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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为谁而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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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里面走,白色的墙壁上,每隔一段距离挂着一副画,我随意的一扫,只觉得极美极美。林姨他们对沈昊的画很熟悉,只是重点的关注他新画。围成半圆,我站在外围远远的望着画,很难想像他究竟是怎么将一幅画画出来的。
这是一幅关于天气的作画,龙卷风。
与我们一起欣赏画作的,还有另外一群人。他们小声的交谈,不断的点头,显然对这幅话很满意。
“……沈昊的系列应该就圆满了。”
我听到这句话,向其它画看去,发现他创作的是一个系列,关于自然天气。
我不禁有点疑惑,难道这些都是写真吗?
林梓涵对画并没有兴趣,看了一眼,就不再看了。他往展厅里面走,一个屏风的后面,里面是一个茶会。他走进去,对着里面的几个人士问好。
其中一位女士看见他,亲切熟稔的向其余几位介绍,那名女士叫沈凌,是沈昊的母亲。
其他的几位人士听见他的名字,显而易见的明白了他的身份,扬起了标准的笑容回应他。
林梓涵休闲的坐在软椅上,接过沈阿姨泡的茶,抿了一口。
欣赏完新画,林姨牵着我陪我一同看着那一系列的画。我沉浸在画中,一会似乎在阳光明媚的西海岸,一会似乎在绵绵细雨的伦敦,甚至我似乎面临海啸,接受生命的责难。
我专注的看着,还有他那特别的代表自己的小小标志,坐落在每幅画的右下角。
我转头想要和林姨说话,却看见门口里沈昊迎着一个人进来。
林姨对我说:“这是沈昊的导师,沈昊很尊敬他。”
我轻轻点头,表示知道。
我看见他们在新画面前,他的导师正跟他交谈。导师双手飞舞,讲得激情澎湃。沈昊微低着头,神色认真恭敬的倾听。
“我们去那边坐坐,喝喝茶吧。”林姨问我。
我点点头,往屏风那边走去。路过他们时,只听见导师说:“这幅画算作收尾了,你也该为自己而画了。”
在经过他们的时候,导师似认得林姨,与林姨点头致意,随后我看见导师的眼睛直直的看着我。
我连忙低下头,对他致敬。
当我们走到屏风隔成的另一派天地后,那名导师收回视线平淡的对沈昊说:“她的眼睛很像素蘅。”
沈昊听后沉默不语。
导师望着沈昊不再说下去。
林姨携着辛扉,坐在林梓涵右侧。林姨眼光一扫,将别人的眼光表情看在眼里,最后落在正以标准姿势步骤熟练泡茶的沈凌身上。林姨慢慢的将眼光收起,迎上许多人的好奇的目光,以最简单最简单的话介绍了辛扉。
许多人借用各种方式,遮挡自己的情绪,脑中却飞快的分析,这女孩的来历。
沈凌脸上带着优雅的表情,平稳的用木夹将小茶杯放到林姨与辛扉的面前。她在辛扉的身上轻微的停留,却已经将她身上能够提供身份的饰样收在脑中。普通的衣服,普通的包,唯有那条蓝宝石手链。手链上的蓝宝石以著名而稀少的价值收藏在百年权贵手中,鲜少面世。
不管如何,这是林家一起来的人,不容小觑。
然,有人不合时宜的发话。
“不知辛扉的父母高就。”
我望向那个人,是那一天跟林梓涵在一起的女生,那个一面之缘却要将表送给我的女生。
“何欣宜,这是什么地方,我们在做什么,我们是为什么而来的。不要老是不分场合说不适宜的话。”梓非放下茶杯,朝何欣宜一瞪,声音颇大。
是啊,这是什么场合,不少期待答案和正要符合的人顿时低眉顺眼,品着手中的茶。
何欣宜看看辛扉,又看看梓涵,觉得甚为丢脸,这个林梓非从来都不给她面子。
