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碰巧》苏小默

3、第三章

　　第三章
　　郑律浩的心情很好。

　　因为他现在负责处理的旧案前期工作完全准备完毕，一切都在正常的进行中，他想大约过不了多久这宗案子就能审理完毕了。这宗案子虽说不是十分棘手的案件，但是始终让他存有疑惑，好在今天在警察局见了负责这个案件的陈警官，也拿到了那份根据检察局卷宗里面的说明写出的案子详细报告。想到这，郑律浩松了一口气。

　　冬天的夜晚总是来得特别快，加上他今天在警察局了解案子跟等报告花费了不少时间，最后还去了档案局一趟。以致于现在天色都已经完全暗了下来他都还没有回家。路灯纷纷亮起，跟街边亮起霓虹灯的店铺相映，奇特的在这寒天里给人一种温馨的感觉。在等红绿灯的时候，郑律浩无奈的敲着方向盘。转头开始打量路边一家一家的店铺，灯光的所有颜色都隐射在车窗玻璃上，加上天气寒冷，整个玻璃起了层薄薄的雾气。

　　几乎可以说是突然的，郑律浩的脑子一下子就想起了昨晚那个奇特的咖啡店。与其说那家咖啡店奇特，不如说是郑律浩不知道该用什么词来定义一个有着甜腻热可可他却不知道叫什么名的咖啡店。在想起咖啡厅的瞬间，可以说是同一秒间，郑律浩也想起了昨晚在昏黄灯光下那个令他觉得惊艳的男人。可能，他对那家咖啡店印象深刻的原因，不仅是那杯甜腻合适的热可可，更多的可能是因为那个看着令人惊艳实则清冷的男人。这样的说法或许有些奇怪。但是不可否认的是，他对那个男人很好奇。很好奇为何看起来如此清冷的人会开一家如此温暖的店，还用了那么温柔的温度，让人忘却不了。

　　郑律浩失笑，有些拿自己蓦然一瞬间出现的胡思乱想无奈。他不知道自己怎么突然想到那个咖啡店，自然也不明白怎么会突然对那个男人冒出这样的想法。想了想，郑律浩干脆在绿灯亮起的时候掉头，将车辆往那家咖啡店驶去。

　　等他到了咖啡店的时候，时间已经过去了一个小时了。现在都已经是晚上七点多了，照理说这个时间点应该是咖啡店生意最好的时候，可是这个店里除了几个服务生之外，就还只有零零星星的几个客人了。郑律浩感觉有些奇怪，却也没有说什么，径自走到吧台坐下。吧台里的人不是昨晚那个男人，也是，没有哪家店的老板会天天窝在吧台里泡咖啡。

　　“晚上好。请问先生要喝点什么？”见他坐下，正在忙碌的服务生停下手头的工作，微笑的问道。

　　郑律浩回了个微笑，礼貌的说道。“麻烦给我一杯热可可。”他的话才一落下，服务生的表情几乎是立刻改变了。郑律浩很疑惑，他似乎只是点了热可可而已，并没有点什么奇怪的东西，为什么服务生的表情这么奇怪。

　　“不好意思先生。我们店不供应热可可。”察觉到这位客人疑惑的表情，服务生礼貌的解释。
　　“为什么？”郑律浩不是一点疑惑，而是十分疑惑啊。服务生说他们店里不供应热可可，可是他明明昨晚还在这里喝了一杯热可可啊。

　　几乎就这么一句话。服务生立马肯定了眼前这位先生应该是第一次来他们店里消费。因为来过他们咖啡店的人都知道，他们老板有个不成文的规矩。而也有很多是冲着他们门口玻璃那句店规而来店里消费的。

　　“先生应该是没有看见我们店的店规吧！。”服务生笑了笑，接着说道：“我们老板有条不成文的店规。就是——热可可跟老板不卖。其他的可以任点，只有上述两者不可。这个我们外面玻璃上面有注明的，想必先生你没有看见。”要不然也不会问出为什么这样的疑惑来，说完她还给郑律浩指了指门口那面落地玻璃上的字。

　　郑律浩没有说话，只是回头看了看服务生所指的那块玻璃。

　　他很想跟眼前这位服务生说，你所说的你们老板的不成文店规里面的两者，他已经免费喝了，不过也止于想而已，他最终也什么都没说。虽然依旧很好奇为什么会有那样的店规，却又不想问。所以他只是沉默的换了黑咖啡。

　　在等黑咖啡上来的同时，郑律浩悲催的发生了他那破胃又有点隐隐作痛，这时他才想起，他到现在这个时间点还没有吃晚饭呢，怪不得会胃痛，哎，算了，等喝完咖啡再去吃饭吧。这么想着，边伸手揉了揉自己的胃。

　　等他黑咖啡端上来的时候，金允哲刚刚好从外边回来。走进吧台洗了洗手，抬头的时候才发现郑律浩摸着胃坐在这里。他几乎是一眼就认出了郑律浩。看了看郑律浩摸着胃的左手，金允哲明白，这人估计胃不好，闹胃痛。虽然明白，但他也只是挑了挑眉，金什么都没说，低下头，拿出可可粉跟糖和稠化剂。快速的弄好，然后将热可可放在郑律浩面前，再把他喝了一口的黑咖啡端走。

　　看见金允哲的一系列动作，服务生简直不知道该用什么言语来形容她此刻的心情。老天，她一定是眼花了吧，从开张到现在很多人因为门口那条店规天天过来点热可可，老板都没同意过卖，更别说亲自调了，连老板那个好友都没享受这样的待遇，眼前这个人竟然享受了，难不成他跟老板之间有什么……

