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fate/zero]龙之介的妄想》湖蓝阁

27、第二七件艺术品

　　短短几秒钟内，龙之介与Ｃａｓｔｅｒ的周围就出现了几道身影。

　　在他们的身姿完全暴露在月光之下后，紧张的气氛瞬间膨胀了开来，仿佛是有一双惨白的手正掐着别人的喉咙般，竟有种令人呼吸不畅的感觉。可即便在这样的情况下，从龙之介心中慢慢升腾而起的，也绝非是紧张，而是一种更加微妙的难以言语的兴奋之情。

　　“老……老爷？”龙之介的声音莫名有些颤抖。

　　听到龙之介的喊声，Ｃａｓｔｅｒ无视那群对他虎视眈眈的家伙们，转而压住龙之介的肩膀，神情严肃地嘱咐道：“龙之介，不管待会儿发生了什么，你都不能离开我身边，知道吗？”

　　龙之介一愣，但还是以最快的速度点头表示同意。

　　确认好了龙之介后，Ｃａｓｔｅｒ从怀中掏出“螺泯城教本”，张口念出召唤魔物的咒语。转眼间，泛起薄雾的小树林里陆续出现魔物的身影，他们纷纷列队在Ｃａｓｔｅｒ的周围，看着像是以他们那软弱无骨的身体堆砌成肉墙保护着他，有些甚至直接攻向附近的Ｓｅｒｖａｎｔ，但结果非常显而易见的，在他们扑过去的瞬间便被那些昔日的英雄们给干掉了。

　　Ｒｉｄｅｒ在翻手砍掉一只魔物后，抬眸扫了眼另外两侧的人，并对他们大声宣布：“虽然小兵很多，但敌人终究只有一个，我可没有跟你们联手的打算。”

　　Ａｒｃｈｅｒ近乎蔑视地瞥了眼Ｒｉｄｅｒ，语含讽刺地说：“杂种，你在说笑吗？本王从一开始就没打算要跟你们中的任何一个联手。而最终能够收拾那家伙的，只能是我。”

　　Ｌａｎｃｅｒ静静地听他们说完，而后勾起嘴角，苦笑着说：“我希望你们别搞错了，我只是奉Ｍａｓｔｅｒ之命来取Ｃａｓｔｅｒ的性命，也没有要与你们练手的必要和打算。”

　　Ｒｉｄｅｒ大笑了起来，将扑至眼前的魔物砍翻后，颇为豪迈地喊道：“看来我们意外的达成共识了，那这次就看谁动作最快了嘛？”

　　就在他们还在讨论着一些无关紧要的对话的时候，那些围聚在一块的低级魔物开始缓慢地向中间靠拢，逐渐汇聚到一块。紧接着，一阵耀眼却又带着点点黑茫的光亮闪过后，原本该是堆积在一起的魔物们转眼间连成了一体——即是说，那些低级魔物们合体了——变成了巨型魔物。

　　巨大的触手系怪物伸出它那又粗又长的犹如鞭状的脚往四面八方甩去，尽管体型异常巨大，动作却并未有丝毫的减缓，甚至比之原先那缓慢的移动，现在更快上了数倍。鞭条所过之处，一如被浓硫酸泼过一般，“滋滋滋”冒着白烟的同时，地上的羊齿瞬间被腐蚀得干净，就连深色的泥土也迅速凹陷了下去。

　　看着这一幕，漫不经心如Ｒｉｄｅｒ都不禁摆正了神情，“喂喂，这可不是开玩笑的。看来战车目标太大了，被这东西碰到太容易折损了，那么……要先请小主人带着战车到天上去待一会儿，等战斗结束了再下来吧。”

　　“咦？”韦伯一愣，等他从惊愕中反应过来的时候，地面已经离他越来越远了，“啊啊啊——等一……”

　　银光蔓延的静谧夜空中，只飘荡着他惊恐无比的呼叫声，可惜，在此时此刻，并没有任何人来缓解他的巨大压力与恐惧。

　　在确定了战车到了绝对安全的地方，Ｒｉｄｅｒ迅速拿起自己的武器投身至战斗当中。

　　而另一边，看着自家老爷召唤出如此厉害的魔物，龙之介已经激动地说不出话来了，唯一能表达他此刻激情澎湃的心境，或许也只有那抑制不住颤抖的身体了吧。

　　“龙之介？”Ｃａｓｔｅｒ抽空瞥了眼自己身后的龙之介。

　　“嗯，老爷……太厉害了。”龙之介那双细长的眸子，大概也只有在这时候会展现出比任何人都闪亮的光彩吧。他看了眼前方的还在胡乱战斗着的魔物，又将视线落回到Ｃａｓｔｅｒ的身上，兴奋地大叫起来，“太厉害了！真是ＣＯＯＬ了！”

　　Ｃａｓｔｅｒ见状，压着龙之介肩膀的手微微用力，“龙之介，你真的很开心？”

