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道不销魂》俗不可耐

37、第三十七章

　　秀月楼里，陈子瑞半响没有说话，只是低头把玩着酒杯，一旁的晴儿打趣说道：“将军每次来这里都是谈笑风生，今天怎么一句话都不说了？莫非是为了心上人在发愁？”
　　陈子瑞抬起头，勉强地笑了下：“心上人……什么是心上人？”
　　“就是将军倾慕的人呢……”
　　“什么是倾慕…晴儿，怎样是喜欢一个人？”陈子瑞接着问。
　　晴儿眼睛瞪得大大的：“将军今天的问题好奇怪，倒把晴儿弄糊涂了……将军有那么多红颜知己……”
　　“没错……我是有很多红颜相陪，但……什么是真的喜欢一个人？”
　　“若要晴儿说，晴儿觉得就是时刻心里都想着，总希望见到这个人，想和他在一起……不由自主地去关心他……”
　　陈子瑞若有所思：“我并没有时刻都想着这个人，但是一想起来，心里就觉得很高兴，我也没有总希望见到这个人，但是只要看到他，就想去捉弄他……这又是什么？“
　　晴儿默默地看着陈子瑞，半响才开口：“将军自己……心里其实都明白，这样难道还不算动了心？“
　　陈子瑞怔了一下，真的是这样吗？身边那么多美女，怎么单单是文熙那根木头？他突然想起从行宫回来那日，轿中文熙靠着他睡觉，醒来时，自己调笑地说：姐夫倒是睡得香，不管别人肩膀如何……文熙红了脸，低下头连说了几句“抱歉”，当时那羞涩的样子，自己看的痴了，走了神……
　　陈子瑞又想起文熙送他金创药时的情景，想起两人一起出谋划策对付萧立本的时候，想起在行宫和文熙一起听曲子的情形，他心里突然有种涩涩地感觉，不知从何时开始，他开始信赖这个人，喜欢和这个人相处，愿意陪着他，也想去关心他……
　　这样……应该算是喜欢了吧……
　　可……陈子瑞心中一叹，这是个男人，而且是他姐夫，最要命的还是皇子，到时候他不仅是全京城的笑话，喜帝也饶不了他。
　　“将军在犹豫什么？”晴儿在一旁打断了陈子瑞的思绪。
　　“晴儿，若这个人，你明明喜欢，但是却……却是不能在一起的，你会怎样？“
　　晴儿恍然大悟：“难怪将军这般为难，原来是不该喜欢的人，若因为门第家世或者是朝廷的缘故，其实真是可惜，不过将军是做大事的人，儿女私情慢慢也会看开……男人都是喜欢一阵子……就忘了……“
　　陈子瑞看了眼晴儿，把杯中酒饮尽，也许自己对文熙只是一时的兴趣罢了，也许过些日子，自己就不会有这种感觉了……
　　虽然没喝几杯，陈子瑞却感到头有些晕，塞了晴儿几块碎银，便匆匆地上马回府。到了王府，他朝文熙的屋子走去，直到门口才猛地停了下来，这些日子一直习惯回家先来文熙屋里坐坐，现在也是想都未想便走到这边来，今后还是改了这习惯的好……
　　他转身往后院走去，却听一声门响，文熙披着袍子走了出来，他赶紧躲到暗处，见文熙走到正厅，问守在那里的王顺：“子瑞还没回来？“
　　“陈将军好像回来了……可能在后院……“
　　文熙似乎顿了一下，又慢慢说：“也罢，明天都要进宫，让他早些休息，记得早上给他端碗参茶……”
　　王顺点头记下，文熙又朝后院望了望，似乎在犹豫着是否要过去看看，但最终还是转身回了自己的屋里。
　　陈子瑞在暗处看着这些，心里一阵苦涩。文熙对自己的感情……应该比自己对他的还要深，但即便是自己对他的态度有了转变，他也都一直隐忍克制，没想过更近一步，兴许就是为了大家都好。所谓身在江湖，身不由己，一旦纠缠不清，朝堂之上、身边友人将会如何看待自己和他，到了那个时候，谁又能保证不会中途退却妥协？两个人最后的关系恐怕也只能是覆水难收。
　　陈子瑞咬了咬嘴唇，手已经攥得生疼，还是……将自己这份心思收好……做一世的朋友便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