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4、第五十四章 ...
-
张未歇紧紧地抱住端木忌敛，慢慢感觉他的身体从极度发寒到冷得不是那么可怕的温度，再变成极度发寒，如此反复数次，大脑因为高烧一片混沌，不知不知觉中也睡着了，还做了一很长的梦。
几乎把从第一次见到端木忌敛，以及一起相处过的事情回忆了个够，全部都是那些美好的事情，醒过来的时候觉得自己眼皮肿肿的，只能勉强睁开一条缝，鼻子塞得有些不通气，脸上更是黏湿一片。
原来在经历过失去以后，所能想到的，也只有那个人的好而已。
似乎那些不好的事，在这一刻全部都已经淡化、模糊，怎么也想不起来了。
“你小子，别再做傻事了。”夏敌玉沉着脸看着张未歇，：“你以为你的身体好得很？放了那么多的血不说，大冷天还把自己弄得高烧不退。”
“没事，这种程度我马上就能自己处理好了。”张未歇哑着嗓子，“师傅别忘记，我也是个大夫。”
“你那三脚猫的医术。”说到这个夏敌玉忍不住骂起来：“明明你师傅我是个施毒高手，偏偏你净学了些医术，也不知道你从哪里学到的。”
“当然是从师傅这学来的。”张未歇一边说，一边忍不住换了个姿势，继续抱住端木忌敛。
看着张未歇不经意的动作，夏敌玉的老脸一红，忍不住咳嗽一声，道：“你小子，看起来傻乎乎的，想不到癖好这么超前。”
“啊？”张未歇愣了一下，反应过来之后连忙解释道：“师傅，没有，我只是为了帮他。”
“不用狡辩了！”夏敌玉摆摆手：“你师傅我又不是老古董，不会阻止你的，只是不知道怪手老头会怎么看。”
想到把自己养大的师傅，张未歇也不禁一怔，他曾经背信了师傅，就是为了端木忌敛。
不知道如今师傅要是再见到端木忌敛，会是怎样一个状况？
“你们年轻人都进展到这种地步了，看来老夫也该加把劲儿了！”夏敌玉这么说着，然后一边碎碎念一边走了出去。
张未歇抱着端木忌敛默了一会儿，然后凑上去，在他耳朵边轻轻问道：“你听得见我说话么？”
端木忌敛自然是没有反应的，浑身冰冷，像一尊雕琢精美的玉石像放在这里。
“你是真的希望我像以前一样待你么？”张未歇忍不住继续说着，自言自语一般，往往停顿了好久才说下一句。
“我仔细想过了，要像以前一样，我是真的做不到。”
“你在我心中的分量一点都没有变低，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是无法在面对你的时候和颜悦色一些。”
“如果我一直这样的话，你一定不会开心吧？”
“其实我心里也不痛快，就是找不到最好的方法，你说，我要怎么做才好？”
张未歇把头靠在枕头上，拉了拉被子，然后继续抱住端木忌敛。
“你知道，男人本来就没有什么贞操一说，两个男人在一起，本来就是断子绝孙的事，其实可以不用顾忌什么的。”张未歇咬了咬牙，似乎是在说服自己，不去想以前经历过的不堪。
“你这样的人，一定不会这一生都只和我在一起吧？”
“但如果我和你在一起的话，也就只有你，全部都是你了。”
张未歇抬起头，去看端木忌敛的眼睛，此刻他的眼睛紧紧地闭着，不过脸色却比刚才和缓了许多，抱着的温度，也比刚才好些了。
“我什么都算不上，也什么都帮不到你，你伤成这个样子，也还是因为我。”
“其实我想过，是不是可以就这样尽弃前嫌，什么都不顾了，和你在一起就是了，但我还是怕，再经历一次的话，你离开的时候，我一定会死的。”
“两个师傅救了我，我就不能想着要死，而且...我对不起我的师傅，现在，更加不能让他操心了。”
“其实我觉得你不跟我一起，一定会比和我在一起更好。”张未歇继续自言自语，仿佛现下要把自己所有的想法都吐出来一样。
