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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Chapter 9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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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唯一到网上去查了查,天涯社区里的网友八卦功力实在了得,把盛唐珠宝集团太子爷的资料全都扒个底朝天,包括从他刚落地吃奶的样子一直到国外留学归国后主持集团事务和所有公开场合亮相的照片,全都曝露于公众视野。
唯一真没想到他还是这么个大人物,唏嘘感慨之余就跟洛峤含泪控诉了项链丢失又觅得芳踪再失之交臂的波折经过,只不过中间省去了汪杰熙一段。
“让姐瞅瞅长啥德行,这么欺负人?”洛峤应声趴到她的电脑屏幕前,突然一拍大腿,凳子就往后一翻,“哎呀妈呀!”
“怎么了?”唯一去扶她。
“要面首都长他那样,我他妈的也情愿去当武则天!”洛峤惨叫。
洛峤捶胸顿足,唯一怒极攻心,手一撒,洛峤就栽到桌子底下。
“我是让你听我诉苦的,还是请你来花痴帅哥的?”
“乖乖的,谁让这家伙长成这样?比吴彦祖和黄晓明还帅,是个女人见了都会意乱情迷!”洛峤爬起来,不停地揉她撞到桌脚的腿。
洛峤不关心死党的利益问题,却只管絮叨事件男主角的外在好皮囊,唯一算是看透她了。
“我的项链!”唯一捶桌子。
洛峤用极其悲悯的眼神看着她:“一条破链子能跟一只金龟婿比?哎,亏你还搞资产评估!换了是我,姐姐套上高跟鞋也要把小开追到手!”
唯一气得一哼一哼:“那你追一个给我看看!”
“哈,我这不就是追了一个吗?像姐们儿这种美女,不用追,倒贴的都有一大把,可姐们儿只稀罕Jackie他一个!”
唯一看一眼洛峤,冷哼:“这年头金龟婿不一定可靠!”
“你这是偏见!像Jackie就是绝世好男人!”洛峤翘起嘴角。
唯一看着她叹气:“你真的了解他吗?”
洛峤光着脚丫跳到她身边:“不管你信不信,反正我相信缘分。说起我和他认识的经过,绝对是传奇!那天从荷兰回来的飞机上正好我当值,他要看杂志,我随手拿了一本给他,那本书是我从你这里抓错的一本专业旧杂志,本来以为他会投诉我,没想到他特别温柔教养超好,人又幽默,跟我聊得投机得不得了,下飞机他就主动找我要电话号码啦!”
“你还是看清点好,在飞机上聊两句就粘上来的人,不是别有所图就是居心不良!”
洛峤翻白眼:“问题出在你单身,你要有男朋友就肯定不会这么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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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峤为了开解唯一的苦闷,业余时间拉着唯一陪她去练萨尔萨。
洛峤总借题发挥,揶揄唯一:“喂,你看,那个教练对你抛媚眼呢,我敢保证他百分百对你有意思!”
唯一还真的朝教练的方向看,两道电波咝咝传过来,唯一浑身打摆子,摇头:“要看也是看你,你那么妖娆!”
洛峤一边跟着做舞蹈动作一边咬牙切齿:“姐们儿现在心有所属,他敢动姐歪脑筋,要他好看!”
唯一纠正说:“我觉得他比那个Jackie好!”
洛峤眉毛揪成一团:“谁说的?”
教练在前面表情一抽。
唯一噗嗤笑出来,左右看看马上把嘴一捂,继续跟着教练的示范摆荡脚步,她偷偷靠近洛峤:“你给我在网上挂的征婚帖呢,咋不见动静?”
洛峤眼睛一瞪,转脸来看着她:“对哦,都挂了快一个月了,怎么没反应呢?你这卖相也不至于无人问津嘛!”
唯一没话讲了。
“倒不如给你贴电线杆子上,人家在找人换锁通下水道的时候顺带也看看你。”
“你敢!”
“开玩笑啦,你快看,教练又在看你了,喂,他过来了!”
萨尔萨的教练还真的朝她俩走过来了。
来到跟前,看看洛峤又看看唯一。
唯一心里发毛,洛峤却冲他咧嘴:“教练,请问你到底是在看我还是看她呢?”指一指唯一,唯一马上埋头。
“两位小姐,我关注你们很久了!”教练软绵绵地笑,“从上课到现在一直聊个没完,你们不是来练舞,而是来聊天的对吧?要聊天去公园,别在这里影响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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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上到办公室摁了签到指纹,唯一就被王经理盯上了:“唯一,放下东西,马上跟我去盛唐。”
“啊?”唯一差点被‘盛唐’两个字炸飞了,“哪个盛唐?”
“还有几个盛唐?就是国内珠宝业的龙头老大呀!”今天的王经理穿戴得有鼻子有眼的,盯着手表不停催促她,“你快点,别磨蹭了,总不好让客户来等咱们!”
