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缘起 ...
-
看小说，电视，电影，主角们似乎总是在发掘过去。无论是初到者还是回归者，都会遇见已经消失在当时那个时空的某种缘分或者是某段往事。他们在现在，却与过去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甚而会被过去所左右。有人认为过去是一种负累，有人认为过去是积淀，是面对现在与将来无望时可以回身将精神投靠的秘密小屋。
看沧月的镜的时候，觉得一切的设定是那么的沉重无望，因为感觉几乎每个人都在被过去所包裹，他们没办法享受自由。因为他们有宿仇，有宿命。宿，平素的，素有的。过去的一个可以挽回可以解决的矛盾，因为没有及时解决，所以填在其中的仇恨像滚雪球一样越来越大，可能会被太阳所融化，也可能就此滚成一座雪山。而这一切，本不关现今的人的事情，但是以血缘维系的宗族文化心理却让我们执着于踢回场子，执着于报仇雪恨，执着于杀今天的人，填昨天的恨。若是牵涉到群体利益就更了不得了，家族、民族、国家大任实在让人不堪重负。如果的确是不合理不合适的世界和事情，该打该杀，但是佛语云：冤冤相报何时了？
我想没有人可以告诉当事人应该怎么做，就似看明晓溪的第一夜的蔷薇的时候，我思考过蔷薇是不是该复仇呢？复仇，过去的人不会活过来，而且势必会毁坏今天的人，但是不复仇，逝者永远不能雪恨，生者也没有办法心安，坏人逍遥法外，终究会毁坏更多的人。估计这样沉重的选择没有人能给出完美答案。
但是世界就是这样，人生就是这样。我们面前有无数个分岔路口，走着不同的路，便会有着不同的人生轨迹。不能重回过去，也不必后悔。因为人生只有一次，怎样不是生活呢，选择了，走下去。想这样，便这样，想那样，便那样。你可以选择放弃、宽容，亦可执着坚持并为此奋斗。完全无所谓，只是当你千辛万苦得到想要的结果之后，是否有何可以为继，是否有勇气能够过完你剩下的失去对手与被你在复仇过程中抛弃的东西的生命值得深思。天龙八部里，老僧巧妙化解慕容博和萧远山仇恨的那一段实则已经给了我们一个可供参考的启示：是我们的心在执着。活着时有许多重于生死的东西，真正走过生死后却发现：无事大过生死。这并不是说否定了过去，只是看问题的角度变了。而事实上，若对方真是恶贯满盈之人，若是能被正义告倒好，若他有权有势，用法律和舆论弄不倒他，那么你再怎么都只是枉然。因为即使有一天因为你的行动把他绊倒，可能也只是因为他在恶势力的内部倾轧中失败，你的行为只是一个导火索而已。当然，你完全可以选择不搞倒他誓不罢休。因为凡事有常理也有例外，岂能一概论之？
说远了。在看镜时，苏摩曾经说过这样一句话：“未来，永远比过去重要。”他更认为把一切都归结于宿命是多么可笑的事情，非要将这一世的所有爱憎都找出个理由来，跟虚无飘渺的往事对应。这世上就没有无缘无故的恨和无缘无故的爱？
我想要表达的就是这一点，有人说事出有因，总有一个原因。那么，追溯到最开始，那个原因又是什么？在最开始的时候，没有必然的原因。或者说，我们在走着日后无法忘怀的甚至影响后人一生的路时，我们并不知道人生的这一段会这么重要。我们可能会走得轻浮，走得草率，可能会留下遗憾。然而正是这些让我们成长，正是失去让我们痛，正是痛让我们以后能够少痛。此时，以前就成了因。有人会执着于因，想要改写，重写，挽回，这又成了因。本是果，又成因。因因果果开始纠缠。然而，我们所未想的，是在这场不成熟中受伤的，他是活该还是无辜的受害者。如果是无辜，那么可以谓之伸张正义。如果是自食其果，又何必针对必然发生事件的偶然执行者，毫无意义。很多时候，人就是求一个心安。就像你以为你的仇人车祸死掉，日后心理毫无障碍了。实则他可能就住你家不远，只是你不知。其实如果他不挑衅你现在的生活，他存在与否对你的生活全无影响。只是心里一直有颗刺。
现在，一般人还是生活在没有什么重大前因的环境中吧，真值得庆幸，也更应该好好过日子。毕竟没有沉重的前因，却能于历史中欣赏事不关己的因果流转修炼自己，是种运气。
作者有话说
第9章 缘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