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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三】 ...

  •   格陵兰,意为绿色之岛。

      这个世界上最大的岛屿,几乎被冰雪覆盖,它的面积约为英国领土面积的六倍。大部分在北极圈以内,气候严寒,全年平均气温低于零度。就算是盛夏季节,它的温度也不会超过10摄氏度,岛的最北端,在冬季的时候甚至可以达到零下70摄氏度。

      西尔维斯特布兰科的家就在格陵兰岛中央靠北的地方,在厚达三公里的冰盖上雕琢出了一座宏伟的中世纪城堡。

      布兰科家族是800多年前迁徙来的因纽特巫师。据说,西尔维斯特布兰科的先祖爱上了一位北欧麻瓜女孩,两个人各自离开自己的族群聚集地,私奔到格陵兰腹地,在荒无人烟的冰穹窿下建造了自己的家园。

      经过几代人的不懈努力,这座原本占地面积不大的冰雕城堡俨然已经成为一座气势恢宏的巨型堡垒。

      它坐落在蓝色水晶湖的下面。

      每年夏季,气温升高的时候,冰盖上面开始溶解,一个覆盖数公里的融冰湖泊就在城堡的头顶形成。它清澈动人,蓝的冰莹可爱。从经过魔法处理的透明透气的冰层往上望去,就像一块半透明的宝蓝色水晶。

      阳光从水晶中折射进来,整个城堡就会陷入到一种如梦似幻的蓝色海洋里,晶莹透亮,宛若东方神话传说里海龙王居住的水晶宫。

      西尔维斯特布兰科回到城堡的时候,是在3月17日的上午,他在来之前就已经和布兰科夫妇协商好,他只在古堡里待3天。等十一岁生日过完之后的第一天下午他就会前往他父亲工作的法国。

      他从壁炉里爬出来,裹紧了身上的皮大衣,哆哆嗦嗦的叫了一声:“克莱尔?”
      一只皮球出现在西尔维斯特面前,他吓了一跳,定睛一看,原来是克莱尔,他去世曾祖父的家养小精灵。

      它身穿因纽特传统御寒衣物,外套连身棕色熊皮衣。足足有十几公分厚的御寒衣物使他的两只胳膊都乍了起来,两条腿无法并拢在一起,只好叉开。整个人就像一只长着四个小短棍的圆球。

      他全身上下只露出两只眼睛和一个长长的尖鼻子,他已经很老了,鼻梁跟眼眶周围布满沟壑般的深刻皱纹和老人斑。

      西尔维斯特震惊了一下,不由为自己接下来的三天时间感到胆寒。他哈了口热气,搓搓手:“克莱尔,怎么这么冷?玫瑰没有跟你说要提前生地火?”

      玫瑰是布兰科夫人的家养小精灵,现在跟着布兰科夫妇在法国。

      “她说了,希尔小主人。但是阿诺顿老主人说,你是因纽特人。”

      又来了!西尔维斯特翻了个白眼,他感觉到古堡里的冷空气已经成功将他包围,刺骨的寒气不断的从他的衣服缝里钻进来,他跺了跺脚:“感谢席德娜,他还记得我是个人。”

      他一边颤抖着打开自己的行李箱往身上套衣服一边生硬的说道:“生地火,克莱尔。如果你不想让我冻死的话。”

      “但是阿诺顿老主人……”

      “克莱尔,看在席德娜的份上,你应该先照顾我这个活着的人。”他胡乱的套上两件棉衣,一件大羽绒服外套,又戴上护耳、连指手套,才觉得好了一点。

      老克莱尔水蓝色的眼睛慢吞吞的打量着他身上的衣服,皱起的眉头显示出对他衣着的不以为然。但他仍然恭敬而竭力的弯下腰,尽管弧度不大,但已经看得出他已经尽了自己最大的努力:
      “是的,希尔小主人。”

      等老克莱尔消失在空气里,西尔维斯特站在原地不愿往前踏一步——在老克莱尔将地火生起来之前,他不打算离开这个着火的壁炉!

      几分钟后,老克莱尔再次出现在他面前:“已经好了,希尔小主人。”

      也许是心里作用,西尔维斯特觉得这个空旷的大厅里似乎暖和了不少。他点头笑道:“谢谢你,克莱尔。”

      “别这样说,这是克莱尔应该做的。希尔小主人。”老家养小精灵拳头大的两只水蓝色眼睛里闪过一丝笑意:“阿诺顿老主人说,等你安顿好,他要见你,小小主人。”

      想起那个古怪刻板的曾曾祖父,西尔维斯特不由缩了缩脖子,他郁闷的说道:“我以为你是曾祖父的家养小精灵。”

      性格温和的老家养小精灵脸上荡起笑容:“阿诺顿老主人是个好人,只不过严厉了一些而已。”

      “一些,还而已?!”西尔维斯特声线都尖利了,他看着老克莱尔不赞同的脸色,无奈的说道:“好吧,现在咱们家也就只有你能和他合得来了。”

      他拖着行李箱,跟着老家养小精灵一路顺着螺旋楼梯,走向古堡的二层,他的房间。

      老精灵一直默默无语,他神态安详,表情平静,步履稳健。在他身上依稀能够窥见一丝老一辈因纽特人顽强坚韧的特质。

      “……爸爸、祖父,曾祖父他们都不愿意呆在古堡。跟北极的天气做斗争也就罢了,回来还要面对一个有着北极气候的刻板老头……”西尔维斯特撅着嘴巴,他上辈子活了二十五岁,这辈子活了十一岁,加起来已经三十六了,却还惧怕那个都已经变成画像的曾曾祖父:一个雪白头发横颚骨的瘦高老头。

      哦,算了吧。他泄气的想:就算是他那位年轻有位的父亲,还他那个为老不尊,满世界携妻旅行的祖父不也深深惧怕着这个典型的因纽特老人吗?

