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说以后》安心南

10、chapter 10

　　林染，林染，林染安亦晨猛地从床上坐了起来，今天晚上翻来覆去几百次，脑子里全是这两个字，虽然很想问罗郢言，但又不太好意思，既然他选择不说，那自然是有他的道理的。不然，找丽莎谈谈，从她那儿再套点话？好像也只有这个办法可行了。说干就干，安亦晨拿起手机，准备打电话给丽莎，一看时间，凌晨四点，天，自己居然失眠了，罗郢言这货什么时候对自己有这么大的影响力了？算了，管他什么林染李染的，知道那么多干嘛，睡觉！
　　悲催的是当安亦晨顶着两个黑眼圈从床上爬起来的时候，她就知道自己不可能当什么也没有听到，更不可能把自己的好奇压回心底。不过现在有更重要的事要干，她三下五除二的打点好全身上下，先是叫醒安雪翎，然后踹开安也阳的房门，没错，是踹，对待安也阳这样的懒虫，不先发制人闹出点动静是不行的，“安也阳，你给我起来，不然等下我踹的可就不是门了。”
　　“知道啦，烦死了，刚梦到精彩的地方就被你打断了，姐，你就不能让我好好睡个觉吗？”安也阳没好气地爬起床。
　　“再睡你就要迟到了，嫌我烦你可以回家去住啊，赖我这白吃白喝你小子倒是爽了，我就活该当老妈子服侍你是吧？”
　　“别，让我回家还不如让我死了算了，爸那脾气你又不是不知道，估计得成天逼着我学习。姐，只要不把我遣送回家，你打我骂我都成，哪还敢让您服侍我啊？”
　　安亦晨看着安也阳手忙脚乱的到处找衣服，无奈地摇摇头，冲着一旁已经穿好衣服走出房门的安雪翎说道：“雪翎，你看看，这就是不好好学习的下场，有家都不敢回啊。”
　　“舅舅太懒了，每天都最后一个起床，要不是有妈妈收留，他就只能露宿街头了。”安雪翎露出一脸沉痛的表情，“妈妈你就放心好了，我是不会变成这样的。”沉痛过后是深深的鄙视，一双大眼睛死死的盯着安也阳。
　　“安雪翎，你那是什么表情，你舅舅我还对不起你了是吧？你忘了每天累死累活帮你检查作业的人是谁了？是我，你个小白眼狼。”
　　“别贫了，收拾好我们就出发吧。”母女连心，安亦晨同样露出一脸的鄙视，然后拉起安雪翎的手，“雪翎，咱不理他，近墨者黑，我们家小宝贝可不能被带坏了。”
　　以众击寡，胜之不武。安也阳冲着得意而去的母女俩吐了吐舌头，然后迅速穿好衣服，抓起桌上的书包向门外跑去。
　　安也阳小安亦晨十四岁，同父异母。当年安亦晨的妈妈在她两岁的时候出轨，为了离婚不惜以性命为代价自杀，后来被人救活，醒过来第一句话就是要离婚。安亦晨的爸爸无奈同意，只有一个要求就是要安亦晨由自己抚养。再后来她爸爸再婚，阿姨也待她很好，等算是阿姨把她抚养长大的，而这期间，两人也一直没再要孩子。直到安亦晨十三岁，她爸爸考虑到阿姨的感受，又想着安亦晨也大了，这才生了安也阳。虽然姐弟俩年龄差距很大，但这并不妨碍他们一点一点加深的感情。安亦晨生了安雪翎后，就回国把大学给读完了。大学毕业找到工作稳定下来后，又在父母的友情赞助下买了套房子，自己搬出来住。安也阳本来在家住得好好的，考上高中后，借口说安亦晨家离学校近有利于学习，就此驻扎了下来。虽说两人经常斗嘴，但这只是无聊生活中的一剂调味料。安亦晨也承认，自从安也阳搬来后，自己轻松了不少，有人帮着分担，何乐而不为呢。