　　看见眼前冒着热气的热可可，郑律浩不发一语，金允哲也不再搭理他，自顾自的在吧台忙碌，实际上他也没有在忙什么。只是在给了郑律浩一杯热可可后他才发现他做了什么事。他俩充其量不过就是见了两次面的陌生人，怎么自己一下子看见那个人摸着胃就那么自然而然的做了那一系列动作。他简直不知道怎么来概括这样的行为。当然，他会记得眼前这个男人不是毫无理由的。其一，这个男人长得很不错；不过，让金允哲记得他的不是因为他的长相，而是因为他的手。这个男人有一双很漂亮的手，他清晰的记得这个人修长手指捏住杯柄的弧度，很漂亮。

　　吧台这块位置的气氛一下子就因为金允哲的沉默而迅速变得有些尴尬了起来，服务生早就在看出有不对的苗头要冒起时就逃离了吧台，跑去跟其他服务生一起收拾东西擦桌子，所以目前的气氛就是郑律浩跟金允哲都沉默的不语。

　　最终，打破尴尬气氛的还是郑律浩，“谢谢。”

　　金允哲闷闷的哼一声，算是回答。过了一会儿，像是想起什么，金允哲迅速的抬头，瞪着郑律浩，“要给钱。”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说出这样的话，可话也出口，也只能这样了。

　　“好。”

　　谁知道郑律浩果断的应了好，让金允哲感觉有些许不自在，他本就没想收钱，因为他的热可可是不卖的，说出那句要给钱，完全是在他的心思外。不过已经说出口了，他也没想改了，所以就这样了。

　　一下子，两人就又沉默了。不过这次倒没有什么尴尬气氛，毕竟他俩不过是陌生人，刚刚的尴尬跟沉默，充其量就是蓦然的有些对自己的行为感到不可思议，除此之外，别无其他。

　　虽然是沉默，但是郑律浩却在喝热可可的时候，总是不经意的瞄过去看那个人。

　　在郑律浩打量金允哲的时候，金允哲也没闲着，也用眼神的余光在打量郑律浩。他的咖啡厅虽然没开多久，但还是因为其独特的设计风格跟味道吸引了附近不少白领，特别是附近检察院的那群姑娘，更是三天两头的订咖啡外送，也是因为如此，金允哲猜测他是不是附近检察局的工作人员。会这么猜测的原因其实很简单，因为他看上去很严肃，脸部表情一直都很平静，即使是在笑，也只是从眼中看到笑意，而不是普通的那种哈哈大笑。这么严谨的性子，难怪金允哲会猜测他是附近检察局的工作人员。

　　不过，虽然表面看起来那人似乎属于很严谨性子的人，但是不知道为什么，金允哲总是觉得眼前这个人性子的另一面，没给人看到的另一面，一定不是这样的。金允哲对人的理解很简单，每个人的性格都有很多多面性，面对不同的人不同的事，采用不同的性格处理，这种不是多重性格，只是每个人的性格多面性而已。

　　胃。因为主人一直的不喂食，而从轻微的疼痛抗议逐渐变得磨人起来了。受不了折磨，也舍不得肚子饿。郑律浩掏出钱包打算买单离开，却在拿钱的瞬间想起了他不知道单价，合起了钱包，郑律浩有些无奈。

　　敲了敲桌面，见金允哲望着他，郑律浩也歪着头看他，手指了指热可可问：“这个，多少钱。”
　　“不知道。”金允哲迅速的摇了摇头。

　　这会儿轮到郑律浩无语了。“你是老板。”言下之意很明白，你随便报个价都行，反正你是老板。

　　金允哲却有些无奈的看着他，“看到门口玻璃的店规没。老板跟热可可不卖的!!!!!!!!!!”

　　“为什么老板跟热可可不卖？”这是郑律浩从进了店一直就很好奇的问题。

　　金允哲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我没事干嘛卖自己，我又没开牛郎店。”

　　“老板不卖能理解，那为什么不卖热可可。”就当他老板不卖那条能说通，但是郑律浩依旧不能理解为什么不卖热可可，许多店都卖的不是。

　　“因为我喜欢喝！所以不想卖！”金允哲的答案简单明了，却让人瞬间想笑出声，这个答案，简单得像小孩子有了心爱的玩具不肯给别人看也不给别人玩的感觉。

　　好吧。既然他都这么说了，郑律浩也不再追问了。“我叫郑律浩。”其实郑律浩更想说的是，虽然你说不卖，但是我喝了。既然你也不收钱，那么他只好付他认为的价钱了。

　　郑律浩突然岔开话题让金允哲一下子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愣愣的反应跟着回答。“哦，我叫金允哲。”

　　金允哲还在想郑律浩为什么岔开话题。他不是很明白，为什么那个男人突然间告诉自己他的名字，殊不知在他发呆的时候，郑律浩已经走出他的店的。金允哲醒过神来的时候，瞬间就发火了，在心里把郑律浩骂了个狗血淋头，那家伙有没有搞错，竟然用了个名字就骗了他的热可可，而且那么名字还不知道是真是假，简直是气死他了！虽然他的热可可不卖，但是不代表可以忽悠，哼，下次要是看见了那个什么郑律浩，绝对不再给他热可可了。

　　郑律浩的想法其实很简单，金允哲说他的热可可跟老板不卖，所以给不出单价。那么就由他来付就好了。虽然他不是很明白金允哲为什么会出那样子的店规，但是不可否认的是，他现在对这个咖啡店的老板产生了很大的兴趣。其实仔细想想，从刚刚那件事来说，他的确是赚了，他用他的名字换来了那个让他惊艳的男人的姓名，还喝了一杯美味的热可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