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商》舟鸢

2、同行

　　一路上，似乎也没有樊霁想的那么乏味。当然，如果除去好友不时在他和羽商身上来回游移的暧昧的眼神，一切都比意料中的要好得多。
　　抚琴下棋、写字作画，羽商样样都是极为精通的，身上的衣服布料看似普通，仔细看时便会发现上面纹着繁琐的花纹，底子摸上去想必定是极好的。
　　羽商言语间不愿透露过多自己的身世，樊霁也不好再多问，便只当他是京城来的富家公子。
　　和羽商谈话是极惬意的，优雅的举止，恰到好处的言语，温润的语气，让人仿佛身于春风沐阳之中，这让樊霁更加确定了他是位富家公子的想法。
　　暮阳时分，三人投宿于一家小小的客栈。
　　樊霁点了饭菜，吩咐店里的伙计做好了就赶紧趁热送上楼。
　　今日匆赶的行程，就连樊霁些受不住，整天下来羽商也只是喝了点水，粒米未进，现下应该也是饥肠辘辘了。
　　推开房门，羽商手中执一卷书，抬头望向他，眉眼噙有清浅的笑意，一时间温柔无比。樊霁也有些发愣的看着他，不知道该开口表达些什么。
　　羽商看樊霁那副出神的样子，不禁莞尔道：“樊兄，你打算要一直站在门边吗？”
　　樊霁这才回过神，讪讪的摸了摸鼻头，坐到羽商身旁。
　　“渴了吗？”羽商边说边取过桌上的木杯，斟了半杯碧绿清光，水雾袅袅升起，满室清涩的茶香。
　　“身体可受得了这样的赶路行程？”
　　羽商轻轻揉了揉眉心，神色有些倦怠：“没事，只是有些不习惯罢了。”
　　樊霁还是不放心，担心他是在硬撑，欲要开口再问，却被羽商的话打断。
　　“樊兄，我几月前做了把竹扇，还未题字，不如你替我题首诗上去，如何？”
　　扇面缓缓展开，素白的娟纸上空无一字，樊霁想了好一会，也不知该题哪首诗上去。若是低俗了定是不符合羽商身份的，可要他即兴写首诗出来，水平定然没有羽商之高，只会闹笑话罢了。
　　踌躇间，羽商轻笑着开口：“不如我来念，你再题，可好？”
　　“纤云弄巧，飞星传恨，银汉迢迢暗度。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柔情似水，佳期如梦，忍顾鹊桥归路。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
　　羽商的声音是极好听的，有着淡淡的温柔，现在听却觉得夹杂了份难以言诉的情绪。但是至于是什么，樊霁却也说不上来。
　　半柱香时间，一首诗便题好了，羽商捧起扇面瞧，似是觉得不满意，自己又提笔在左下方挥了几笔。樊霁凑过去看，扇面上除了他写的字，还多了三个字“樊君赠”。
　　墨迹未干，扇面散出淡淡的墨香，羽商小心翼翼的吹干，指尖珍视地拂过扇面上的字。
　　“爷，您的菜上来了哟。”
　　门外的声音拉回了樊霁的思绪，再望向羽商时他已把竹扇收了起来。
　　三素一荤，炝芦笋、清炒苦瓜、豆腐汤、虾仁闷肉。
　　羽商吃的不是很多，樊霁担忧是因为菜色不合他胃口的原因，刚要开口询问，楼下却传来一阵嘈杂声，扰得人心浮躁。
　　楼下隐约传来“找人”、“搜楼”诸如此类的字词，桌椅翻倒的声音倒也令人心惊。
　　江湖恩怨、仇家寻上门是常有的事情，此般的寻仇事件樊霁也是见得不少了，见怪不怪，羽商一向沉静的面容却多了一丝忧虑，嘴唇微抿着不知在想些什么。
　　樊霁放下碗筷，沉声道：“我去看看发生了何事。”
　　“不用了。”羽商轻按住他的手，淡淡地说：“别人的事想必也不愿无关的人去插手。”
　　“嗯。”樊霁依从他的意思坐了回去，羽商垂眸收回了按住他的手，视线不知落在了何处，飘渺得寻不着。

作者有话说

　　绝对不会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