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海潮》叶海

4、再见

　　司徒腾对着我欲言又止，眉毛轻蹙，终还是说道，“其实离这里不远，林梓涵有一套四合院，条件风景比这里好太多了。他现在在H市，那里也是空着的，你不如搬去那里。”

　　我闭上眼睛，看着小小四合院的四方天空。林梓涵的四位朋友相处下来都是很好的人，根据性格分。司徒腾是儒者温文、文仲翔像游侠随性大方、刘浩鑫是商人精明擅谈判和邹誉明是军人重义。

　　然，他们与我走近是因林梓涵。不管林梓涵对我是什么，但在我心中不过是曾同一间中学里的一个学长。

　　“我只租下四合院一个月，期满我打算回H市。”

　　文仲翔听到很感兴趣，原本站着走动的他，坐到我的跟前。

　　“那也好啊，回到H市不就可以和林梓涵见面了。”文仲翔斜长的丹凤眼，魅惑中带有不羁，直直的看着我。

　　我被他一瞧，竟觉得脸颊有点发热，半垂眸的说：“我和林梓涵关系不过是一名校友，他还比我大两届。”

　　然，我这表情落在有心人眼中，却有另一番感受。

　　刘浩鑫的想法不同于其他三人，林梓涵已经有女朋友，而辛扉对他说只是曾经单恋的女孩。像他们这般条件的人，鲜少有得不到的东西，自然比较珍贵和美好一点。凡是都要适可而止，辛扉只要离开北京，同他们就没有多大关系了。

　　刘浩鑫又想起辛扉和沈昊在故宫红墙路的情景，心说，一个有了女朋友，一个有了喜欢的人，隔了那么久意外相见，只是一份回忆在作怪。

　　刘浩鑫马上插嘴，转移他们调侃的话题。他盯着辛扉那双清明的眼睛，不觉得有点相惜之感。这个世界上已经很少有人面对富贵权位，仍然保持一双平和淡然的神情，光凭她的性情，朋友还是可以交的。

　　于是他的语气与刚才又有点不一样。

　　租期已近，我拿着手机，盯着沈昊的电话号码，犹豫了一下终是打通。

　　只响了两声，沈昊便接通。

　　电话那头，响起他的声音：“你好，辛扉。”

　　“你好。”听见他的声音，由来一阵喜悦，竟不知接下来要说些什么。

　　“在北京玩的开心吗？”

　　“恩，在北京我玩的很开心，我租下了一个小四合院，院子里还有一颗老槐树。不过，现在租期快结束了，我打算在后天回去，来跟你讲一声。”

　　“是后天几点的飞机。”

　　“晚上七点。”

　　“我送你。”

　　我本想很潇洒的拒绝，可是说不出一个不字。我们本来就是萍水相逢，现在我要回H市，以后能够见面，实在太难了。把这次的道别，当做永不相遇吧。

　　我终是说了好。

　　放下电话，竟眼睛湿润，我胡乱的抹了眼睛，躺在床上。

　　离开的那一天，七点便起床。走出四合院，到胡同的另一边的早餐铺，买了热乎乎的煎饼以及豆浆。一边走，一边吃，在胡同里流连忘返。在这里小住一个月，胡同里的一些大娘和大爷友善的结识了我，纷纷与我打招呼。而我也一一的告诉他们我今日离开的消息。

　　我站在一个颇大宅邸的门口，上面的牌匾用行书刻了一个林。高高的围墙上爬满了爬山虎，幽深宜雅的四合院。

　　见我望着这所宅邸，一位大娘饶有兴致的告诉我：“这个宅邸其实是将许多个小的四合院拆迁重建的，里面还有一个园子，据说是仿照苏州园林，花的可是大手笔。房子的主人在我们北京可是赫赫有名，是北京军事总司令的儿子，我们北京人都叫他林家太子，长的可俊。”

