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第二部 第一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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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央第二部
第一章
我的世界因为有了你 没有风也摇摆想要飞
白衣少年站在暗室的入口，面前横倒着几具妄图阻止他的人的尸体。地面上插着一些箭矢，在幽暗的光下泛着蓝色的光泽。
墙壁上冒着油油的荧光，乍看之下有种叫人窒息的阴沉感。
他抬脚，在空中凭空踩出一朵朵妖艳的花来。
白足，红花，荧光，三者完美的结合，竟然会错认为神人下凡。
可是他不是神人，他是杀手，是一个只要出的起价钱就可以为其卖命的杀手。
“你要多少钱！我都给你！不！不！我十倍的给你，请你高抬贵手！！”
平日趾高气昂的人在他面前也不得不低声下气地求饶，盼望着地狱夜叉晚些要了他的性命。
卑微，下贱的灵魂，脏到少年都不想去面对。
手起，发丝舞动。
少年是操纵月光的人，可是这样的月光美丽的不敢叫人欣赏。
这月光是叫人死！
白衣上沾不得半分血迹，少年是当今独一可以做到剑不见血的人。
剜下那人的面皮，少年脸上自始自终都没有半分动容。
他只是简单地完成任务。
起身环视这个精致的暗室，多少人以为这里是安身之所，却不知道密室往往是葬身的坟场。
可悲的生灵。
“夜叉，你究竟要什么？”
少年驻足，回眸，冷冽的眼神凝固了周遭的空气。
“你总是这样，受伤了也不说。”
“我没有。”
“你有！”来人上前想要握住少年的手，却被对方毫不掩饰地避开，“你还说没有。你根本怕别人的碰触！”
少年沉默。
“停下来吧。”
“不要以为你是我师兄我就不会杀你。”足尖点地，少年飘然而去。
留在原地的人苦恼地皱起眉头，连平日里俊美的容颜都黯淡下去了。
“夜叉，主人命你取了东方寺誉的脑袋，期限是一个月。”
火红的花开遍半空，转眼消逝了。
踏雪无痕，足下生花。
天下第一，除你何谁？
时光流转，十三年前的冬天，京城东方家二公子随着哇哇的啼哭降临人世，一双大眼睛黑得让人想到夜空，冷漠、无情。
卜卦的先生测了一幅古怪的卦象：这孩子当是大富大贵之命，将来必当成就一番事业。只是功成名就之时就是他的大凶之日，一生少不了血腥的厮杀和对人性的不信任，孤独终老。
东方寺誉却不在意，抱着这个明显比其他孩子都安静得多的小小身子，开心地笑了。
“采儿，这是你的弟弟，你以后就是哥哥了，要有做哥哥的自觉，知道吗？”
东方采看着父亲受里一捏就死的婴孩，有些出神地伸手抱住，怀里的温暖叫他安心。
“东方瑞羽，你是我弟弟，我一定会保护你的。”
世间的另一个角落，产婆擦着手上的血液，撇着嘴角从屋子里出来。
“生了，是个男孩，但是弱得很，估计活不久吧。”
她接生过那么多孩子，还是第一次见到这样不吵不闹的。
生下来就睡着了，安静地和死了一样。
这样的孩子的确是活不了很久的……
守在门外的父亲犹疑地踱了几个来回，然后进到屋内。
床上虚弱的产妇怀里夹着婴孩，脸色惨白却依然挂着微笑。
“翠儿，你说这娃我们能要么？他这么小。”
“当家的，你是说……这怎么可以！他是我们的孩子啊！”少妇惊恐地把孩子搂紧，生怕自己的丈夫对孩子不利。
“我不是这个意思，只是……”
“我不管，这个孩子是我辛苦十月怀胎剩下来的，不管是什么样的孩子，我都要。”
刚生出来的孩子皮肤都没有伸展开来，皱在一起，模样很是骇人。
“你说怎么样就怎么样吧。”男人也不再多言。
“你说给他取个什么名儿好？”
“你怀上的时候我去求签，住持说我们家的娃将来一定是个奇才，他还专门留了字条说是给孩子取的名字，叫——”
东方瑞羽的确是百年难得一见的练武奇才，不过三岁左右，就已经可以熟练使出东方家传剑法，四岁便在东方采剑下过了百招，六岁便被潇湘圣人收为入室弟子。
江湖都在观望这个少年，看他到底能走到什么样的地步。
“瑞羽，你这一走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来，在外面不比自家，要注意身子，千万不要勉强自己做做不来的事情。”
东方瑞羽笑笑，嘴里怪自己的兄长啰嗦，心里却高兴起来。
“大哥你放心，我一定不会给东方家丢人的!”
