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第三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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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今天店里的气氛有一些奇怪，大家似乎都有些出神。彼此没有议论，却心照不宣的等待着那一刻的到来。
今天是第五天了。
“差不多了，这时间也不会有人来光临了，打烊吧。”
小二早早的就关了店门，几个人各自回房间休息去了。直到深夜有敲门声响起，门吱呀一声被打开了。来者果然还是五天前的那个男人。
“果然是你，进来吧。”老爷神色已经没了当时的惊恐，反而如此的平静，他回过头让我们都下去，不要打扰。
我趴在门上偷偷的听，只是听的不连贯而且也不清晰，抓不住什么有用的信息，正在发愁的时候，忽然听到爹爹的声音竟然提高了。
“这不可能！”
那个男子的声音也高了一些：“你自己考虑接不接吧，她已经不在了，你也算完成了你的承诺。”
“你的意思是……你们竟然想让她去？想都别想！”
“你还是自己想想吧，五天后。”
又是五天后。
那人前脚刚走，就听见厅堂之中景德镇的陶瓷茶壶被狠狠地砸在地上，发出刺耳碎裂的碎裂之声。
我们几个方才在听墙角的人纷纷按耐不住：“爹，您怎么了！”
老爷叹了一口气，扶着桌子便要起身，可是没想到一下子竟然没有站稳，我和小二赶忙上去搀扶。
爹的身体状况一向是极好的，这不，前几天还刚出去行医，没想到这次竟被那男子活生生的气成这样。
“爹，您到底是怎么了，你有什么事一定要告诉我好么？”我在一旁干干的着急。
已是知天命之年的老人缓缓抬起了头，我一下子看到了他脸上越发明显的皱纹，他只是看着我，那个眼神是说不出的滋味，打量、欣喜、或许还夹杂着些许痛苦……不过恍然之间，他似乎抓到了什么。
“转眼青夏已经这么大了，该是有十五了吧。”
“爹？”
“你娘也是在这般大年纪的时候，认识爹的。瞧瞧，我的女儿长得这般清丽，爹定是要帮你找个和你般配的郎君。”
“爹！我今年方才十五，您说了以后要带我去行医，带我去体会京城外真正的民间生活，我还要去草原看看，我还从来没去过那里……”
这一说不要紧，没想到他的泪就这样刷刷掉了下来。
“爹知道，爹都知道，但是没有办法……来不及了啊，已经来不及了！”
三天以后有了消息，他们告诉我，过几日找个吉日，城东面富商贾顺的儿子会来提亲。
按照门当户对的制度而言，这门婚事还算是不错，那位富商也算是在这京城能排的上名号的。我不过是个汉人，在这满族统治的朝代想嫁个真正的王宫贵族确是不太可能。传言那位公子哥也很是能干，三四岁便能把这算盘打得啪啪响，只不过却是个风流客。
我将这些话说给爹听，爹说男人有能力多娶几个算得了什么，能养家便是好的。我一下子有些气节。
说到风流，我便想起我有个朋友在漫月楼做些生意，我遇到她之时偏是她最潦倒的时候，父亲养不起她无路可走只好到漫月楼弹琴唱曲。漫月楼这地方，听名字便知道其中一二，而这也正是贾顺的儿子常去的地方。
我对满月楼也算是熟门熟路，顺着没人的小路，一溜烟跑进楼上的房间。
“思琪在么？”
银铃般的声音从传来阁中：“是谁？”
“我是青夏。”
脚步声响了起来，玲珑的女子从阁中走出，一下子把我拉了进去：“我的天啊，你竟然穿成这样便来了，不怕被人当做是……”
她没说下去，我笑了笑。
“我父亲帮我指了一门婚事。”
思琪笑了：“青夏此番来是向我告别的？”
“你少打趣我了，那人不是别人，正是你这的常客，贾顺的儿子贾证。”
“这还真是不好。”她摇了摇头：“若是有什么需要我的，但说无妨。”
我在心里暗暗道，果然还是思琪理解我。
“帮我找套小厮的衣服，带我去会会他。你大可放心，我不会进去，只在外面看看罢了。”
思琪没反对，我换好衣服以后，上了楼在贾证常去的门口探听。
本来想自己一个人去，可是没想到思琪终是不放心，还是跟在我身后。
我从门缝之中悄悄看过去，见这几个男人正在给一个女子灌酒，还是以划拳的方式，女子开始时还赢了几次，可最终还是赢不过几个男人。女子拼命反抗，可是酒还是被一口口的呛着了下去。
我的拳头在握紧袖中不知不觉握紧，身边的思琪不断提醒我不能惹事，他们灌完酒便开始吟诗。前面几人的诗歌都是在欣赏姑娘的醉态，到了贾证，他人模狗样的站起身吟道：“密密缝来密密锋，一番金被盖双龙。怀中抽出逍遥剑，插入牡丹花瓣中。”
其余个人听完顿了一会儿便开始大笑起来，还不停的拍手叫好。
我这实在是听不下去了，真想上去扇他一巴掌，可是忽然想到了身边的思琪，便是断断不能惹麻烦，我忍着作呕的感觉，猛的转过身跑下了楼。身后隐约听到思琪在叫我，我想我该冷静冷静。
我一个人往城南跑去，夜色正浓，不用担心别人看见我脸上慌张无措的表情。
一下子思绪乱的不得了，竟一头撞在迎面来人的身上。
“抱……抱歉。”
目测迎面那人体积比我大，他一点事都没，只是我被撞的有种往后倒的感觉。我的第一反应便是转过身尽量以手触地，减轻些伤痛，却不料下降到一半便被人服住了。
“你这是怎么了，怎么穿的小厮衣服？”
我抬头一看，那不是别人正是十四阿哥。
我起了身：“谢十四阿哥。”然后才注意到他身边竟还有个人，那人也高高大大，比起十四阿哥显得眉目柔和多了，可是他这样的人身上却隐隐又有种浑然天成的锐气。
“八哥。”十四喊了一声。
“我这忽然想起来，想帮贝子买个小鼓，这几日便是他的生辰了。”老八笑了笑，自顾自的往街的那边走去。
十四看着我：“你看看你，都把我八哥吓跑了。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
我注意到十四的手还环住我的腰上，忽然竟有些迁怒于他：“密密缝来密密锋，一番金被盖双龙。怀中抽出逍遥剑，插入牡丹花瓣中……”
“你从哪里听来这种诗的！”我话音刚落，十四便厉声呵斥我。
他的脸也不知道是因为生气还是什么原因而有些发红。
我不想说话。
“到底怎么回事？”他依旧没有放弃追问。
“我要嫁人了，要嫁的人正是这位写诗的文豪。”半分哀叹半分讽刺。
“名字？”
“啊？”我没理解。
“我说他的名字。”十四加重语气，又问了一遍。
我答道：“贾顺的儿子贾证。”
“我知道了。”
“你要干什么？”我问他。忽然间不知道会发生些什么，这感觉很不好。
十四笑了，我从来没想过他竟然也可以这样笑。然后他说：
“这就和你没关系了。”
“你……”
“早点回去吧。”
我想再问的时候，他已经走远。
“怎么？看来你对这姑娘不一般啊。”
“八哥怎么也开始听墙角了？”
老八笑了笑：“说说怎么回事。”
“我要去查个人，贾证。”
“可是贾顺的儿子？”
十四点了点头。
“随你吧。不过，你何必这么麻烦，要是这么在乎，娶了她不是便好了？”
“诶，八哥你打趣我。”十四也笑了。
作者有话说第4章 【第三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