　　“可不是，大爷我活到这把年纪可没在见过这么俊的哥儿。”

　　“你们不知道，上次我见到这林家太子的朋友，一个一个身份都不简单，简直是人中龙凤。”

　　“这有什么稀奇的，用句古话讲就是天子脚下，无奇不有。”

　　“胡说八道。”

　　许多路过的邻里街坊，纷纷停下脚步，七嘴八舌的说着话，倒是忽略了一旁的我。我低垂着，趁着他们不留意，悄悄的离开了。

　　一位站在外围一直听他们讨论的大娘，见到我悄悄离开，迅速的挤入中心圈，小声的说：“我看到常常出入林家太子四合院的几个朋友，也往辛扉的四合院跑呢，你说她是什么来头。”

　　“真的。”

　　“可不是，我在胡同里看到一辆很高档的车，那个车牌啊，可是代表军用的。”

　　“哇，来头不小啊。”众人面面相觑。

　　下午四点，沈昊将我的行李搬上他的车中，开往北京的机场。北京有一大特色，举国皆知，便是交通堵塞严重。待我们到达机场的时候已经六点十分，沈昊带着我到机场里的餐厅，侍者恭敬的领着我们前去座位。一落座，一盘接一盘的食物放在桌中。

　　沈昊将一次性手套递给我，“快吃吧。”

　　我看了他一眼，接过手套，戴在手上。一眼看中盘中的鸡中翼，开动了。

　　这是机场中最好的餐厅，然，味道确实一般。可我仍旧吃的心满意足，我嚼下饱腹的最后一口，想到似乎人常说秀色可餐可套用在我的身上。

　　沈昊见我吃妥，无甚吃食的他招了招手，结完帐后，到入境口。

　　沈昊，认识你我很开心。以后我写的小说里，你定会是我的最佳男主角。

　　我们两两相对，却沉默不语，我半垂眸，遮住我的情绪。

　　“辛扉，我们还会相见的。”

　　我抬眼看着他，有点惊讶。

　　“一路顺风。”他对着我浅浅一笑。

　　“沈昊。”有一女声喊道。

　　人潮中，有一年轻妇人站在我们旁边。她面肤白净，有一双杏眼，气质中带着雍容华贵。

　　“林姨。”沈昊恭敬的喊道。

　　林姨在对沈昊点头示意，转头看向我。只见那双漂亮的杏眼在那一霎那，聚起雾气，似惊讶是惊喜。

　　她突然握住我双手，温软的包裹着我，我很是疑虑的望着她。

　　“林姨。”沈昊将状况收在眼里，适时地提醒我们，“飞机快要起飞了。”

　　林姨听后慢慢的放下我，很是温雅的对我甜甜一笑，“是我失态了，辛扉我们一起走吧。”

　　我听到她叫我的名字，很是诧异的望着她，她怎么知道我的名字。

　　沈昊在听到我的名字时，诧异后转瞬想到林梓涵以及他的发小们。在不自禁间，竟露出一丝苦笑。

　　“沈昊，再会了。”我握着手推箱的柄，准备过安检。

　　沈昊对我点点头，林姨却边回头边叫道：“等等。”

　　在人潮中，有一名穿着黑色西装的男士走了过来。林姨朝他挥挥手，那名男士走到林姨跟前，一一对我们点头示意，在看向我的时候也是明显的一愣。很快他收拾表情，带着在很遥远的以前，我父辛唯看着我母亲付雅的目光般看着林姨。

　　在时光下，一盏黄橙橙的旧台灯，时光在旁闷不吭声。有些东西横亘岁月，永不变更，这是父母间爱情。

　　那名男士轻轻的吻在林姨的额间，才轻轻的退出一步距离，沉静的看着林姨。

　　“那我走了。”林姨明显带着一分不自在的羞窘，拉着我的手，朝他们挥手作别。

　　我微微的朝着沈昊一笑，转身没在登记人潮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