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07.稍许成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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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前有两只，待会可能还会再出现几只，我要做好最坏的打算……安盖斯握紧拳头，不敢有任何松懈，精神高度集中的紧盯面前的两头野兽。
不能移开目光，要和它们对视、要保持气势，不能冲动……安盖斯细细回忆着曾在书上看见的对付兽族的办法，奈何这时他的大脑仍是一如既往的迟钝，什么“危急时刻会爆发巨大潜能”显然不适用于他的脑袋。不客气评价的话，他的思考能力大概是造物主看他好不容易有个身体于是顺便送他一个脑袋那样的档次吧。
只是稍微分了些神，面前的四足怪兽便长啸扑来。安盖斯赶紧回身，身体反射性的就一拳轰向敌人，刚好打中它凸出的鼻子上。野兽惨叫一声，摔在在地上打了个滚儿。另一头见自己的同伴出师不利，更对安盖斯忌惮几分，露出獠牙发出威胁的吼声，缓步向后退。
安盖斯也算是歪打正着，正巧碰上个“后发制人”。不过这也不得不感谢安盖斯前段时间开始练的几手拳脚功夫，让这野路子出家的少年的击打技巧有套路了许多。
看见一个拳头打退了一个敌人，本是初次对敌的安盖斯涨了不少信心。又见另一匹野兽已有退却之意，便立刻改了起手式，急冲冲的又是一拳头砸向野兽。野兽嗷呜一声退却了好一段距离，也不知道是因为拳头威力还是它自己躲避的。正所谓趁他病要他命，安盖斯顺势前踏，一个扫堂腿摔倒两只，捞住其中一只的尾巴砸向另外一只，摔得它们好不狼狈。
可没等安盖斯得意多久，兽群便三三两两的追了上来，也不为同伴的失利而着急，有条不紊的形成了一个包围圈，就像那时对安盖斯的哥哥一样。
兽群丑陋的脸上还沾着碎肉血迹，张开的吻上覆着参差不齐的獠牙，混杂着淡红的唾液，和难闻的口气一同暴露在空气中。
安盖斯觉得难受，兽群带来的淡淡血腥味似乎凝成了他血亲的最后一句：“活下去！”，但这局面却成了反驳亲人们期望的最好论据。小小的少年这时才想起，刚刚打退两兽的时候就应该放弃追击，赶紧拔腿跑才是正解。可是另一方面，安盖斯不甘心就这样逃避危险，矛盾的心理让安盖斯不解，到底什么样的选择才是正确的？
野兽的首领，一只身躯比同类更加巨大、长相也比同类更加丑陋的怪物对空长嚎。就如同信号，聚拢而来的兽群们不再戒守，三三两两的直抄安盖斯，舞着利爪张开獠牙，瓮中捉鳖，志在必得。
我要活下去！这局势不容安盖斯多想，他仅用了半秒便从“乖乖投降”和“反抗战斗”中做出抉择，拳头便遵从大脑的指令再次握紧成拳，带出呼啸风声撞上了敌人的利爪尖牙。
鲜血直流，谁也没能讨好。但野兽们不怕，它们折损了一只，还有更多的填补，肆无忌惮的扑向这个单薄的少年；安盖斯也不再计较得失，彻底丢了一切疑虑和野兽们一起疯，打得却是酣畅淋漓，伴随着血腥味的加重，反而有种解脱般的轻松感。
擒贼先擒王！
解决掉了四五头猛兽，安盖斯视野里总算多了些空隙。他一眼就瞄间那头正打游击不时偷袭一下的野兽首领，二话不说直奔而去，捂着已经皮开肉绽的拳头大声咆哮，竟让那兽王一时忘了反应，人类的气势反而压了那它一头。
