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音》空音

9、御街行

　　街南绿树春饶絮，
　　雪满游春路。
　　树头花艳杂娇云，
　　树底人家朱户。
　　北楼闲上，
　　疏帘高卷，
　　直见街南树。
　　阑干倚尽犹慵去，
　　几度黄昏雨。
　　晚春盘马踏青苔，
　　曾傍绿阴深驻。
　　落花犹在，
　　香屏空掩，
　　人面知何处？ ——晏几道

　　在安然家住了大约半月，我总算没完全忘记当初要来这里的理由，多少也打听了些消息，将这世界的事情听了个大概，对于身处的社会也有所了解，楚梵似乎沉默了一些，也少有往日笑容，即使有时与我应对，也笑中带苦。
　　只是安然公子身世非凡，他的父亲竟然是武林盟主，白道上说一不二、声名如日中天的大人物，而且安氏家族在朝中似乎也很有些背景，难怪他很有些高雅之气。
　　那几日府上人来人往、繁忙非常，原来武林中近日有盛世举办，霹雳手袁家大小姐要比武招亲，安然公子将率领一行十六人前往道贺。
　　起初有些担心，不过细想袁家虽说声名显赫，到底这两年不算景气，当家者又趋于保守，不说安大盟主愿不愿意，齐大非偶他总听说过，且不曾听说这两家过从甚密，两人不当有旧，因此安然应该不会被招为东床快婿。
　　我本就是个女人，对于美女招亲一丝兴趣也无，加上此次非比寻常，我一个外人跟随前往到底多有不便，若是硬要跟去反而惹人厌烦，因此，在安然问我是否同行时，我婉拒了他的好意。
　　晚上，楚梵的神色似乎明朗了些：“那么接下来空音想去哪里呢？”
　　我不答反问：“你觉得呢？”
　　“息国最繁华的城市已经游历过了，我猜，空音是想去最重要的城市了吧？”他端过一杯茶来。
　　我笑了：“楚梵，你真的只是我刻的、不是我生的么？怎么比我肚子里的蛔虫还了解我！”
　　他闻言也不恼，只是轻轻过来替我捏肩，昨夜我落枕了，这会儿正酸着，他的力道拿捏得恰到好处，我舒服得直哼哼，反正是在他面前，也不用担心叫得像小猪。

　　安然公子心细如发，看出我不擅骑马，不仅准备了足够的干粮、银两，还专门派了一辆马车送我们。
　　我客气地回绝了他的马车，宁愿还要两匹马，一则我晕车，不知道会不会晕马车，二则也想学学，反正也游山玩水，图个新鲜，三则也不想叫人小看了去。至于为什么要两辆么，自然一匹载客、一匹拉货了。
　　依依不舍地辞别了还不知道我心意的心上人，我与戴着纱帽的美少年又上路了。
　　楚梵好象最近走极端上了瘾，到哪里都不把纱帽摘下来，连我都觉得过分了：出恭、进食也就算了，连睡觉都要蒙层布，这不是连沙特妇女都比不上了？
　　找机会劝他几句，这小子只是应承着，却还是阳奉阴违，真不知道抽什么疯了。
　　终于到了京城西都，与西京又是一种气概。到底是天子脚下、皇家排场，处处都透着华贵与凛然，森严的等级也隐隐透露。
　　我暗自伤心：这算什么事儿啊，巴巴地跑来异世界看国度，我自己国家的首都还没去过呢！
　　天安门啊，故宫啊，天坛啊，长城啊……我这算是此生无缘了吧。
　　楚梵似乎感觉到了我的抑郁，环在我腰间的手紧了紧。
　　沿着京城大道走，少了几分悠然，京城的百姓都是见过大世面的，对于我们两个穿着普通的人也并不多看，时不时便可见有人气质不凡、有人出手阔绰、有人风度高雅。
　　我想起过去听到的一句话：在北京别夸耀官大，在上海别吹嘘钱多。
　　果然如此。
　　在街边的一家叫行云客栈的落了脚，小二牵了马到后面去，我和楚梵要了间地字号房，又要了几个菜将就吃了，便早早歇息，对于隐隐传来的乐响也没在意。
　　想着第二天要好好逛逛京城的我没想到，这是原本最靠近的人离我远去的钟声。

作者有话说

　　恩，对，偶要像某人动手了~~JJ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