　　龙之介用力点了点头：“是啊，我一直在想，也满心期待着，坚信自己总有一天能看到不得了的东西，所以也一直为此而拼命追求着新奇与刺激，没想到，没想到现在竟然真的见到了。”他激动地回望Ｃａｓｔｅｒ，那澄清的眼眸中满载着因兴奋而亮起的光芒，“老爷，你一定不知道我现在有多么兴奋，简直比自己创造出一件旷世神作都来得激动，以后……以后一定也不会无聊了……不，其实早就知道了，只要跟老爷在一起，这个世界就绝对不会无聊的。”

　　Ｃａｓｔｅｒ似乎是被龙之介的遣词用语给感动了，双眸紧紧地凝视着龙之介，“那就让你看个更有趣的东西吧，一定会比现在这个魔物更加厉害十倍，现在这个还不够呢？仅仅……”

　　他的话还未说完，从不同的方向所亮起的两道金黄色的光芒便阻断了他的话语。随着光芒的不断汇聚，一道冲击波般的风压从两边袭了过来，带起周遭的树叶发出“沙沙沙”的摩擦声，最终向着那大型的目标物攻去。那仿佛是太阳般耀眼的亮光打在巨型魔物上，转瞬间，原本还占据着庞大空间的魔物在发出一声哀嚎后消失无踪了。

　　“怎么回事？”龙之介惊讶的看着眼前所发生的事情，一时间，竟完全摸不着头绪。他将视线从已然转暗的天空之上挪开，并落到Ｃａｓｔｅｒ的身上，却见他满脸的愤怒，看向站在不远处正拿着把奇怪的黑色剑刃的剑的Ａｒｃｈｅｒ……如果说眼神可以杀人的话，估计Ａｒｃｈｅｒ已经被Ｃａｓｔｅｒ杀死Ｎ遍了。但很快，他又将目光挪了开去，集中到另外一道黄金光芒所亮起的地方。

　　在月光无法企及的黑漆漆的树林里，一道异常正直的身影缓缓从被破坏的树林深处走了出来。

　　是那个水晶球中的少女。

　　龙之介一眼就认出了对方，想当然的，Ｃａｓｔｅｒ也同样认出了走到月光下的Ｓａｂｅｒ——那个有着和贞德相同外貌与同样凛然的气质的少女。

　　Ｃａｓｔｅｒ眼睛一亮，尽管刚还处于愤怒中，他依然保持着绅士的礼义向Ｓａｂｅｒ倾了倾身，“我的圣女，没想到今晚还能再见到你，这真是我无上的荣幸。”

　　Ｓａｂｅｒ冷哼了声，握紧了手中无形的黄金剑朝向Ｃａｓｔｅｒ，“和你一个晚上见面两次，相信我，Ｃａｓｔｅｒ，这是我最不想经历的。但没办法，我的Ｍａｓｔｅｒ命令我来让你回归圣杯。”

　　“没想到连骑士王小姑娘也来了……可真是热闹啊，这个夜晚。”Ｒｉｄｅｒ哼哼笑着。

　　的确，现在聚集在这里的Ｓｅｒｖａｎｔ就有五个，更遑论还有隐藏在暗处的他们的Ｍａｓｔｅｒ，尽管并没有现身，但不表示他们没有来到这里，尤其是此刻来到这里的Ｓａｂｅｒ的Ｍａｓｔｅｒ。

　　明明是如此险峻的绝境，可Ｃａｓｔｅｒ却不以为然，依旧微笑着继续说道：“现在正是时候。贞德，此刻既然连你也在场，正好可以观看接下来的精彩表演，请你尽情享受吧。”

　　话语落下的瞬间，Ｃａｓｔｅｒ捧着螺泯城教本的手缓缓举高，嘴里不停地碎碎念着什么，是咒语？亦或者是自言自语？总之在他念叨的同时，他周围的空间渐渐扭曲了起来，从黑色漩涡式的扭曲空间中，低级魔物络绎不绝地涌现出来，像是喷泉般停都停不下来。

　　“龙之介，你旁边去一点。”Ｃａｓｔｅｒ回头笑看着龙之介，那苍白的脸上所展现出来的笑容，有那么一会会竟让人有种最后遗言般的感觉。

　　龙之介也看到了地上逐渐增多的魔物，若是再多下去的话，大概连他站得地方都没了吧。

　　他了然地上下晃了晃脑袋，应了下来：“哦。”

　　龙之介并没有转身，而是侧身沿着没有魔物的地方细微狭缝垫脚走去。就在此时，他突然被一只无形之手推了出去。他在臀部着地后，马上惊恐地环顾四周，但是除了魔物以及那些围绕在周围的人以外，并没有任何奇怪的东西出现。

　　“咦？到底怎么了？”龙之介低声喃喃着，可就在他准备再度站起来时，突然感觉到自己接触腹部的手掌中有一股热热的、滑滑的感觉……然后，他怔怔地端详起自己那只染满鲜红的手。

　　“哇奥……”

　　红。
　　不参杂任何杂色的、纯粹的、鲜艳夺目的红，是自己一直在追寻的颜色。

　　尽管知道这时候想这种事情并不合时宜，可他依旧不受控制的被手中的红所吸引。

　　这就是自己一直在追求的、反复找变无数地方却总也找不到的真正的红。

　　他充满爱怜地轻轻抱住了鲜血迸流的腹腔，嘴角浮现出一丝微笑，“原来是这样啊……怪不得我……一直也找不到……”

