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金助理》流沙2012

8、习惯

　　张扬看着眼前突然间特别正经的美人儿，一时间心里有点忐忑。能进这间公司，纯属侥幸。那天于大美人心血来潮，百忙之中亲自主持面试，以张扬学历空白的简历，竟然被她看中录取，这以后，虽然两人联系不多，顶多偶尔见面互相逗逗对方，但张扬心里是极尊敬感激于琪的。

　　现在她说这话，不是在讨要什么回报吧？自己没钱没权，就一清白处男身可以拿上台面。所以张扬愣了一小下，就十分大义凛然的说：“于姐你就说一句话，我张扬为你做什么都愿意！”

　　于琪又是一阵花枝乱颤，点点头，又捏了把张扬小脸：“小色狼，收起你龌龊心思，我跟你说正事呢。这个位子，是我给你争取来的。我观察你很久了，觉得你有这个能力。紫菡需要你这样的人在身边，她是我从小一起长大的朋友，以后你要多照顾她。紫菡脾气并不好，对外人很难信任，但她是个女人，你一个大男人应该让着她。公司的事情你可以不管，你只要尽职尽责照顾好她。以后有什么困难只管找我。”

　　张扬点点头，感觉这气氛特像妈妈在托付女婿照顾女儿……凌紫菡有这样的朋友，真是一种幸福。

　　于琪大咧咧推开总经理办公室的门，连门都没敲。凌紫菡正在看文件，同样连头也不抬。或者说她根本不用抬，这么无礼闯进自己办公室的人就只可能是于琪一个人。

　　“紫菡，小帅哥我给你带到了，你享受吧，我先撤~~~”于琪来也匆匆却也匆匆，留下一句暧昧的话，就这么走了，留下张扬和凌紫菡俩人大眼瞪小眼。

　　“于琪把你的职责说了？”凌紫菡的眼睛只是顿了一会儿，然后就面无表情的低下看文件了。

　　“算是吧。”

　　“那你开始工作吧。”

　　“…………”张扬瞬时就呆了，他工作个毛啊，人家于琪只告诉自己要照顾这个女人，其他什么都没说，这妞更简练，一句话就把自己给打发了。

　　“你总得告诉我，我办公室在哪吧？”

　　凌紫菡再次抬头，像看白痴似的看着张扬：“你没办公室，就在这！”

　　凌氏这么大的企业，总经理助理竟然没有办公室？好吧，这他忍了。

　　“那……我的月薪是多少？”

　　“照旧，每月两千。”顿了一下，凌紫菡又说，“奖金两百。”

　　坑爹，太坑爹了！！！张扬差点忍不住仰天长啸，如果在一个三流四流五流企业看到文员和总经理助理一样的薪酬，也许并不十分惊讶，可这是哪啊，凌氏，凌氏啊！国内通讯行业领航企业，国内三巨头企业之一的凌氏啊！凌氏的总经理助理才每月两千，啊是两千二，天啊，张扬顿时不想活了。

　　他长久无语，一腔豪情满怀都烟消云散：“那我的职权……”

　　“照旧。”

　　“那我的办公桌……”

　　“你不需要。”

　　听着他最想听到“照旧”的问题答案，张扬最后一丝幻想也没了。他立刻意识到，这次升职，无非是伺候一群人和伺候一个人的晋升。要权没权，要钱没钱，要人没人……咳咳，如果眼前这万年冰块脸的女人也算是个人的话……

　　想起以前当文员时，跟同事嘻嘻哈哈开玩笑的场面，张扬就特别憋屈。凌紫菡并不是个善于言谈的人，她所说每一句话，都是自己认为有意义的。两人很神奇的呆在一个屋子里，四个小时没说一句话。张扬憋着难受，想出去摆脱这张死人脸，就说“我上个厕所”。然后凌紫菡终于开口了：“这里有男女厕所。”