东方瑞羽上了马车，在窗子那儿做最后的告别。
京城城门人来人往，东方瑞羽克制住眼角即将落下的泪水，狠狠放下窗子。
与此同时，马车呼啸地向前驶走。
他，东方瑞羽在这里踏出江湖的第一步，骄傲地没有看到身边的一抹浅色飘然而去。
那是道湛白的身影，在人群中毫不起眼。
衣料是最低劣的，又是穿了久了，已经洗的失去光泽。
孩子纤细的身子在衣服下略显单薄，平庸的相貌也叫人提不起丝毫对他的兴趣。
可是明眼人看了就知道少年的步子不一般。
人潮集集，他却与人不沾片衣；人潮涌涌，他却悄然独立于外。
仿佛天下一切都不重要，一心一意冲着他的目标奔去。
他是红尘的杀手，理应只有一个目标，一直向前，不会驻足。
可是他还是迟疑了那么片刻，只因惜别时的温馨叫他冰封的心有些疲惫。
一连十余天不眠不休的奔波，绕是他的身子都有些受不了。
而他的目的只有一个。
那夜，京城第一庄的少庄主死于自家院子，脸皮被人剜去。
一时江湖哗然。
然后各个势力介入调查，却完全没有头绪。
江湖不知名的规则，一旦一件无头案件超过半个月依然没有头绪，就千万不要继续下去。因为很有可能你会好好地没了性命。
红尘，红尘之中万物都躲不过。
“红尘是什么？为什么大师兄你们这么严肃？”东方瑞羽和一些师兄弟们围坐在酒家店堂里，讨论江湖近些年来的无头命案。
“红尘啊，是个杀手组织。只要你出的起价钱他们就会为你卖命。而且只要被红尘锁住性命的人，都活不过半年。”潇湘玉好心地解释，他对自己这个小师弟很是爱护，一半是出于敬畏东方家的家世，一半是因为他折服于东方瑞羽的才华。
东方瑞羽歪了脑袋，明显还是不解。
“红尘第一高手号称血夜叉，此人相来心狠手辣，每次完成任务都要把死者的面皮剥下复命。而且他接下任务到完成刚刚十三天，一刻不多，一刻不少。在红尘相当有信誉。”
“他很厉害么？”东方瑞羽没有理会别的，双眼冒光地盯着潇湘玉。
潇湘玉被他跃跃欲试的神情打到，无奈地点头。
“真的啊！好想见识见识这样一个人物！”东方瑞羽大叫，欢快地拍着手。
他也还是个孩子，举手投足间虽然已有了些大家的风范，却依旧任性。
“不过我劝你还是不要起这个念头，见过他的人都没有好下场，不是家破人亡就是身败名裂，你也不希望自己家受到牵连吧。”
潇湘玉的话叫东方瑞羽欢愉的神情黯淡下去，他转着茶杯，出神地盯着里面漂浮的茶叶。
“他难道不寂寞吗？”没头没尾的一句话，周围的人都倒吸口气。
“他是杀手，杀手是没有感情的。”一个师兄用古怪的语气说道，脸色也是见到怪物一般。
“但是一个人不可能生下来就是冷血无情的啊，所以一定是别人对他不好了，他才成为杀手的。他也是个可怜的人。”东方瑞羽端起茶杯，叹了口气，又悠悠放下。
一时谁也没有了言语。
“用过饭就早些休息吧，明日就要参加武林大会，不知道又有什么事情要发生。”潇湘玉打破沉默。从出山以来，他就一直觉得心慌，似乎将有什么大事发生。
一路上的宁静也叫他心慌。
按理来说，潇湘子门下的人出来一定会招惹一些邪门歪道的人上来，妄想夺得一些秘制药物。
只有一种情况他们才如此平静，那就是比他们强大很多的人已经看上了。
是谁能叫整个江湖的人都不敢轻举妄动？
潇湘玉不是没想到什么，但是那个答案太过不可理喻。
东方瑞羽心不在焉地扒了几口饭，回房间补眠。
也许是睡多了，晚上东方瑞羽一个人在房间里无聊的紧，索性爬了窗子到街上玩。
很久没有到这么热闹的地方，他转来转去，心里感慨潇湘子那个山上真的是荒凉。
给自己买了块糕，东方瑞羽边走边吃，芝麻不留神粘到嘴边也浑然不觉。
前面一群人围在一起看热闹，他好奇地挤进去，却是杂耍班子。
一个女孩儿一般的人摇摇欲坠地站在叠了老高的椅子上，还在继续往上面加椅子，围观的人都在较好。
东方瑞羽撇撇嘴，转身要离开，不想撞上一个人，手里的糕点吧对方的衣服弄脏了。
“对不起。”东方瑞羽慌忙道歉，抬头看过去，是一个看了几遍也绝对记不住他样貌的人。
那人低头瞅瞅自己的衣服，再看看东方瑞羽，伸手把他嘴边的芝麻抹掉。
“下次小心点。”少年的声音出奇地好听，本应该冰冷冷的，却因为不自觉的温柔而温暖了东方瑞羽的心。
这样一个平凡的人竟然有这样绚丽的声音。
在东方瑞羽回神之前，少年已经溶入人群，不见了踪影。
他只记得那件洗了苍白的衣服和冰凉的手指。
若干年后英明神武的羽王举起酒杯敬面前的佳人，一身玄衣孤傲不羁，与面前之人的洁白鲜明对比。
「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么？」
「桂花糕……」白衣佳人微笑，苍白的脸上不自觉浮现红晕。
羽王看了愣了，半晌才摇动酒杯，凑到嘴边。「一见如故，再见倾心，第三眼万劫不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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猫又来了o(∩_∩)o...
作者有话说
第14章 第二部 第一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