一人一兽战在了一起。用牙的用牙，用拳头的用拳头，不时的给对方补上一口或者一脚，打得竟是难分你我。周围的兽群便看着，迟疑的游荡着不敢靠近，喉中呼呼作响却不再有任何动作。安盖斯见状，得知这是个机会，不成功便成仁，更是牟足了劲，一拳一拳打得手臂都没了知觉。
那巨兽也是不甘，想着平日它是如何叱咤风云，何时曾被一个人类小鬼欺压？想着想着，原本都没力的前肢又多了几份凶劲，张开巨吻对着安盖斯就准备把小鬼的脖子咬出几个窟窿。口水顺着野兽下颌留到安盖斯脸上，安盖斯见势不妙，突然就爆发了前所未有的力，一把就掀翻了那具庞大的身躯，那野兽滚到地上，反而露出了不可置信的眼神。
“呵，…怕了吧……”安盖斯气喘吁吁，眼尖发现一旁的尖利树枝，一手折下，不等对方作出反应，顺着惯性就穿断了怪兽的脑子。再见它还有口气，又补上几个拳头，让它彻底死透了。
没了首领，野兽们夹着尾巴跑了几只。还剩几只也是强弩之末，安盖斯强撑着干翻了他们，看着遍地兽尸，颇有成就感的瘫软在地上，还在满是血的泥泞土地上翻了个身，气喘如牛，什么话也说不出了。
十二年，一直活在那个小镇，虽然安定，却要痛苦的服从那些人的压榨。现在，他和野兽们搏斗、杀了它们，很危险，命悬一线，安盖斯却有一种从未有过的充实感，就好像真正迈出了人生的第一步一般。
为什么他们都不反抗呢？安盖斯又想到了他的亲人，想到了他们留给自己的背影。那究竟是一种托付，还是无所适从后的逃避呢？安盖斯用自己不太灵光的脑瓜想着，还有，更大的疑问，为什么这群野兽会突然冲入人堆？
兽族和人类的关系，总体来说不是很和睦。但两方在战场上都属于不太占优的劣势群体，谁都不想增加一个或许可能给自己放暗枪的敌人，也就有一种类似互不侵犯的条约。故此，就算安盖斯生活的小镇离兽群的生活圈子很近，大家也都是井水不犯河水，相安无事。
但是这次，野兽们的大开杀戒……
安盖斯想到了他熟悉的，和他一起生活的很多年的村民们。虽然安盖斯经常为他们的顽固不化而暗自咬牙，但看到亲人朋友们的惨痛离去，安盖斯还是有一种愤怒到无奈的悲怆心情。
所以他才会如此拼命，所以他才会下定决心要活下去。
耳边一声脆响，安盖斯下意识绷紧身体想站起来，这次身体肌肉却不再遵循大脑发出的指示，维持着瘫软，让安盖斯一个无力又摔回地上。
“就是你一个小鬼，杀掉了我的手下——哦，还有我的跟班？”
这并不像一个人类所发出的声音，它是如此低沉，震得安盖斯头皮发麻。浑身无力的少年费尽力气才抬起了脑袋，寻找声源，可声音的主人却早已站到安盖斯面前，安盖斯只得再次费力把头转回去。
就算恐惧，也要面对。这是一个成年的兽类，青皮红目，嘴里的獠牙直指天空，两对耳朵前后翻拍着，不时打掉皮肤上细小的鳞片。它像人类一样两足站立，肌肉隆起，四肢矫健。可以看出，这是一个有着相当智力、足够强大的兽类。
完它拽着安盖斯的领子，小小的少年轻松的就被提了起来。就算是安盖斯，发誓要活下去，对上这野兽的眼睛也忍不住怯弱退缩。再加上四肢无力，还有血水滴滴答答的流下，失血过多给安盖斯带来潮水般的眩晕，一股绝望感无可遏制的升起。
就算是力量体力全胜时的安盖斯也不可能打赢的。差距太明显了，不可能的。就算我爆发出百分之两百的力，这家伙也可以一个挑我五个，这家伙是真真正正的强大，不同于刚才杂兵的强大……
安盖斯不甘，他想活下去。他渴望别人出现在这里救下他，可他自己也清楚这不可能。
