　　被影祈的话所震撼，熊的内心许久都未能恢复平静：“这也是只有活着才能遇到的幸福吗？那这种幸福应该是无价的吧？”
　　“于你而言或许是，但于这个世界的自然法则来说则是可以衡量的东西，所以你也别自视过高，许的愿望超过自己能付的代价是不能实现的。”
　　“哦……”
　　……

　　“好，太阳已升到中天，我们开始吧。”
　　“嗯。”
　　……

　　那一天，一个奇迹诞生了；但没人见证的奇迹和不被人所知的东西等同于不存在，所以世界上没有奇迹，只有不被人所知的“未知”。
　　而在这个世界里，还有很多很多的“未知”，因而便有了“猎人”这个职业。

　　从那天开始，“琪琪”的存在亦成了被人追寻的“未知”之一。

　　而由梦境伪造的记忆中，作为赏金猎人界的新星二人组——熊，及揍敌客双子中的姐姐祈梦在一周前，因后者的念能力暴走，两人在南海的某个监狱岛上交战，之后两人的生死和行踪不明，因为岛上的人全都成了干尸，仅有的情报还是一开始就逃出监狱岛的猎人狱长带出来的。
　　此事已引起猎人总部的高度关注，并在两天前正式发布了那两人的高额悬赏单，最后连猎人会长都亲自行动了，一时间此事成了猎人界的热门话题。

　　虽然猎人协会已刻意封锁消息，但监狱里可怖的干尸照片还是流传了出去，至今祈梦已在人云亦云的传闻中成了人人得以诛之的“吸血怪物”。
　　只是，吸引大批人到南海逐个岛地搜寻祈梦的原因却并非她的可怖，而是对还名为“琪琪·揍敌客”时的祈梦有所了解的人，刻意散布了她拥有可以帮人“梦想成真”的力量。——让人行动力倍增的通常都不是什么正义的“意愿”，而是带着恶意的“欲望”。

　　看着又一个孤岛上小动物因为人类的突然造访而四处惊慌奔逃，凯特半是无奈半是歉疚地暗自摇了摇头，然后加快了行进的脚步。——不久前的中午，以这个岛为中心发生过大范围的空气振动，如果没猜错的话，他要找的目标估摸就在这个岛上。

　　凯特边走边最大限度地张开圆，不多久他就发现了疑似目的地的地方；没有做过多的思考，他即时以最快的速度往丛林密布的岛中央赶，半晌，眼前便已豁然开朗，出现在他眼前的是个不过百米见方的岛中湖。
　　只见，湖中心和湖岸的东南西北处各有一块巨石，每块巨石上都刻有一个既似文字、又似图案的古怪符号，各不相同。
　　眼见处湖水虽深，但清澈见底，唯不见、亦感觉不到任何生物的气息。

　　凯特只觉得身前有一面无形的气墙，让他无法再向前行进半步。如果非要继续向前走，凯特毫不怀疑自己会被那形成气墙的力量重重弹开。但是，他作为猎人出生入死练就来的直觉并没有出现危险预警，因而就算他按喜好来行动应该也没问题吧？

　　听闻远处传来其他念能力者的说话声，凯特略一迟疑便豁出去般使用了念能力，而且很幸运地，疯狂小丑抽出了他想要的武器——一把刀。
　　凯特看似随意地对身前的空气挥刀斜砍，只一刀，气墙便消失了。
　　随即湖水开始小幅度地涌动起来，湖面的空间开始出现扭曲现象，所有巨石轻微颤动着，只一会，湖中心的上方有如海市蜃楼般显现出一个赤|裸少女紧抱着一颗白色巨蛋的飘渺身影。其蜷缩着的身上水光潋滟，黑发飘逸，看着不像在半空，倒像是在水中，并让人不自觉地联想到母腹中即将出生的婴儿。

　　恬然安适的睡容，光洁白皙但不带半点淫|秽色彩的酮体，怀中紧抱着未出世的生命……眼前的光景犹如一幅唯美的天使降世画，凯特茫然了：这就是人人谈之色变的吸血怪物？

　　凯特与熊曾有过一面之缘，所以有点在意他的生死，但他会趟寻找祈梦这趟浑水主要还是因为好奇心在作祟——他想见见那个吸血怪物的真面目，然后再决定自己要做什么。
　　然而，凯特此刻的脑中几乎一片空白，唯有心跳声愈发清晰，直至半空中的少女缓缓睁开双眼，她怀中的巨蛋之壳开始出现龟裂，他身后传来其他人的惊呼声……

　　迟来的不祥预感迅速掠上凯特的心头，他这才醒悟到自己该干些什么，可未等他有所动作，伴随着一下蛋壳爆裂声，一阵有如滔天巨浪般浩大威压便从前方席卷而来，只刹那间，他的五感就失去了作用。
　　不知过了多久，待凯特的五感恢复作用时，他的第一知觉便是全身脱力。他双脚一软地晃悠了一下脚步，好不容易才稳住身形，身后便传来众人纷纷呜呼着倒地的声音。

　　紧接着，凯特的脑海里直接回响起一个散漫但稚气未脱的男声——
　　“多谢款待，你们的生命能量我就收下了。”
　　然后是一个冷淡的和缓女声——
　　“但愿我们不会再见。不然，下次我可不保证你们被吃掉的只是念力。”

　　“不会吧……？？”
　　凯特自问还有几分实力，但他竟然在出手前就一败涂地，这还是习得念能力以来的第一次。传闻中祈梦那把人吸成人干的吞噬能力竟厉害至此吗？

　　无力的抬眼看向已空空如也的湖面上方，见几片白色的毛羽悠悠落向水面，凯特心里似乎明白了什么，又似乎什么都不明白，只知道自己输得彻底而莫名其妙——到底是谁赢了他？巨蛋刚孵出来的生物？还是那个少女祈梦？……还是说，他们是一体的？

　　念及那个女声的话，凯特苦笑着暗下摇头：那清冷的声音听着还真是一点威胁力都没有，而且，由始至终他都没有感觉到任何恶意，更不要说杀意了，他的预感也只是应验了对方的吞噬能力而已。
　　所以，没有恶意的她其实是希望有人再去找她的吧？——强者都渴求着对手，这是毋庸置疑的，她只是嫌他们太弱了吧。
　　但是……

　　凯特终是无法断定祈梦的用意，但他可以肯定的是：她绝不是什么人人得以诛之的吸血怪物，虽然她身上没有人类的气息。因此，他还会去找她的，不管是出于好奇，还是出于他对未知生命的尊敬和畏惧。
　　——人们之所以畏惧，是因为他们无知；但也正因为他们无知，有时会变得无惧。

　　如果凯特知道祈梦之后的所作所为，他的想法大概就不会那么乐观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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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从本章开始，“琪琪·揍敌客”是双子共同的名字，因她们俩是特殊的存在，照本文的设定，她们的名字已经没必要参与揍敌客兄弟的名字接龙。而本来“琪琪”之名就是不存在（纪念死人）的名字，她们俩就该是被轮空的存在，而且隐含了神隐之意。
　　而由于她们俩的关联性，两人的名字还是有关联的，也为了共有“琪琪”之名，她们的名字都带有“qi”音。因为是架空世界，那个世界还有原创的文字，本文的发音就对应中文好了。
　　话说，我被起名之事卡死了有木有！！！
　　所以就这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