　　“龙之介，”是很充满怒意的声音，光听这样的语气也知道不可能是他家老爷所发出来的，“你该死的快给我趴下。”

　　“龙之介……”

　　呵呵，这才是他家老爷的声音，只是……只是为什么那么担忧呢？

　　呐，老爷，其实真的不用担心的呦，他不会有事的，所以……

　　龙之介虚弱地想要去看Ｃａｓｔｅｒ，可视线还未来得及聚焦，噗——眼前充斥的血雾一下挡住了他的视线，让他根本无法看清阴影下的那张脸庞。他伸手想要去触摸近在咫尺的脸庞，可紧随而至的疼痛令他一下子失去了所有的力气……包括思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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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什么时候失去意识的，又是什么时候恢复意识的他都不知道，只晓得等他醒过来的时候已近黄昏了。没有太高温度的余晖从西边斜射过来，洋洋洒洒地打在他的身上，又在紧闭的眼睑上留下一捧夺目的红光。好不容易他终于掀开了眼皮，模糊的视网膜上赫然映照出一张极为熟悉的脸部轮廓，因为贴得实在太近了，不经意间还能发现那双眼眸中所表现出的担心与忧虑。

　　即便看不清楚，龙之介也知道此刻在自己面前的人是谁了，但他还是执意伸手去揉眼睛，直到觉得眼睛的干涩被抹去，再度抬头，这才将仍在自己面前的青须看得清清楚楚。

　　龙之介略显惊喜地喊出那人的称呼：“老爷，你还在啊。”

　　Ｃａｓｔｅｒ轻笑着将龙之介带入怀中：“当然，不是说好了吗？我们要一直在一起。如果说这世上还有了解我的人，那只有龙之介了，不是吗？”

　　龙之介被Ｃａｓｔｅｒ的直白弄得脸颊泛红，他砸吧着嘴，低声问道：“啊？那……”

　　Ｃａｓｔｅｒ阻止他继续说下去，“龙之介，之后……不管发生什么事情，我们都将在一起。”

　　Ｃａｓｔｅｒ并未等龙之介的回答，而是松开他，豁然站了起来，并拉着龙之介的手说出他的计划：“龙之介，让我们共同去开创本世纪最大祭祀吧。这场祭祀将由你来主持，并且由你来见证哦。”

　　龙之介有些不明所以地歪了歪脑袋：“嗯？”

　　Ｃａｓｔｅｒ执意拉着他往前走去，“等到了你就知道了，我可是迫不及待地想要开始了呢？”

　　而离这不远的地方，正有一群茫然无知的人站在那儿，他们犹如羔羊般无措的等待着，等待着即将降临到他们头上的命运死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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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龙之介？
　　——是谁？是谁在喊他的名字。

　　龙之介……
　　——谁？

　　我的弟弟呦，你怎么还在睡觉呢？在这种地方睡午觉，可是会被爸爸妈妈骂的哦。

　　“姐姐？”他茫然地睁开眼睛，模糊的视线中首先看到的是自己的姐姐。他一边揉着脑袋，一边从地上爬了起来，“姐姐，你怎么在这里？”

　　他终于完全清醒了过来，开始大量四周。杂乱的摆设，偶尔从窗户里透进来的些许暖意……哦，是家里的仓库。

　　他竟然在这里睡着了？

　　“姐，你怎么现在才喊醒我啊？感觉睡了好长时间呐。”

　　“你啊……看你睡觉睡得那么开心……”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她敲了下掌心，夸张地说道，“啊，对了，我还从来没见过一个人睡觉都能笑得那么灿烂的，不愧是我的弟弟。”

　　他歪着脑袋，表情苦恼的仿佛在思索着什么。

　　“怎么啦？”

　　“嗯，我总觉得好像做了一个很长的梦，梦里我在外面愉快地流浪了五年，回来以后还看到了很多光怪陆离的东西……”

　　“去流浪吗？为什么呢？家里不好吗？”

　　“我……不知道耶。”

　　“奇怪，龙之介你啊，总是想些奇怪的东西，再多想下去，小心现实和梦境都分不清哦。”

　　他没回话，只是抿着嘴笑了笑，跟着自己的姐姐往外走去。猛地，他似乎是听到了什么声音，下意识地回头，恰好看到放置在右后方的破旧纸箱。

　　他愣了下，刚想往回走去，走在前面的姐姐察觉了他的企图，转过身来，叉腰对他喊道：“龙之介，回屋去了，再不回去又要被妈妈念叨了哦。”

　　“嗯，我知道了。”他收住脚步，最后望了眼那只破旧纸箱，旋即跟上姐姐的脚步往主屋走去。

　　而他们的身后，赫然是掩上门的老旧仓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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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完结了。
真的完结了。
这样的结尾是一早想好的，所以才说皆是妄想啊。
不过，还是由衷的祝愿元帅和龙酱，你们一路走好，要永远在一起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