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金助理》流沙2012

9、下厨

　　凌紫菡被自己吓了一跳，赶紧甩甩头，心里却在想，原来自己喝凉茶的原因是因为他睡着了。她看着桌上的文竹，想着每天变换着花样的早午餐，还有一尘不染，整洁如新的办公室，每天像影子一样跟在她身后下班的人……凌紫菡不自觉的闭上了空调，然后走到沙发一端，坐下，默默看着张扬的睡颜。

　　过了很久，张扬才醒。小蜜蜂也是需要体力的，张扬每天尽职尽责，忙前忙后，凌紫菡一个细微动作他都心领神会，然后迅速作出判断……这活儿比起高级白领真没轻松多少，所以一向浅睡眠的张扬，这些天也累的不愿意起床。

　　张扬迷迷糊糊起来，看着美女老板正坐在他身边，手里端着猪头空杯，张扬一精神，条件反射拿过杯子想去沏茶，走到茶具那才反应过来，他不是下班了吗？

　　夜色深幽中也开始泛起暗淡的光华，张扬看看表，已经四点半了，离日出没有多久，这个时间，凌紫菡为什么还没走？是怕夜路，还是在等他？

　　张扬迅速把自恋的想法给否了，心想这种又抠又没情调的女人怎么可能发现他的好？张扬没有问凌紫菡需不需要一杯热茶，而是直接这么做了。花茶的香味很快又一次弥漫着整个房间，张扬把猪头杯递给凌紫菡，也不说话，闷着头坐在沙发上看她喝。

　　凌紫菡很慢很慢的喝完一杯茶，看了看干坐着，仿佛失去语言能力很久的张扬，心一软，说了句废话：“你怎么还不走？”

　　张扬翻了个白眼，心想你不走我敢走吗？万一你被哪个午夜猎艳的色狼逮住，正人君子人品一流德才兼备的他能原谅自己吗？况且……谁知道你这个抠女人会不会因此怀恨在心，巧立名目，把自己仅有的两千多块工资也扣没了？这么凄厉悲催的事情张扬绝对不会让它发生的。

　　一朝被蛇咬三年怕井绳，说的就是张扬这类人。

　　凌紫菡见这小子竟然完全不理她，心中有气，放下杯子就往外走。张扬赶紧穿上外套跟上，像个小尾巴，走哪跟哪。

　　凌紫菡走到破宝马前，空荡荡的四周只有她和张扬两个人。凌紫菡上车，张扬也跟着上车。

　　凌紫菡转过头，特诡异的盯着张扬，后者从她眼神里读懂了一个信息——防火防盗防张扬。作为一个新时代柳下惠，张扬简直哭笑不得，他不得不开了尊口，说：“我是觉得一晚上没吃东西，我们都很饿，一起吃顿饭去。”

　　凌紫菡盯着他看了一会儿，没发现他露出哪怕一丝猥琐，这才没高跟鞋伺候，按照他说的路线，一路狂飙。

　　宝马车停靠的是个小饭店，这时候已经打烊，凌紫菡投去一个疑问的眼神，张扬没解释，掏出钥匙开了门，然后很绅士的请凌紫菡进去。

　　凌紫菡倒也不是扭捏的人，既然选择过来，也二话不说进了门。灯开了，里面的摆设跟外面一样不出彩，还很陈旧，桌椅看起来都非常油腻。凌紫菡是个很爱干净的女人，尤其被张扬养刁了，在这里，竟然无处下脚。

　　张扬说了一句“你等会儿”，就不知道跑哪里一阵陶腾，拎出来一对干净凳子，还挂上两个新垫子，然后他又拿来干净抹布，在一个看起来相对干净的桌子上一顿狂擦，才让凌紫菡坐下。

　　“Boss，说吧，想吃什么？今天本神厨亲自下厨，保管满意。”

　　凌紫菡微微勾了勾嘴角，觉得这男人确实很有意思，不过他无端献殷勤，该不是有什么事求自己吧？张扬看这女人半天也没说话，无奈叹了口气，围裙一罩，钻进厨房里去了。

　　今天的菜都是凌紫菡在订餐的菜色里，吃的较多的。一盘清淡炒笋，一盘糖醋凉菜，一盆香浓鱼汤。可以说很简单，也很营养。

　　张扬的菜不是那种专业厨师弄出的味道，很清新，不会放许多鸡精味精调料，而是用各种食材本身散发出的香味左右味道，这是自然的感觉，很居家，越吃越有味道。凌紫菡不知道是饿了，还是觉得菜不错，竟然没hold住，吃了两碗半饭，这在以前是从来没有过的。尤其是那鱼汤，张扬才喝几口，其他的都被她喝光了。