      他推开房门,坐在铺着北极熊熊皮的地板上,开始收拾自己的行李。

      在这个北极冰盖下的古堡里,家养小精灵只负责协助女主人照顾婴幼儿,处理一部分日常事务,定期打扫古堡,帮助男主人打猎。除此之外,他们并不受到家族条例的严格制约和规范,在一定的范围内,他们甚至可以有自己的独立私人空间和自由。这些力所能及的家务活除非主人吩咐,否则他们绝不会自己主动动手。

      西尔维斯特将洗漱用具放进盥洗室,将衣物挂在衣橱,将一切拾掇好之后,他已经热得脱下了自己的大羽绒服外套、耳暖和手套,不过,他大衣的外面还依然套着那两件棉衣。

      在他出门之前,老家养小精灵抱着一堆衣服拦住了他。他高高举起那些皮毛:“这是阿贝小主人小时候穿的衣服,也许你应该穿着这个再去见阿诺顿老主人。”

      西尔维斯特看了一眼老克莱尔身上的穿着又看了看自己的,他赞同道:“是个好主意,克莱尔。”

      他换上这身驯鹿皮,正了正帽子。给自己鼓了鼓气,打开房门,向着古堡地下一层右侧,挂着画像的大厅走去。

      布兰科古堡分为上下两部分,上部分由坚冰雕琢而成,下部分则深嵌入岩石之中。它高达百余丈,冰铸的那部分有五层,嵌入地下的有三层。古堡四个边角有四个塔楼。

      上半部分的最高层是一个完全开放式的大厅,有着半圆形的穹顶和圆柱。穹顶经过魔法处理,呈透明状。

      它是一个恒温的大暖房,里面常年栽培着四季开花的各种植物。据说,这是他们那位情圣祖先专为自己喜爱植物的北欧麻瓜妻子从世界各地找来的,他用了一生的时间将其打造成一座美轮美奂的冰中花园。

      四层也是一座开放式的大厅,是原来那位北欧麻瓜女先祖的大舞厅。后来被改成了狩猎展厅。里面展示着西尔维斯特布兰科一位爱好捕猎先祖一生中捕获的各种危险魔法生物。它们的头颅或身体上的某个部件被风干晾晒经过特殊处理,可以长久的保持下去。西尔维斯特在其中还看见过囊毒豹的头和人头狮身蝎尾兽[注1]的后躯干。

      感谢天空之神,这位疯狂的先祖为布兰克家族增添了数以百罐的瑞埃姆牛血液[注2],所以世世代代的布兰科家族都是出了名的“大力神巫师”。在巫师界的很多地方都流传着“大力神家族”的传说。

      就用最近的一个来讲,他的一位堂表姑奶奶丽诺比丽布兰科年轻时曾经爱上了一位带着拖油瓶的大不列颠的纯血贵族巫师,她风风火火嫁给他之后却发现他其实是一个彻头彻尾的老混蛋。

      这位敢爱敢恨的因纽特女人在又一次撞破自己丈夫糜烂的夜生活之后狠狠的给了他一巴掌,当场就击碎了他脆弱的头盖骨。脑浆撒了一地。之后她迅速收拾起自己的包袱嫁给了一位一直暗恋她的南欧血族,远走高飞了。

      她雷霆的手腕和手刃亲夫的狠辣手段,震惊整个大不列颠群岛。至今仍然在欧罗巴大陆广为流传。

      那位喜好狩猎危险魔法生物的布兰科先祖,还为古堡的物种丰富做出了卓越贡献。现在古堡的地下二层驯养场里还有他当时驯养的囊毒豹和火龙的后代——他祖父在他五岁第一次回到古堡里时候骗他说古堡里的地火和壁炉都是由火龙喷火燃烧的,他当时傻乎乎的跑去观看烧火龙,差点被如一条八米长的尼纹蛇卷吧卷吧给吃掉。

      冰三层和二层由两百多个房间组成。卧室、育婴房、书房、游戏室、客房、收藏室……在布兰科家族人丁兴旺的时期,它们曾经被塞得满满当当。而现在,只有他祖父祖母、父亲母亲和自己的卧室偶尔会有人短暂入住。其他的空房间已经因为长久没有人入住而封存了起来。

      一层是大厅、餐厅、厨房等等。

      地下一层是训练场,画廊,学习室和家养小精灵的住房。

      地下二层是驯养场,里面不仅有囊毒豹、还有他曾曾祖父最喜爱的十几条因纽特犬。

      地下三层是黑漆漆的宝藏储存室,据说还有一只斯芬克司守在那里。

      那个地方从来没有人去过,除了家养小精灵。

      事实上,西尔维斯特一直觉得这座城堡的其实真正主人是家养小精灵。

      老克莱尔不禁管理着超过两位数字的家养小精灵队伍,还要时刻听从画廊里各位祖先的召唤。他的年纪和自己过世的曾祖父一般大,他继任者是自己父亲的家养小精灵凯利,一个年轻忠诚的可爱仆从。

      他顺着螺旋梯一路往下,拐过几个弯,最终停留在一处圆拱形的冰雕大门前,他深吸了一口气,镇定了一下,才伸手推开它。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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