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道不销魂》俗不可耐

18、第十八章

　　五日之后，喜帝突然在文华殿召见司空凌，夏方和陈子瑞，并屏退了所有人。

　　陈子瑞见喜帝眉头紧锁，心里便有种不好的预感，果然等了片刻喜帝开口：“朕刚收到文熙的密信……他在萧立本那里被刺伤了……”

　　三人大吃一惊，陈子瑞忍不住问道：“伤得可严重？”

　　“文熙说只刺到了肩膀，但刺客没有抓到……“喜帝扫了眼三个人，”你们说接下来该怎办？”

　　夏方说道：“这显然是萧立本做的……恐怕是给五皇子一个警告，希望他赶紧离开……”

　　“不错……萧立本肯定知道朝廷的意思，所以不甘示弱……”司空凌摇摇头，“可这个时候让五皇子回来，就会给人落败而逃的感觉……”

　　陈子瑞不以为然地说：“可如果皇子在那里出了事情，朝廷的面子也不好看……萧立本看样子是要对着干到底了……”

　　“文熙在信中说，萧立本表面上对他倒还客气，只不过在暗中派人盯着他……”喜帝叹口气，”没想到他竟然用阴招……朕确实担心文熙，只不过，这个时候让他回来，必先输了气势……”

　　“不如……让萧立本追捕刺客，有个交待，再让五皇子回来……”夏方边想边说。

　　“那万一萧立本不给面子……万一他不交出刺客……怎么办？”陈子瑞在一旁皱眉插话。

　　司空凌慢慢说道：“臣觉得五皇子会见机行事的，萧立本心里也没有底，他也是在试探咱们……所以不能乱了阵脚。”

　　喜帝看了司空一眼，似乎想要说点什么又忍了回去，半响才开口：“也罢……朕让文熙以暂时养伤为名，不要马上回来，看看萧立本会有什么动静……”

　　喜帝与这三人又聊了一会儿，商量了种种劝降萧立本的可能，才让他们退下，但陈子瑞走到殿门口，犹豫片刻，又转身折了回去。

　　喜帝在屋里见陈子瑞跪在地上行礼，吃惊地问：“子瑞，怎么又回来了？”

　　“臣想了想，觉得应该亲自去南方那里一趟……”

　　“哦？”喜帝没有料到陈子瑞会提出这个要求，“说来看看……为何你要亲自去？”

　　“臣打算悄悄潜入萧立本的那里，暗中帮助五皇子，这样也许能探听到更多事情，对朝廷更有利……而且湘南那边有臣的旧部，还有贺立大人，万一遇到险情，调出些兵马还是可以的。“陈子瑞语气坚定，他这几天总想起文熙生病的事情，今天又知道他受了伤，总觉心里过意不去，更何况他在京城呆得愈发烦闷，每天除了议政就是喝酒，他想趁机出去透透气。

　　喜帝盯着陈子瑞，似乎对这个请求动了心：“子瑞……这不是轻松的差事，你为什么想这么做？”
　　“臣希望能多尽一份力，况且臣懂得带兵打仗，如果萧立本有异动，臣到时可以立即调动南方几省……”

　　喜帝又想了想，最终下定了决心：“好，子瑞，朕派你去南方，但你一定要小心，萧立本手上至少有四万人，所以……切莫轻举妄动，保护好文熙……”

　　文熙在睡梦中醒来，正是深夜，他隐约听到窗户外有声响，心中一惊，就见一个人影闪到了自己眼前，他惊得要喊人，那人已先捂上了他的嘴：“是我……”

　　“你？”文熙听到声音有些不敢相信，借着月光看到陈子瑞穿了一身黑色的夜行衣，半蒙着脸，“子瑞……你怎么来了？”

　　“皇上……派我来助你一臂之力……你的伤怎么样了？”陈子瑞摘下脸上的面罩，见文熙的左肩鼓出一块，肯定是里面绑着纱布。

　　“伤口……没什么……慢慢在养……”文熙看不清陈子瑞的表情，但离自己这么近坐着，让他心跳得有些快。

　　“那你的伤风好了没？”陈子瑞又问。

　　文熙一愣，有些惊讶：“早就好了……本来也不是什么大病……”

　　“那就好……”陈子瑞觉得有些尴尬，急忙转了话题，“萧立本现在有什么动静？你有什么打算？”

　　文熙正色地说：“子瑞，皇上派你一个人来的？专为萧立本的事情？”

　　“不错，我带了三千精兵，放在了贺立那里，然后自己乔装进了城……”

　　文熙压低了声音说：“我在路上就做了些准备，让几个人没有跟着我，直接留在城里打探消息，萧立本盯我盯得很死，我借着查案的名义去不了太多地方，但现在也摸清了他的一些情况……他主要的人马就在城南近郊，但一般人根本进不去，不知道兵力如何，而且我想查查他这三省几年的账务，这个也很难……”

　　陈子瑞想了想，说道：“不急，到时候看我能不能想办法混进去……现在萧立本对你是什么态度？”

　　“表面上恭敬，暗地里使劲提防，他明天……还要和我一道吃饭，说是为了刺客的事情赔罪……”

　　“别是场鸿门宴，明天我化装成你的随从，和你一起去……”

　　文熙点点头：“也好……”

　　谈完了正事，两个人忽地沉默了下来，都不知道该说点什么。文熙觉得有些恍惚，没想到陈子瑞竟然来了这里，他这些天身在敌营，心一直绷得紧紧的，不敢有丝毫放松，现在见到了自己人，感觉多了分依靠，何况这人又是陈子瑞。本想问问他路上是否辛苦，但又怕陈子瑞嘲笑他，几欲张口，终究没有说出来。

　　陈子瑞面对着文熙也觉得有些尴尬，最后站起身来：“我先走了，去后面和你的侍卫挤一挤……也省得他们起疑……”然后似乎又想起了什么，从腰间掏出一个纸包，扔给文熙：“给你带的……”然后便又从窗户那里闪身出去了。

　　文熙本还没反应过来，就觉得手上多了个冷冰冰的纸包，他疑惑地打开一看，里面竟是八块雅福斋的桂花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