　　凌紫菡吃的饱饱的，然后正襟危坐，准备听听张扬要求她办什么事。经过这些天折腾，凌紫菡渐渐对他的排斥减少很多，如果不是特别困难特别违背原则的事儿，她不会拒绝帮忙。

　　张扬终于放下筷子，看着餐桌上风卷残云，渣都不剩的盘子，心想这女人也忒能吃了点，三分之二的菜都被她一个人密西了，这绝对是对他手艺的另类赞美，一定是这样。张扬心情不错，看了看表，七点多了，外面已经亮天，诸如怪大叔采花贼什么的一般都已经得手，这时候她一个女人回去也应该没问题，于是就说：“你先回去休息吧，我就住这儿。”

　　凌紫菡眨眨她大而漂亮的眼睛，完美的脸上充满不解：“你，没什么话对我说？”

　　张扬想了想，说：“开车慢点，你那车也旧了，经不起那么折腾。”

　　凌紫菡心里暖洋洋的舒服，仔细看着张扬，发现他已经开始收拾碗筷，是真的没准备再说什么事儿。

　　“你家是开餐馆的？”

　　张扬回头，笑了：“我连窝都是租的，哪来钱开餐馆？这是我房东的店，我住楼下地下室。”

　　“…………”

　　夜色一点点溃散，微寒的风吹在脸上是另一种温柔的抚摸。凌紫菡有生以来头一回开慢车，后面有个尾随的车嘀嘀嘀了几十遍也没让她快起来……

　　第二天张扬来的有点晚，他很恪守生物钟，昨晚折腾的精神紊乱，就这么迟到几分钟。当他贼溜溜摸进办公室，蹑手蹑脚准备换男保姆服的时候，发现凌紫菡正用她大而漂亮的眼睛看着他。张扬打了个招呼，心里却在肉疼。这女人一向很小气，这回被她抓住把柄又得罚钱了，凌氏管理很严格，旷工三十，迟到二十，当然，这是小文员时候的标准……

　　我的钱钱钱钱钱……张扬恶狠狠盯着她，心想如果你提罚钱，我就让你付昨晚的饭钱。

　　凌紫菡并没看他多久，收拾了一些文件，站起来说：“一会儿我要开会。”

　　“啊。”张扬没什么反应，这些天凌紫菡完全窝在办公室当宅女，除了于琪总是抱着大堆文件进进出出，其他人一个不见，连电话都像深度睡眠了似的，没响过一回。凌紫菡今天要开会，应该是事情忙完了，要跟下级交代一番，这没什么好奇怪的，只是……今天Boss开会告诉他这个男保姆干嘛啊？

　　凌紫菡抱着一堆文件走到门口，发现后面张扬还抱着一大堆衣服准备去厕所换呢，眉毛一皱，说：“跟我去开会！”

　　张扬眨眨眼，然后速度从角落里找出于琪早就给他准备好的本子和笔以及他能想到的杂物，一溜烟奔出门……

　　凌氏有大大小小的会议室不下三十个，每一个都赋予极其苛刻的条件，越是重要会议，会议室等级越高，内部也更豪华。这一次开会，是在凌氏第三会议室。

　　张扬尾随凌紫菡进入，看了眼宽敞明亮，现代风尤其显著的屋子，倒也没像没见过世面的小瘪三一样尖叫或者呆滞，他特鸵鸟的缩着头亦步亦趋，眼观鼻鼻观心。

　　凌紫菡一进入会议室，原本有些嘈杂的环境立刻安静下来，集体起立，看着她入座。

　　凌紫菡微微点下头：“坐吧。”她坐的是总裁的位子，张扬就站在他旁边，拿着本子，打着哈欠。凌紫菡余光扫了他一眼，什么话都没说。

　　偌大个会议室，就张扬一个人站着。几十双眼睛齐齐盯着他，张扬腆着大脸，微微一笑很倾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