　　那一瞬间，张扬凌乱了。

　　一连几天，除了休息时间，两人一直共处一室，期间于琪以公事为名，过来偷看两人几眼。当她看到每次自己来的时候，桌上那猪头咖啡杯里都是热气滚滚的咖啡，超大办公室一尘不染，连巨大落地窗也不知道用了什么方法擦得明亮，更夸张的是男女厕所都是清新柠檬香，崭新如许……于琪就十分happy，于是也会抛几个同情的眼神给男保姆打扮的，犹如游魂一样游走于垃圾桶与灰尘中的清洁工张扬同志……

　　凌紫菡向来反对不必要开销，像总经理助理这种她认为完全不用存在的东西，她一废就是几年，当初于琪也就是一说，她就算再强势也改变不了凌紫菡的心思，可没想到，酒会前还一万个不乐意的凌紫菡，酒会后像变了个人一样，竟然默许张扬当助理。不过条件是暂时文员待遇，职权同理。这条件对张扬来说刻薄了点，不过于琪心里却泛起滔天骇浪。她是不知道酒会上张扬如何表现的，但从这几天所有狂蜂浪蝶消声觅迹看来，这小子确实有独到之处。凌紫菡这么强势，这么反对助理的人，不但默许了张扬，还说出“暂时”文员待遇，职权同理的话来。如果不是她了解发小，于琪都怀疑这女人动春心了。

　　从眼下看，张扬被折腾的太惨，不过长远上……于琪觉得这些付出都是有价值的。

　　这几天凌紫菡非常忙。因为和陆氏合作的千万项目，已经到了最后敲定的关头，所有审核都由她一人过目。千万项目凌氏不是没做过，以往对这种项目，凌紫菡并不需要如此劳心费力，但这是和陆氏的第一次合作，如果不处理妥当，双方很难再有进一步发展空间。另外一个原因，这次的项目，渗透了生物科技领域，是凌氏创立以来首次接触这一层面。凌紫菡没天没夜的翻看文件，通常一份文件要看上好几遍，有些质疑或者不解的地方还精细的标注，几天下来明显消瘦。

　　张扬虽然不喜欢这女人，甚至觉得这种刻薄到姥姥家的女人应该被送去心理咨询室而不是坐在办公室里办公，不过他看到凌紫菡这些天的劳累，竟然可耻的心疼了。

　　张扬在她办公桌上摆了一盆文竹，她抬头就能看到，科学表明，眼睛疲劳的时候看一看绿色十分管用，何况这文竹造型跟他一样帅……每天用猪头杯子泡的咖啡也变成了花茶，香香的，满屋子都能闻到，国外的玩意儿偶尔来几次可以，就身体来说，还是咱老祖宗的东西养人……以往订餐都是普通快餐，张扬特地在下班之后找遍了周围饭店，有一家养生饭馆尤其正宗，推出的都是营养餐，味道好，有家的感觉，张扬的想法是，这厨师的手艺虽然比自己差很多，但收银台那妹妹太正点，就便宜这家店吧……

　　凌紫菡这些天持续加班，她几点走，张扬几点走。虽然俩人还是一句话也没有，保持着诡异的沉默。

　　这天夜里，时针敲响午夜大门，凌紫菡依旧浴血奋战在办公桌前，张扬困得急了，在沙发上窝成一团睡了。

　　凌紫菡从文件堆里抬起头的时候，已经是后半夜两点。她习惯性用左手拿那猪头杯，却发现里面的东西凉了。凌紫菡看着杯底茶水掩饰不住的可怜猪头，愣了。

　　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她似乎习惯了喝热的东西。因为任何时候，当她拿起这杯子，里面无论是什么都是热气腾腾，仿佛这是个神奇的杯子，里面的东西永远不会凉。目光转移，她看到窝在沙发上，缩成一团睡觉的张扬。这男人的睡姿不算惨不忍睹，身上盖着他那件旧西服，两个拳头攥得死死露出个头在下巴边，身体似乎有些冷，蜷缩一团。凌紫菡脑中第一想法就是——男人睡姿怎么可能这么可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