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无限流]Fate/Code War》李衍易

2、第一章 诱拐

　　第一章

　　平淡无奇的中学生活。
　　真和一手托腮望着窗外，夕阳的颜色已经完全笼罩了天空，原本清冷的蓝天反而变得柔软起来。他细细的品味这火红的颜色，心里逐渐涌出了暖意。真和把围巾拆下来重新戴上，挎好包，手揣在兜里，走出了教室。
　　十一月的天气并没有冷到难以让人接受，只是真和的身体并不太好。他的手一直是冰凉的，一点儿也不似其他的同龄男生，只穿一点儿手心也是热乎的。
　　他在这个世界的设定和原来大同小异，依然是个不大同人交流的人。有点不同的是，这个青柳真和在初二的时候因为动手术休学一年，现在回来重读初二。也就是说，他比周围的同学要大上一岁。
　　所有人看他的眼光都怪怪的……

　　他每天都是最后一个离开教室的，因为无法和融入到他人之中，却又讨厌独自一人行走的尴尬。这种无法舍弃对人类的期待的想法让他觉得难受极了。他想到的一句话：“人人需求同一，人人都是一个样，谁若感觉不同，谁就进疯人院。”这句话用来形容现在的他实在再好不过了。明明心里对外界的交流充满了渴望，却又极度害怕因为自己的异于常人而被伤害。
　　喜欢同性就真的让人难以接受么？
　　在淳一死后的那段时间他除了被噩梦惊醒外，每天都会思考这样一个问题。他也不清楚，过早的觉察到了自己的异于常人是否是不幸的。
　　……也许现在看来的确是不幸的。

　　他朝着天空重重的叹了一口气，迈着步子走出了学校。

　　真和走到市中心的时候，天已经全部黑了。仰头还可以看见依稀的星辰，并不灿烂的闪烁着。温度也渐渐的低了一些，他往手上呼着热气，搓着手往车站的方向走去。
　　在路过书店的时候，他选了两本杂志，全是时下有名的文学刊物。真和总觉得这些写稿子的人喜欢故意把文章写得艰涩又隐晦，当他拨开那些词藻，却发现没有什么实质的内容。尽管如此，他觉得用这个来杀时间也是很不错的。
　　终于到了车站，这个时间搭乘这班车的人并不多。他抱着杂志，电车一来，他就自觉地做到了最后一排角落的位子，借着昏暗的灯光开始读他的杂志。真和在终点站才下车，所以不用担心会坐过头的问题。
　　大概过了几站，车上又上来了几个人。其中一个就在他旁边坐下。
　　一会儿，真和感觉肩膀上有一种柔软的触感。他低下头，看见一个金色的小脑袋正倚靠在他的肩头。真和本想推开他，但看对方是个小孩子，他也就不大介意了。
　　这样的姿势一直保持到终点站。

　　“终点站到了——”听到机械女声的响起，真和将手中的杂志放到书包里。他伸出手轻轻摇了摇那个靠在他肩上的小男孩。
　　男孩刚醒来迷迷糊糊的，那头柔软的金发让他看起来有点像某种小动物。只下一秒，男孩的眼神就突然变了——十分凛冽。他双眸子里所释放的光彩好似可以洞穿一切，又好像什么都无法入眼一般。
　　啊啊……
　　真是讨厌的眼神。

　　真和打算起身，丢掉这个很有可能是个麻烦的男孩子走掉。却还没离开座位，就被抓住了袖子。
　　“大哥哥……？请问这里是哪里？”
　　男孩挂上了温顺的笑容，火石榴色的眼睛里跃动着奇异的光彩。
　　真和微微皱眉。
　　“是终点站了。”不咸不淡的丢下一句，他立刻转身打算离开。可是男孩紧紧抓住他衣服的手还没有放开的打算。
　　“那个……抱歉，请问冬木市教会怎么去？”
　　“教会……？这么晚了不回家吗？”
　　“啊……”男孩说：“我住在教会。”

　　真奇怪。真和心想。
　　“从这里打车过去，最快也要两个小时。”他仰头看了看车上的表，已经是十一点了：“总之先下车再说。”
　　一出车门，真和就被夜风吹得打了个哆嗦。他用手拉了拉围巾，将鼻口盖住。用自己呼出的热气来温暖脸颊。

　　“我很困扰啊……大哥哥。”男孩揉了揉一头金发，对着真和抱怨道：“我肚子好饿。”
　　说完，他用一种天真无邪的表情看向真和。
　　半小时后，他们坐在二十四小时营业的麦当劳里。男孩愉悦的啃着真和为他买的汉堡，还偷偷观察真和的表情。
　　“吃完了你就走吧。”
　　“走……去哪里？”
　　“当然是回家。”
　　“诶？”男孩露出了名为“不可置信”的表情，“可是已经快没有车了吧！而且哥哥也说过，要两个小时才能到家。”
　　“所以呢？”
　　“能收留我一晚吗？”男孩诚恳的请求道：“我不会给你添麻烦的。另外，我叫吉尔，哥哥的名字是什么？”
　　“青柳真和。”