“但是我固执的选择让你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如果不是因为我，你一定有办法扭转局面吧？”
“我不想你再受伤了。”
“所以，你醒过来之后，我们就在一起吧。”张未歇咬了咬嘴唇，努力克制住声音里的颤抖，尽管他知道，躺在这里的人一定听不见他在说什么。
“就算，你再丢下我一次我也认了，也不会想着要寻死了。” 有温热的液体从眼眶中流出来，张未歇蹭了蹭枕巾，抹去了一些，继续说道：“我总要为我自己活一次，也不至于让师傅为了我更加伤神，我也该像个男人一样，以后没有你了，我也一样能活。”
“留人不住而去寻死，的确不是一个男人该做的事。”张未歇自嘲地笑了一下，“我也不会去做那样的事了。”
突然，被子微微动了一下，张未歇感觉自己的手被另一只手用力包裹住，他有些不可置信地抬头去看端木忌敛，只见他眼睛居然睁开了，正偏着头也在看他。
毫无预兆地对上端木忌敛那双形状漂亮的眼睛，深色的瞳仁里满是浓浓的眷恋。
“我不会。”微弱到几乎不可闻的声音，吐字却异常清晰。
张未歇全身都僵住了，保持着一个姿势不敢动，生怕这只是他看错了，下一秒端木忌敛还是闭着眼睛躺在这里的。
果然，在说完这句话之后，端木忌敛的头一偏，眼睛也像支持不住了，再次紧紧闭了起来。
这个过程看得真切，不是幻觉。
张未歇有些控制不住，不可抑制地哭了起来，端木忌敛握着他的手还没有松开，张未歇也用力回握了他的手。
直到哭得声音都哑了，进来的花大娘和连子都吓了一跳以为端木忌敛断气了，连忙上前查看，发现端木忌敛的气色只好不坏，但看张未歇哭得厉害，手忙脚乱地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后来还是夏敌玉进来把他们都撵了出去。
良久，张未歇停了下了，凑到端木忌敛的耳边，一字一句，让他听得真切，“你别说你不会，我不会相信你说的，若是你想反驳，那就早点给我好起来，证明给我看。”
端木忌敛的身体在经过花大娘和夏敌玉的医治下逐渐好转起来，但没有解魂归香的解药，端木忌敛还是醒不过来，随时还处于危险之中，两人想尽了办法也只能让那毒性蔓延得不那么快。
珠珠见张未歇失血太多又受了风寒，整日精神萎靡，便说要自己去替他放一次血，却听夏敌玉骂道：“你这丫头懂什么？魂归香只能食一个人的血，要是突然换了，马上就会枯萎，这不是前功尽弃了？”
骂完了珠珠，转过头来又骂张未歇：“我说你小子怎么那么冲动？老夫都还没安排好，你就擅自放了血，这里不是来了个牛高马大的壮汉？他是躺着的那小子的手下吧，看他那块头，就该他来放血！”
站在一旁无辜中箭的影卫老大表示很憋屈。
第三天的时候，张未歇由于放了太多血昏了过去，醒来被夏敌玉臭骂了一顿，后面的日子，张未歇则被命令不能碰魂归香，放血的时候夏敌玉必须在场，如果敢再多放一点，便马上把端木忌敛从屋子里扔出去，再也不治了。
被这样威胁，张未歇只得听夏敌玉的话，在第八天的时候，魂归香的茎干终于变紫了，但他也已经虚弱得站起来走两步都不行，只得看着影卫老大虔诚地捧着那陶土制的花盆，跟着夏敌玉往端木忌敛躺着的室内走去。
“老夫花了这么多精力，还赔进了我徒弟的半条命，你家盟主准备拿什么谢我？”一边往里走，夏敌玉一边对影卫老大说。
“呃。”这个问题影卫老大确实没想过，只好回道：“谢礼自然是不会吝啬的，想必主上也一定这么认为。”
“光是谢礼可不算。”夏敌玉摇摇手指，一脸狡诈：“你们盟主内功底子这么好，中了奇毒受了重伤折腾了这么些天都还没死，想必拿来给老夫试药，一定再合适不过，哈哈哈！”
影卫老大咬了咬牙，只好说：“神医请！”
作者有话说
第54章 第五十四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