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有木兮》长夜晏灯

4、演唱会（4）

　　目送顾辰离开，君木兮不想马上回家。
　　她沿着马路走，想去那家二十四小时都营业的花店买点花。
　　上海的冬天很冷，尤其是到了夜晚。
　　她把双手插在大衣的荷包里，看着面前地上的影子。
　　西澳大利亚的冬天从来不会这么寒冷。虽然经常下雨，气温却一直在十五度以上。
　　离开西澳了两年，她却一直想念那里的生活。
　　其他三个季度温暖的阳光，让她怀念。
　　走到花店门口，君木兮突然想起来家里没有卷纸了。
　　花店的旁边就是一家大型的超市。
　　这个时候，超市里几乎没人。她推着车，一路走一路买。她喜欢买东西，喜欢很多东西堆在家里的感觉。看到好吃的零食买了一大堆，还有蔬菜和水果。
　　最后整个推车装得满满的。
　　拿着两大塑料袋东西，胳膊下还夹着花束，君木兮突然觉得自己好傻。
　　这个时候多难打车啊。

　　这时，一辆低调的商务车停在她身后不远处。
　　“谢回，你想喝什么？”
　　车里传来一个很不耐烦的声音：“就啤酒吧。”
　　“要多少？”
　　“随便。”
　　几个助理下了车买东西，乐队的成员坐在车里。贝斯手看向窗外，忽然笑着说：“这不是今天晚上被喊到台上的女人么？”
　　“啊，就是那个落荒而逃的女人啊。”
　　“这有什么奇怪的。”
　　谢回一把把贝斯手推开，打开窗户看。他看向君木兮的方向，看到她黑色的大衣和深蓝色的围巾，还有老土的发型。
　　“你们先走吧。”谢回跳下了车：“我等会儿回酒店。”
　　他戴上墨镜和帽子，还有各种武装。
　　经纪人拉住谢回：“等等，明天早上我们就要飞去英国休假。你不能单独活动。”
　　“我要在上海休假。你们走吧。”
　　“休假完后要直接拍摄Vogue的封面，还有其他的通告安排。”
　　谢回甩开经纪人的手，径自下了车。
　　他看着君木兮上了出租车，又粗暴地打开车门，“去追那辆出租车。”
　　贝斯手看着谢回一脸的不耐烦：“谢回，你认识那个女人啊？”
　　“几个助理还没回来……”经纪人很无力。
　　谢回皱着眉头：“开车。”

　　君木兮提着两袋东西还有嘴里咬着花束，艰难地下车。
　　她住在十六楼，是一间六十平米的单间。有单独的卫生间和厨房，还有一个比较大的阳台。君木兮当时看房的时候，很喜欢这间房的布局和采光。她把单间用高低布局隔开，低处一进门的区域是书房，而台阶上面是卧室。阳台用来放鞋和洗衣机。
　　她按了指纹后，进屋就把两袋东西放在厨房的小餐桌上。
　　拿了一只玻璃瓶，把买的百合花丢了进去。
　　“累死我了。”她靠在床上，打开空调和电视，调到最无聊的电视剧频道。
　　正在放韩剧《偷偷爱着你》。
　　她突然想起来笔记本还在车上后备箱里，完了，明天早上又要浪费了。要不先看书吧。反正还有几个月就要考注册会计师了。
　　君木兮时不时看向门口，总觉得有人在外面。
　　她光脚跑到门口，看猫眼外，空无一片。
　　君木兮叹了口气，看来自己真的是年纪大了，已经开始疑神疑鬼。
　　“还记得天鹅湖吗，还记得军港吗，还记得玛格丽特河吗，还记得北桥街吗？
　　“你一直在我身边。
　　“我看着你，好像整片天空的sunshine都在你眼里。
　　“看着你，就已经很快乐。”
　　……
　　这是谢回的老歌。
　　被重新拿来作为西澳大利亚玛格丽特河风景区的广告歌曲。
　　君木兮听着听着，眼泪又掉了下来。
　　她扯了一张纸，擦去脸颊的眼泪，深吸了一口气。
　　不能哭，她也不想再哭了。
　　她开始打扫卫生，把刚买的东西扔进冰箱，洗完澡后把脏衣服丢进洗衣机。
　　忙完了以后，已经凌晨三点。
　　手机上有两条短信。
　　都是顾辰发的。
　　“你到家了吗？”
　　“车我停在你家楼下了，钥匙在你的信箱里。”
　　君木兮回复：“好的，收到。晚安。”

　　手机拿在手里，她就已经睡着了。
　　好像迷迷糊糊的时候，有人按了她家的门铃。
　　她完全没有力气开门，这么晚还骚扰别人，也肯定不是好人。
　　于是她安心的继续睡。
　　门外好像来人了，几个人说话说个不停。最后终于安静了下去。
　　梦里好像一直有人看着她，还摸了她的脸。
　　她嘟囔了一声：“神经啊，快睡觉。”那人定定地坐了一会儿，然后用她的东西卸妆，又洗了澡。君木兮的衣服早就洗完了，他把她的衣服晾了后，把自己的脏衣服塞进洗衣机。
　　好冷，就算开着空调也好冷。
　　她迷迷糊糊把空调的温度往上调了调，翻了个身找了个最温暖的地方躺好。
　　原来被子里这么暖和。
　　早知道不把空调的温度调高了。

　　第二天，君木兮六点就起来了。
　　她刷牙洗脸后，还穿着睡衣下楼把车钥匙拿了回来。
　　好冷啊，她想到，然后又钻进了被窝。
　　扭来扭去的时候，摸到了热乎乎硬硬的东西，下意识里她抱住了，然后身体凑了过去。
　　君木兮的大脑处于当机状态。
　　怎么有人的手臂啊。
　　她慢慢睁开眼，看见一张无比熟悉的脸。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