　　说实话，他一点都不想接下这个麻烦。名为吉尔的男孩绝对没有看上去那么无害，先不说方才那道震慑了他的眼神，光是他从这个男孩身上感觉到的强烈的违和感就让他觉得很不安。
　　一起吃麦当劳，一起坐车，这些都不能成为拉近二人距离的理由。
　　可另一方面，他还没有坏心到要让一个看起来十来岁的孩子大半夜的回不了家在街上晃荡——要知道，冬木市的治安并不算好。即使是他这样青少年，也不敢十二点后出门游荡。
　　这样一来，他就陷入了两难之中。
　　但他最终还是留下了这个孩子。
　　这并非由于青柳真是个富有同情心的人，不如说正好相反。
　　如果仅仅用“缺乏同情心”来形容他又似乎太肤浅了，人类有的丑恶他都有，但他也并非没有好的一面，总的来说，他也是个不好形容的人类。但他有一点，就是对小孩子特别的喜爱。
　　并非因为单纯的喜爱孩子，这恐怕只是某种情绪的转移。
　　真和并不是家里的独子，他还有一个妹妹和一个很小的弟弟。在他十岁岁那年，外婆家失火，连带着住在外婆家三岁的弟弟也死在了火海里。小孩子的骨头是很脆弱的，烧得只剩灰了。而妹妹也在他十四岁时患癌症死掉了。那之后，真和只要碰到小孩子，总会让自己柔软一些。为此，他还被人嘲笑过好几次。
　　这种“情绪转移”无疑是自私的，他一直认为幺弟的死他有不可逃逸的责任。如果他在离开外婆家之前将那盏陈旧的烛台收拾好，也不会因为弟弟贪玩碰倒了烛台而引发大火，更不会让外婆和弟弟一起丧命。
　　真和明白他想通过对善待孩子来为自己赎罪。

　　他家距离麦当劳只有五分钟的路程，考虑到吉尔的脚力，他放满了步子，用了两倍的时间才回家。
　　打开房门，今天也是一如既往的死气沉沉——这是理所当然，因为家里除了他就没其他的人了。
　　不过，他还是说道：“我回来了。”

　　打开走廊的灯，他觉得自己的身子稍微暖和了一些。其实室内外温差并不大，这充其量是他的心理作用。
　　将校服换成居家服，打开起居室的暖气。给吉尔倒了一杯热牛奶，又给自己倒了一杯热水。他这才打开电视，坐在沙发上开始整理他买回来的杂志。
　　“关押的二十三名犯人死于心脏麻痹……”
　　电视里传来夜间新闻的报道，原本在整理书刊的真和并没有太在意。吉尔倒是很有兴趣的凑到电视机旁边开始看。
　　“别离电视那么近，对眼睛不好。”真和好心的提醒道。
　　吉尔眯着眼睛看了一会儿，才退到沙发这里来坐下，他转头问道：“呐……哥哥知道那个叫基拉的家伙么？”
　　“基拉啊……”
　　虽然不怎么特别去关注，但班上的同学讨论这个叫做“基拉”的人，他也多少知道了一些。总之是个杀死坏人，然后被大家称作救世主的人。但就真和而言，他并不大看好这位救世主，也许他的做法能够一时抑制犯罪，可是他死后呢？除非基拉真的是神，可以永生不死。否则抑制的反效果，可能是更剧烈的爆发。
　　“吉尔喜欢基拉？”他反问吉尔。
　　对方却给出了让他意外的答案：“一点儿也不。”
　　真和有点惊讶：“一般来说，这个年龄的孩子都会喜欢这样的……‘救世主’吧？比如，正义的伙伴之类的……”
　　吉尔打断了他未说完的话：“可是基拉算不上‘救世主’吧？虽然是个很有头脑也很有正义感的家伙，但他太偏激了。迟早会走上歧途的。”
　　吉尔的分析比真和还要透彻几分，真和这才闭嘴。有过了一会儿，他才想起来他们两个人都还没洗澡。吉尔早就喝完了那瓶热牛奶，坐在沙发上看夜间动画，眼睛有点儿睁不开。真和想他大概已经很困了，毕竟还是个小孩子。
　　“吉尔，去洗澡吧。”
　　真和觉得自己熬夜没什么，但要吉尔这样一个小孩子陪他一起熬夜就有点说不过去了。
　　吉尔坐在那里似乎没什么反应，当真和靠近的时候，才发现他已经睡着了。

　　“……不管有多成熟，身体也不过是个小孩子嘛。”真和认真的吐槽了一句。然后将身子软瘫的吉尔抱起来，稚嫩的身体软软的实在是可爱，真和忍不住低下头在男孩的脖颈处嗅了嗅。
　　“哥哥。”吉尔突然睁开眼睛：“你在做什么？”
　　被抓到犯罪现场的真和有点不好意思的别过头，转移话题：“既然你已经醒了，那就自己去洗澡吧。衣服就穿我小时候的，可以吗？”
　　吉尔从真和怀里跳出来，乖巧的点了点头，转身跑进了浴室。

　　看着那个可爱的背影进了浴室，真和才松了口气。
　　原本只是想着把这孩子接回来住一晚算了，现在却要为了他的洗澡睡觉之类的琐事而烦恼。
　　真和在自己的衣柜里找到了他小时候的睡衣，看大小，吉尔应该是可以穿的。他将衣服折叠好带下楼，来到浴室敲了敲门。
　　“吉尔？”他试探的问了一句：“衣服我放在浴室门口了。”
　　里面传来了嫩嫩的童声：“我知道了，大哥哥。”

　　在等待吉尔出浴的这段时间，真和的思想又飘到了很远的地方。
　　其实单说长相，吉尔是他喜欢的类型，笑起来乖巧可爱。更何况还有一头漂亮的金发和火石榴色的眼睛，长的白白的软软的——实在讨喜。
　　不……青柳真和你似乎已经在正太控到道路上越走越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