那个兽族依旧拎着安盖斯的领子，像是拎纸片一样轻松。长满鳞片的脸上却露出了人性化的表情，它就像安盖斯哥哥还在时那样，嗤讽的笑着，以兽类的语言嘶吼一些安盖斯听不懂的语句。恶臭的口气迎面扑了安盖斯一脸。
一定是在笑我的自不量力。或许也在赞叹我的愚蠢。安盖斯闭着眼睛想，如果能给我一个痛快，我会很感谢他的……不，不对，他们杀了我们那么多人，好吧，我应该说，就算给我一个痛快，我也不会感谢他的……
瘦弱的、身上沾满鲜血的少年凄凉的闭眼等待最后的判决，却突然听到冽冽风声，就感觉自己被身前大爪一带，脱离了掌控顺力就砸到了地上。
“什么……状况？”安盖斯听到身边呼啸，突然觉得心中忐忑，不安的睁开眼，果然看见了一个多出来的少年，单手捏着银杆长枪，竟掀倒了那头兽族。
金发绿眸，穿着松散的黑色皮衣，衣角泛着不太明显的暗红，大概是刚结束了一场战斗。少年拿着一根沾了不少黄泥灰尘的武器，原本的银色早已暗淡，那端头的刀刃看起来也厚钝无比，新鲜的血液却缓缓从刀身滴落。
安盖斯顺着看去，野兽从左肩到右肋拉出了一条血淋淋的扣子，碎裂的衣铠衔进肉里，这兽族半伏身子捂住伤口，愤怒而警惕的盯着那少年。安盖斯不由在心中惊叹：这家伙好厉害！那把武器大概也就是在仓库里放了百十年的老古董了，他却可以重伤那野兽！
自愧弗如的同时，安盖斯好奇起这少年的身份了。
他是谁？为什么这么厉害？还有，为什么他会出现在这穷僻小镇？仅他一个人？
那少年见敌人已不力，抽了神看向那边狼狈的安盖斯。安盖斯对上他的视线，微妙的开始期待他说出类似“你没事吧”的关怀问候语，对方却只是看起来很不耐烦的翻了个白眼，还发出了类似于“啧”的厌烦咋舌……
什么状况？安盖斯呆了，难道是看我这么狼狈？喂喂，看看那一地的野兽尸体吧，我好歹是有些战斗力的！只是没你这么厉害罢了！别不屑啊！
蠢货安盖斯努力以眼神表达自己的不满，那少年直接转了头不看他。安盖斯正想出声表达一下自己的抗议，看见他又专注的对上目光凶狠的野兽，也不敢再作声，怀揣着满心澎湃紧张的关注局势。
一旦进入状态，却见那金发少年全然不似安盖斯这个半吊子那般拘谨。正是毫不犹豫的先发制人，少年一甩袖子，先来了一个开门式，冷森森的银光翻腾上下，逼得那野兽全然没了方才的自傲，狼狈的连连躲闪，却找不到返还招式的时机；
削砍劈剁、勾挑拔刺，少年舞得行云流水不带一丝间隙，而那凶猛的兽在这时就成了一个无大用处的陪练，起初时还能跟上，但见少年眼里冷光一闪，速度又快几分后便只能和小丑一般的被人玩弄于鼓掌间了。
安盖斯看着看着，握紧了拳头，冷汗从鬓角流下也不觉。有时见到一招妙极，就差一声喊出来；有时看见少年移位，又暗暗跺脚，有如要帮他使力；还有更多时候，却只能看见那飕飕冷光闪烁，眼花缭乱，又有种奇妙的意韵，看得安盖斯心旷神怡，全然忘了所有紧张。
干净利落的最后一击，直接削掉了野兽脑袋。安盖斯反而有点可惜，他还没看够呢！小小的抱怨一下，看见少年缓步走来，安盖斯正准备抱他大腿，他却先一步开了口。
不容置疑的语气：“你，来加入毒龙。”
就好像确信安盖斯一定会答应，少年眼里没有一丝一缕。可安盖斯的脑袋跟不上了，愣了半晌，呆呆的就说得出一个字：
“……啊？”
作者有话说
第7章 07.稍许成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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