　　自从跟成宁珊共事以后，罗郢言就没在口头上占到过任何便宜。喜欢一个人会时时刻刻关注她的所作所为，不喜欢一个人也一样。以罗郢言多年的工作经验，想要摸清一个人的做事风格和为人处事，只需简单的几次见面和交谈就能完成。而面对成宁珊，他只能仰天长叹，无能为力。要说她圆滑吧，可有时她又嘴硬的跟块石头似的；要说她精明吧，可有时她又会犯些低级错误；要说她不留情面吧，可有时她又很自然的给个台阶下。她就像戴了张面具，当你以为你已经将她看清时，其实那只不过是她给的假象。你只能被她牵着鼻子，一步一步往前走，不是你想看什么她就给你看什么，而是她想给你看什么，你才能看什么。罗郢言太急于想知道她到底是怎样的人，而这样只能导致自己陷在一滩淤泥里停滞不前。
　　“罗副总，你貌似又神游了？”成宁珊的声音就这样不紧不慢地缓缓而至。
　　罗郢言尴尬的咳了声，“那什么，说这么长时间了，渴不渴，要不要喝点什么？”
　　“嘴是有点干了，白开水就行。”成宁珊放下手中的文件，“罗副总，我怎么发现你最近老是盯着我发呆？该不是移情别恋到我身上来了吧？”
　　“有吗？”面对成宁珊除了装傻别无他法。罗郢言按下呼叫器，“送两杯白开水进来。”
　　“没有吗？”她的嘴角带着明显的笑意，“那你说，我刚才讲到第几个方案了？”
　　“第五个？”
　　“这份文件上只有四个方案。”
　　“我的意思是这几个都不行，你们估计得策划第五个。”临场反应还算灵敏。
　　“哦，那你说这几个方案哪里有问题，我们会尽量修改。”
　　“成宁珊。”罗郢言算是被逼到角落了，“这几个方案我自己会找时间看的，没什么事的话，你可以先回去了。”
　　“那好吧，有什么问题再找我吧。”成宁珊站起身，“我这可不算提前下班吧？就罗副总现在的状态来说，看样子我以后可以直接把文件给你，也费不着解说了。”
　　“你高兴怎样就怎样吧。”完全是被打败后受挫的声音，“成宁珊，顾言默能忍受你十年，还真是了不起。”
　　“是啊，你能爱安亦晨十五年，也很了不起。”
　　秘书敲门的声音打破两人僵持的场面，罗郢言稍微整理了一下后才喊了句：“进来。”在成宁珊面前狼狈那是没办法，但在自己下属面前还是得保持威严。
　　秘书似是嗅到了空气中弥漫的火药味，从放下手中的水到退出房间，整个过程只用了不到一分钟。
　　“不是说嘴干了吗？”将杯子递到成宁珊面前，“喝吧。”
　　接过杯子，正喝着水，罗郢言却冷不丁来了句：“这么没戒心，不怕我指使人下毒啊？”一句话呛得成宁珊直接把水喷到了罗郢言的脸上。
　　“成宁珊。”罗郢言这次是真的狼狈到家了。从没在别人面前这么丢脸过，她绝对是故意的。
　　“罗副总脸这么臭，正好帮您清醒清醒。”成宁珊恨不得张开嘴仰天大笑，不过这违背了自己在人前要保持形象的准则，所以只得强忍着笑意，看着罗郢言不停地抽出纸巾擦拭自己的脸和衣服。白搭这张俊脸了，这么幼稚的男人到底是怎么当上这家公司的副总的啊。
　　“你是故意的。”
　　“是罗副总话太多了。言多必有失嘛。”
　　“你出去，我不想再见到你。”
　　“你确定？”看着眼前被自己气得脸越来越臭的男人，成宁珊在心里已经笑了千百个来回了，这个人有31岁了？确定不是13岁？
　　“我今天不想再见到你，行了吧？”举双手投降，这个女人自己是无论如何也斗不过的了。
　　“行，我成全你。”
　　强烈的挫败感席卷而来，她倒是走得轻松，自己这阵子估计要陷在成宁珊的阴影里走不出来了，不行，我得寻求安慰。罗郢言打开手机，按下安亦晨的号码，“亦晨，陪我出去走一趟吧。”

　　安亦晨无论如何也想不到，罗郢言所谓的“出去走一趟”不是简单的在外面的街道上晃晃，而是真的出s市去别的地方。当她坐上飞机，望着窗外越来越渺小的人和房子，只觉得这一切发生的太快，自己还来不及反应。
　　“罗郢言，我晚上约了人。”
　　“推掉。”
　　“我还要养家，我要工作。”
　　“正好我认识你老板，已经帮你请好假了。”
　　“雪翎没人照顾。”
　　“我让也阳带着她回你爸妈家了。”
　　“我不想出去。”
　　“没办法，你已经上了贼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