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二）春归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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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闲。那么，“回去吧，尊。”
好，我回去。
可是，我怀疑自己是否拥有回去的能力。
可是，春天来了，我总该做些什么。
妖界是个没有季节的国度。5年，不过一场梦罢了，我对自己说。
“尊上，欢迎回来！。”迷迭带领一群人跪下。
摆摆手，“我既已回来，妖界要事我定会亲自处理。今后妖界要韬光养晦，不可弱于他人，须知弱肉强食，成王败寇。”
“迷迭，我任命你为护廷将军，下去选三万精兵，这只兵名字你取吧”
“是，尊！”我看到她脸上张扬着的喜悦。
这是迷迭从小的愿望，做个将军。我告诉自己我只是帮她实现梦想，没有其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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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想到这么快，望着鲜红的请帖，我醉倒。
迷迭唤我；“尊，您……”
“滚。”很平常的语调，本不想这么说的，迷迭无奈退下。
忽然发现现在的我让自己觉得可怕。我想我是爱红色的。伸手拿起请帖，无需打开内容已明了于心；贺花神千则与长公主鸣涧结百年之好。普天同庆，大赦天下，愿仙缘永久，百年好合……微微捏紧，请帖碎掉。就像，一只破碎的红色蝴蝶。
右手的小指指甲被染成红色。水戒的作用，妖力每深一层，指甲上的红色便深一层。终于，像血一样美了。
我扯嘴笑了。千则，你给我五年，我还了你一百年。
一百年了，你不来找我。那，只好我去找你。
可是一百年了，你竟真的不来找我。
妖王钥宣，下月进攻天界，众妖沸腾。
“素来不喜杀戮不问政事的妖王竟也要开战了吗？听说要亲征啊！”
“统一三界乃历代妖王之志，尊上承天命，沐天恩，必定会凯旋而归。”
“这一代的妖王听说年龄只有千余岁，但妖术却极其精炼，八百岁时便断了右长老一臂呢！”
“有这样的妖王，真是妖界之福啊~”
切。
“我都等累了。”迷迭倚在窗前苦笑，“终于来了啊，这一天。
“总是装作不在乎，害我真的以为你坚强到无可救药了。”
我站在高台上，俯瞰台下一列列整齐的军队-------铡念，这是迷迭为这支精兵起的名字。可是，铡些什么念呢？
“铡念众将士听令！”
“有！”
“今日我亲征天界，你们可有了死的觉悟？”
“统一三界，虽死不悔！”
几千年的安逸生活果然美好的让人有破坏的冲动，我望向天宫的方向。我向来是个伪善的人，所以；“迷迭，下令，今夜行动。”
“是！”
一个月后吗？我等不及了。我并不是怀念，千则，我只是忘记了在遇到你之前的我的生活。我并不是败给你，千则，我只是败给那个执念太深的我。
一身红色戎装，立在铜镜前。
“尊，您真美。”迷迭为我整理衣角。
于是脸上镀上一层薄不可见的悲哀。这句话，这样的红妆，他也曾说过。
天界的守卫很薄弱。是呵，一百年前的长公主与花神的盛大婚宴后大赦天下，天界似乎就变得懒散了。我倚在红色沉香木做的靠榻上，指节叩响在木头上，发出动听的声音。
血溅开来，染红的盛开着的鲜艳的花。天界，四季如春。我蹙眉，没有柳絮的春天，不叫春天。我仍敲击着节奏，听不见而变的血腥嘶吼、兵马奔腾。
“尊上，您等的人来了。”迷迭叫我。
我起身，终于。
一百年的等待，他仍是一身白衣，立在人群中，血的飘散下我看不清楚。不知道模糊的是他的表情，亦或是，我的眼睛。
“妖，我要和你谈谈。”天帝的脸上似乎蒙上一层哀色。
“好。”
走到一处僻静之地，我挥手设了结界。我说；“珏，刚才你应该叫我妖尊。”
“我不该和你打赌的。”他的语气里充满懊恼。
回忆我将近八百岁时，那时我被妖尊父亲带去天庭参加宴会，认识了彼时还是天界太子的珏。我生性淡漠，那是的珏却十分活泼。宴会结束时他拉住我说：“妖，我喜欢你。”我笑笑，“然后呢？”他愣住，“我只是个不懂感情的妖。所以，别离我太近。”
“你……不若，我们打个赌吧！
“你到凡间等上一百年，若遇到让你动心的人，我自不再缠你扰你。但若没有，你便心甘情愿与我在一起，如何？”
“我若不应？”
“那我便求天帝赐婚！”