于是这场茶会便的安静,直到沈昊走了进来。
所有人抬着头,不由自主的仰望着他。沈凌打破安静,“沈昊,先生走了。”
沈昊点点头,走到沈凌旁边坐下。
于是,这场茶会变成的一场赞美大会。每一人都一言一句的赞美,而沈昊对着每一句赞美都谦虚平和的道谢。
辛扉注意到,别人都在说的时候,林家便得非常安静。他们没有加入赞美群中,只是安静的坐在位置上,不发一言。
我与沈昊的位置相邻,他的气息他的声音,我的眼睛似乎360度无死角都是他的身影。
茶会在一个小时后结束,我站起来,往二楼的洗手间。
当我从洗手间门出来后,看见梓非与沈昊在一处,不知为何我停住了脚步。
“素蘅素蘅,你要记住她一辈子念着她一辈子吗?是,我知道,她很好,你们天生一对,可是她已经走了。你知道走了多久吗,久到你可以为她做的实现的都做完了,你可不可以不要……”梓非的视线触及到沈昊的眼睛,陷入他那双黑色的瞳孔里,她张大了嘴巴,却再也说不下去。
梓非开始语无伦次的说:“对不起对不起,沈昊,对不起。”说完梓非转身下楼,仿佛洪水猛兽逃之不及。
我放下原本扶着墙的手,走了出去。沈昊听见我的声音,回过头来。
我对上他的眼睛,我在那一瞬间,睁大了眼睛。该怎么形容呢,我从未,从未见过这么溢满了悲伤难过的眼睛,黑色的瞳孔里承载的是深不可见底的黑洞。
沈昊合上了眼睛,苦涩的说:“对不起辛扉,你可以先走一步吗?”
我也如梓非一般,跌跌撞撞的下楼。我,无法接受我曾看到的那一幕。连劝慰的话都来不及说出,只想逃离那种情绪,希望从未见过。
素蘅素蘅,那个叫做素蘅的她,是沈昊难以忘怀的人。他的画是为她所做。
我在画廊的门口看见林梓涵,他一直等在那里,看见我急急的上来。
“你怎么这么久才出来。”林梓涵原本急躁的发问,然,他的声音越来越轻柔,“你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我朝他摇摇头,越过他往前走。
他跟在我的后面,不远不近。
我突然回过头,想问林梓涵关于沈昊的画。我想了想最终什么都没说。
“我送你回去吧。”带着小心带着担忧的问道。
我点点头,一路无话的坐着林梓涵的车回到家中。
我躺在床中,翻来覆去,难以入眠。我想着在百度上搜到的关于沈昊的消息,看到沈昊的自然天气系列画作是为那位叫杜素蘅所画,已经是众所皆知的消息了。
那位叫做杜素蘅的,标上沈昊的至爱标签。无数人将他们的名字并排,名为天生一对,奈何命薄。
我再一次翻身,烦躁的将被子揭开,起身穿衣,去离我家不远处的海皮。我走在临海大道上,边走边望着隔着栏杆旁边的大海。此时大海它收起平时的好好先生面具,海浪汹涌的翻滚,毫不掩饰的发出它的滔天怒号。
望着海域,我的心境能够平和。我会陷入希腊神话中,海王波塞冬,那位希腊神话中温柔多情的美男子。他赐予他最爱的妻子安菲掌控天气的法力,安菲的喜怒哀乐都在天气中表现出来。在他们分离的日子,波塞冬站在同一片天空下怀念着安菲的,知悉安菲的心情。
可是今日,我却心头思绪烦乱。我想着沈昊,想着他深爱的女子素蘅。他们原本是多好的话本,喜剧的开头,门当户对的家世,却以悲剧结尾。
我想到我第一个喜欢的男孩沈昊,他就如穿透黑幕中的第一缕晨曦,驻足在我的生命中。可是素蘅会永恒的成为他心中的白莲花,他也许接纳不了红玫瑰,也接纳不了康乃馨。我的喜欢就那样无疾而终了,而他就那样的守着白莲花到天长地久了吗?
我犹记的第一次遇见他带给我的感觉,就像是宿命。他就那样被我肯定的认为,我与他之间的交集,我们的缘分。可是那份难过再也掩饰不了,我趴在栏杆上,面朝着大海,眼泪一滴一滴的滑下,隐忍着哭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