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道不销魂》俗不可耐

79、第七十九章

　　此次江南贪污案震惊朝野，各个官员都在关注查案的动向。最主要的原因还是因为牵扯到文熙的亲信，众人想看看皇上是否会徇私，网开一面。
　　十日之后，文熙接到钦差司马然的奏章，里面详细禀明了在江南审案的过程和结果，几省官员与盐商勾结，贩卖私盐，并收受白银两万多两的贿赂，同时司马然列出了涉案官员，竟比贺立之前提到的还多出十几名，文熙下令将主要犯案人员押进京城，其它官员关进当地监牢听候发落。
　　这日文熙去慈宁宫给太后请安，正值晴慧公主也在，一见文熙去，就噘起了嘴，文熙知道晴慧是觉得自己没有拿出皇上身份强迫陈子瑞娶亲，有些怨意，便没多说。许太后却有些焦虑：“熙儿……你可留意帮晴慧挑选驸马？”
　　文熙犹豫了一下：“朕心里确实有人选了，只是还要再看看是否合适。”
　　晴慧撇撇嘴：“皇帝哥哥这话当真？那不妨告诉晴慧到底是谁？”
　　丽太妃也劝：“皇上还是告诉了公主罢，若是公主一开始就不愿意，也有个转圜的余地。”
　　文熙想了想才说：“是……司马然，去年殿试的榜眼。”
　　许太后楞了一下才说：“是他？那孩子看着面相不错，也挺聪明，只是哀家觉得有些油嘴滑舌。”
　　文熙忙说：“司马然满腹经纶，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他在您面前话多，只是想逗您开心罢了。”
　　“晴慧，你觉得呢？”许太后转过头问。
　　晴慧的脸微微发红：“要……再看看再说……“
　　文熙心里松了口气，晴慧没有马上说不行，至少不是十分厌恶。
　　许太后和丽太妃何尝看不出这层意思，相视微微一笑，但许太后却又沉下脸来对文熙道：“熙儿，定了晴慧的事情，也该考虑你的后宫了。你要不是自己再不张罗，哀家就替你选妃了。“
　　文熙万万没想到话转到了自己这里，他硬着头皮说：“母后的苦心儿子明白，但最近朝中发生了大案，西北的仗也没有打完，儿子心里烦乱得很，哪有功夫想这些事情，还是再等一等罢。“
　　“你总说等一等，要等到什么时候？之前文麟和文轩他们为何敢如此大逆不道地派人刺杀你？还不是你没有皇子，如果出了意外，必然要从兄弟中……“
　　“母后说到哪里去了？儿子现在不是好好的？”文熙有些不悦地打断了沈太后。
　　“哀家说的都是实话，”沈太后严肃地说，“那天在陈府，哀家心都提到了嗓子，生怕你出些意外，熙儿，不管你是清心寡欲，还是忘不了你的亡妻陈氏，你还是要娶妻生子的，哪怕你身边只有一两个人侍候，也是好的，就当哀家求你了……”沈太后说完眼圈已经红了，文熙见这情景，想起自己的母后那时在后宫隐忍多年把自己养大，又看见母后现在的头上已有了些白发，不免动容，只得点了点头，应了下来。

　　到了晚间文熙一直闷闷不乐。在文华殿看了会儿奏章，大多是关于贪贿案的，有的人在求情，有的人要求严惩，文熙心中越来越烦闷，便走到东面的偏殿，想休息片刻。
　　他正坐在榻上出神，有宫女端上了茶，文熙无意中一瞥，看到那宫女的手背上有淡淡的疤痕，像是被抽过鞭子。
　　他抬起头看向那宫女，觉得有些眼熟，那宫女早已紧张得低下头，文熙问道：“朕以前见过你？“
　　李公公忙上来说：“皇上，这丫头原来在您寝宫侍候过，因为笨手笨脚，被调来了这里。
　　文熙这才想起来她就是上次把茶水泼到自己手上的宫女，原来已被调到偏殿来，他叹口气说：“你手上的伤……是谁打的？“
　　“没人打奴婢，奴婢手笨，自己不小心弄的。“那宫女见文熙和自己说话，吓得往后退了一步。
　　宫中向来以有头有脸的太监和宫女为首，这种被贬到偏殿，而且不太机灵的丫头，自然是到处被人欺负，文熙心知她不敢说，转了话题问道：“你是哪里人？为何要到宫中来？“
　　那宫女怯生生地说：“奴婢家是山西人，从小和娘在京城长大，娘是宫里的浣洗婆。她过世前托人让我进宫为俾，说是谋条生路。“
　　“果然是身世凄苦，不然谁会留在皇宫之中。“文熙慢慢地说，突然站起身来走到那宫女跟前，李公公有些惊讶，那宫女身子也开始发抖，文熙轻轻地问：”你愿意……做朕的妃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