是了，若是天帝旨意的话，身为妖尊的爹爹也要顾忌三分吧。况且联姻在两界属常事，爹爹想护我也没有理由，多少会为难。我倒并不在乎，只是，毕竟年少轻狂。
“好。”
于是，我在柳树上等待，等待到了那个白衣飘逸的人……
“你以为我真的在乎天帝的旨意吗？”以前的我尚且只是有所顾虑，而现在……
“你当然不在乎。”珏有些黯然，“现在的你，就算是我也要畏上一分吧！”
此言不假。就算天帝愿意与我两败俱伤，他也从我这儿拿不到一点好处。
“我要带走千则。另外，我想让鸣涧到妖界做客。至于其他，如你所愿。”
“好。”
“退兵吧。”我对迷迭说。
“是！”
我走向那个仍是一身白衣的人：“走吧！”
他不语，我看着他犹豫，捏紧拳头：“不然，我杀了鸣涧。”
“你不会杀她的。”
千则，一百年。一百年你对我说的第一句话竟然是：我不会杀她。
“原因？”
“你爱我。”
爱情是场赌博，爱的多少是赌注，总有人输的多一点点。谁爱的越深，赌得越大，谁便输得越多。
我愿意输给你，千则，但我付不起你要的我的赌注。
我没有颠覆一切的本事，可是千则，至少我有能力杀了你。
也许我该找一个方法结束点什么，也，开始点什么。
这，是我们的约定呢。
举刀，送入。“千则，与其等你杀我的那天让我心痛，不若，我杀你吧！这样的话，也许痛会少一点点。”我凑近他的耳朵说。
拔刀，抽出。我看到他的血飞洒着，红色的血溅在他的白衣上，就好像一朵开到极致的玫瑰。
他闭上眼，如幻觉般他说：“好。”
我对他笑，宛如初见。
我喜欢红色，因为血染不乱我自己的颜色。所以，谁也看不到血色下的我的悲伤。
千则，我们都太倔犟太爱逞强了，所以才会让彼此难过。
抱起像是睡着了的千则，我招来云彩。
“我原以为你不会杀他的。”珏的声音在背后响起。
“所以你该庆幸我没有爱上你。”如果得不到，那便毁灭，这是爹爹从小教我的为人处事的信条。我遵守的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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妖界。
“长公主要见您。”
“好。”我想，我该去揭开你的把戏了，千则。
“你这个贱人！我早该知道你就是妖王的！若不是千则要我放你，我怎么会……”
“长公主，这里是妖界。”迷迭打断了鸣涧的话。
“你！”她用手指着我，“你竟杀了千则，你竟杀了他！”她像没有听到迷迭的话似的。
“所以？”
“你知道他为你做了什么吗？他是爱你的啊，他自始至终都没有喜欢过我！”
我知道，所以你今天才能站在这儿。千则，我自始至终都知道。
鸣涧神情恍惚道：“千则与我成婚，，不过是为了四个字：大赦天下。天界众仙联名清剿妖界，若没有我与千则的婚宴，妖界现在又怎么会存在着！大婚后他便借口闭关，一闭就是一百年！一百年，我当了一百年的他的妻，却形同摆设！你们的事情，凭什么要我痛苦！”
“那时你自荐以大婚为由推后进攻妖界的日期，天帝并没有答应，你却固执己见。”
鸣涧黯然；“我自小便与千则有婚约，我以为我代替的了你的角色，原来不过是哗众取宠罢了。”
我也曾以为我做的到，不爱上的在一起，明明只是为了赌约，却真的把自己赌进去了。我冲她没有恶意的笑笑，笑容里加了太多苦涩。
“你却把他杀了，是，我是输给了，输给你们。可是你也输了，你却是输给自己！即便赢了我，你又留下什么？她也冲我嘲讽一笑。
“迷迭，送客吧。”
鸣涧，其实我终究是个赢家。
密室。
“醒了吗？”
“嗯。”
“我听到了。”
“什么？”
——你不会杀她的。
——原因？
——你爱我……所以，你会知道我不愿让你后悔。
“我听到了呢！你不愿让我后悔。”
“可是我们都回不到从前了，钥儿。”
我笑：“是啊千则。”
如果凡人可以相信有天堂，有地狱。那么我们呢,可以相信些什么？
“可是千则，你叫我钥儿了。”
“我在想，如果一个人的手上沾了太多脏东西，而另一个人用自己的衣服帮她擦净的话，那个人会不会变得干净一点。”
“不会呢，会两个人都很脏。”
“那脏便脏吧！擦脏东西的人累了。”
所以不想再放手，一起脏下去吧！
你的悲伤，请分我一份。这是两个人共同犯下的错。
如果找不到信仰，那便相信彼此吧，就算很酸很苦，可是不会难过。至少，我们会笑，会幸福。
“既然回不到过去了，那便去将来吧！”
“嗯，要到一个谁也不能逃掉的地方。”
那个地方，不需要太多太多，只要有柳树，有春天，还有你，那便够了。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二）春归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