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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七、无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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头晕目眩的看着面前的白衣人,眼前仿若笼了层烟雾一般看不真切,观不清他面上的表情,只得听见那断断续续的笑语也好似由梦中传来。
“呵……玉堂这酒真是厉害啊,不止大人他们倒了我也受不住呢。”头脑中越发的难以维持清明,这酒的劲道真是厉害的过分,可玉堂怎么毫无醉意呢?他本就酒量好莫不是在西夏这一年更上一层楼了,以后再拼酒自己怕是要输的难看了。
“醉了就睡吧,好好的睡吧。”抬手熨上展昭的脸,声音象是在叹息,神情象是无奈的挣扎,终于放开手苦笑着准备抽身。却不料被下了药理应早就倒卧的人死死的抓住了自己放下的手,展昭啊展昭,你的功力深厚和固执程度果然是不容人小觑。
“玉堂……要去哪?不准走,不准离开我!”都晕晕忽忽了,还那么霸道。看着这样的展昭,白玉堂的心里仿佛有一种酸楚缓缓地化开,最终凝成了眼眶里落不下的一滴泪。
低低的一声叹息过后,小心翼翼的靠进蓝衣人温暖的怀抱,紧紧的拥着汲取着一丝丝的暖柔。眼眸一开一闭间象是过了沧海桑田,出手轻点那人腰上的穴道,感到手中环抱的身子软了下来。让软倒的人趴伏于桌上好似只是喝多了醉酒一般,转身未再看一眼大步离开。
御书房的气氛显的诡异,赵桢无表情的看着面前的白玉堂和庞吉,如斯平静犹如两人不是胁迫自己的凶徒只是如常一样的觐见。
“宋皇,签了这道禅位诏书,太师即位之后不会为难你。”唇边的微笑名为残忍,不过是逼宫,别人眼里大逆不道,白玉堂却不怎么介意。
“太师,今日之事可是受西夏王所迫?”亦或是自愿?后一句仁宗留在了心里,有些话要靠人自己说出口才有用。
“老夫与西夏王不过是互惠互利,何来逼迫之说。这个龙座是老夫想要,这个天下是老夫从心里想得到的。”认为大局已定的庞吉无所谓的将埋藏深远的心思全盘托出,如今离王座只有一步的他眼里只剩对权利的渴望。所以,他忽略了,仁宗眼里一闪而过的得逞,身边白衣公子折扇下算计的笑容。
“朕听得很清楚了,玄公子呢?”突然玩味的发问让庞吉的心头闪过一丝什么,却转瞬就抓不住头绪,他不明白赵桢的用意。
突听得殿外一片厮杀之声,庞太师的面上微微变色,皇城之内的水源早被这位西夏清风堂之主动了手脚。开封府的众人也让他假扮白玉堂骗过,这厮杀之声是由何传来。
听着响动白玉堂与心情复杂、忐忑的庞吉不同,唇边的笑意加深,眼中的流光大盛。公孙先生不愧是开封府的第一智者,在那样的情形之下仍能对自己保持着一丝警觉和防备,以他白玉堂的眼力怎么会看不见公孙策倒下时手中一闪而过的银光呢。
一声轻笑,手中劲力疾提,白玉堂抬起的手蓄势待发。庞吉的脸上满是得意,仁宗也不见一点儿慌乱,仍旧气定神闲。就在此时御书房大门骤开,一道宏大剑气破空而来直冲白玉堂,白衣公子回身瞥见那抹蓝影,不自觉的笑容加深……
一柱香之前,于会仙楼醒来的众人昏沉的望着面前唯一眉目清明的公孙策,俊雅的文士神色中难掩踌躇和无奈,似是在考虑要怎样开口。
“酒里被下了药。”思考良久却只道出最简单的一句话,他想不出有什么更温和的话去解释眼前的状况,一向能言善辩的他竟找不到一番能粉饰太平的言语。
众人闻言仍处在无法反应之间,被下了药,这话是什么意思?为什么要下药?或者该问突然承认自己是白玉堂的玄墨音究竟在想什么?
“主人去了皇宫,不久之后大宋的天就要变了。”从不离开玄墨音的鬼七一个人留在会仙楼里好象是故意等着这一刻,面容沉静无法从上找到一丝痕迹。
展昭听到这句话犹如中邪一般突地跳起,身影如电向着皇城方向化风而去,不留一句话,没有一点情绪的流动。当公孙策从鬼魅般消逝的蓝色身影中回神终于开始仔细思考这一切时,突然眉头紧皱,低声惊呼:“啊,不好……快,不管是谁快把展护卫截住!”