唯一指着桌上一摞资料,下巴歪到一边:“可是我还在跟弘光的……”
“弘光的案子给小赵,你就别操心了,马上跟我走。”
唯一被临时抽调换项目,纳闷得不得了,在车子里忍不住问王琮:“王经理,为什么让我中途换项目?该不会是我哪里做得不够好吧?”
王琮拧头看她,砸巴一下嘴:“目前看,倒不是你做得不好。”
“那是因为什么?”唯一追问,要知道他们资产评估公司里极少极少有人被中途抽换的,“资产评估是一个具有连贯性的缜密工作,中途换评估师不利于评估结果的科学性和统一性。”
经理从头到脚打量她,开口一句话石破天惊:“盛唐有人点名叫你去!”
唯一脑子里火光电石一闪,不是吧?
到了盛唐,秘书小姐把他们先请到会客室里好茶好水地招待着,说董事长正在开会,五分钟就好。
其实等候的时间不到五分钟,秘书小姐就请他们进了董事长办公室。
虽然做好了心理准备,但唯一脚踏进去的那一秒还是怔忡了一下,大办公桌后的女士保守估计应该年过半百,但唯一看到的情形是:她比三十岁更年轻比二十岁更智慧,明媚俏丽里沉淀一种有阅历的风华。
她像一个人,一个电影明星。
唯一敲敲脑袋,继续上次未完的联想,对,她长得像上世纪六十年代的台湾第一代‘瑶女郎’唐宝云。
她叫陈梦菲,按香港那边的惯例,她应冠名唐陈梦菲,她和她该不会有啥渊源吧?唯一异想天开。
稀奇的是,作为珠宝业里叱咤风云的老板娘穿戴竟是如此素雅,剪裁得体的水墨色套裙洋装,脖子上只有一根细得不仔细瞧几乎瞧不见的链子,只缀着一颗低调的水滴形黑钻石,不过她头发造型的发梢上片染了一层银霜,看上去却是极时尚极年轻的!
唯一在打量别人的时候别人也在打量她:“你是Lily?”她们见过。
“Lily?”经理回头,瞪着唯一,无限惊奇。
唯一礼貌笑一笑:“董事长,我不叫Lily,我姓姜,叫姜唯一,是钟融的评估师。”
“你和唐问迦是怎么认识的?”女士抱手端坐,一脸客观冷静。
经理看唯一的眼神越发严重,就像在说:想不到你姜唯一还有这一手啊?
唯一也有点意外,然后挺直脊背:“董事长,这是个误会,我不认识那位唐先生。”
女士的目光在她身上停留了几秒钟,终于点点头:“姜小姐,还是这身衣裳比较适合你!”
唯一沉默。
气氛很诡异,经理开始擦汗。
女士靠上椅背:“姜小姐,听说你对珠宝很精通?”
唯一还没开口,经理就抢着替她回答:“是啊,我们钟融的评估师都是过得硬的,唯一已经拿了CGC,不久的将来她还将考取CPVG。”
唯一点头确认:“是的,董事长,就是王经理说的这样。”
陈梦菲仍在打量她,经理唯恐这个项目合作泡汤,继续补充:“唯一还会很快推举评选高级评估师。”
唯一条件反射,头一甩就瞪住了经理的脸:这可是你说的!
陈梦菲取出一个盒子放到她面前:“这个私藏我想出手,你随便看看能卖多少钱?”
用肉眼检测?这明摆着为难人,经理替唯一捏了一把汗。
她拿起来,看一看,灵感和记忆如同泉涌:“这是名钻‘茵多尔’钻石耳坠!”
陈梦菲静静地聆听下文。
“这对耳坠由两颗钻石构成,一颗重44.62克拉,另一颗重44.17克拉,净度为内无瑕、VVSl级。茵多尔原产印度,上世纪为前印度大君土可奇三世所得,土可奇三世情陷一名美貌舞娘而放弃江山,后又与西雅图女子南希缔结良缘,他们的爱情信物就是这对茵多尔钻石耳坠。上世纪七十年代,在苏富比拍卖会上‘茵多尔’被一位香港富豪以七百三十一万一千七百六十四美元拍走,到今天我想它的价值应该不会低于四十年前吧?”
唯一很自信地说完这一切,经理石化了。
陈梦菲沉默着,小女子的叙述无意中勾起了她的一段回忆,上次茵多尔拍卖的那年她才12岁,她的父亲也因为情陷一名穷家女而将他的商业帝国轻易拱手让给了情敌,只为她的母亲留下了这对‘茵多尔’耳坠。
从董事长办公室走出来,经理连忙追问唯一:“你刚才说的都是真的?这些数据你什么时候准备的?”
唯一敷衍说:“我都胡诌的。”
“什么?你居然敢在客户面前胡诌,你?”经理气得要跳脚。
经过二楼的阳光长廊,玻璃侧墙上映出一双从容的脚步,微微停留,有人叫出了她的名字:“姜唯一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