一向沉着冷静的公孙先生惊慌的样子吓到了包拯和四大校卫,赵虎心眼实,虽是被一溜的变数闹的头昏脑胀还是结结巴巴的道,“先生,展护卫轻功绝顶……如今更是运足了十成十的功力,追不到啊……”
闻言公孙策一个踉跄险些摔倒,心里不禁暗骂自己竟也着了算计,白护卫分明是故意让自己给众人解毒的,为什么他不能早些看出来。以白玉堂的心思,怎么可能留机会让他有所防备,更何况让手下留在这里等众人一醒就故意曝露自己的行踪。这分明都是算计,自己却就这么成了他局中最称职的帮手,这两个孩子……该如何是好啊!
展昭提气凝神,毫不迟疑的提剑挑了庞吉手下一队亲信,眼里看不见其他,心里容不下杂念。所思所想只是融成简单的一句“玉堂,莫做傻事!”抬掌大力轰开御书房紧闭大门,入眼的景象让他浑身血气倒流,心脏被提到了最高点。自己最熟悉的人正提气抬手,已成速杀之势,脑中有什么突然崩裂,剑光如电直奔无暇身影,无论如何要阻止他。
展昭一剑夹杂着宏大气劲逼向欲施杀戮之掌的白玉堂,岂料那白衣人竟突然旋身收掌,抽势散功。笑意吟吟,身形随意,不闪不避竟是等待一剑穿心。展昭剑势运足了十成力道,突然明白对方意图却难以收势,眼见画影将没入白玉堂心口。
危急时刻展昭身后一道掌气袭来,力道不重似不是要他性命,掌力击上展昭右肩虽仍无法化解剑势却使其偏离原本剑路。下一刻,偏了走向的画影穿过白衣公子左肋,无尘白衣染上娇艳红花。白玉堂在剑身没入一刻微微皱了下眉,随即又放松了面容,一道妖艳红痕自唇边滑下,更衬出了苍白面色,失色薄唇。
“小七,你多事了。”淡淡的指责仆从,仿佛救自己免于一剑穿心是违背之举。展昭浑身不住颤抖,抬头看失色面容、清淡笑容,心口一阵怒气翻腾涌动,狂乱难歇。
“为什么?”压抑地低吼,无法理解面前人的想法,为什么要逼自己伤害他。
“食君之禄,忠君之事。”平淡无波的声音好似要飘散般的无力,白玉堂内心轻笑,血流的太多了呢。
“我是问你为什么不躲开!”近乎咆哮的嘶吼,仿佛受伤被困的野兽,看着这样的展昭白玉堂心上痛楚。抬起手无力的抚上他红了眼的怒颜,浓稠的暗红污了那张俊朗清雅的面庞,这样单纯的人为何要滚入这红尘俗事里?
“猫儿,你可知道?只要你想要的我都会给你,我的命是元昊的也是你的。所以,如果是你要我死,我就会死。”目光有一些模糊,看着面前神色痛苦的人为自己的任性抱歉。对不起,猫儿,错不在你,你无须自责。你和我一样“食君之禄,忠君之事”,你是心怀天下的侠士,你今日的选择并无过。只是我累了,不想再躲了,不想在挣扎了。只是我错算了,我们之间的信任和默契,本以为即使不言明你也会相信我的用心。可惜,我又一次忽略了你是天下放于首位的南侠,这样的情况你怎么敢去相信我,怎么能信任我。何必一次次的去拿自己与整个天下相比,我爱着的猫儿不就是那个正直的,以天下为己任的展昭吗?内心笑骂自己的愚蠢和矛盾,人心为何如此矛盾,而白玉堂又为何将其达到了极至?
“我不想……”要你死。话未尽,对面的白玉堂有了动作。
放下抚在展昭脸上的右手,竭尽浑身力气运起掌气重重拍上蓝衣人肩头,展昭一个不稳连退三步。右掌中的画影顺势脱出带出一道道眩目血花。
“玉堂……”欲上前扶住摇摇欲坠的身影,白硬已被一道巨大褐色阴影包裹,鬼七面色不善的以眼神止住展昭的行动。
“小七,回西夏吧……赵桢,合作已经完成,从此好自为知……猫儿,玄墨音已经成为白玉堂的一部分,你可懂得?”无力的话语还在耳边萦绕,人已无处可寻,地上空留满地暗色红痕。玉堂,我懂啊,你说出的话不会反悔,可我做的决定也决不会悔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