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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生死十八年——如花 ...


  •   他在夜里把灯点四书五经读几遍
      是她青梅竹马两小无猜守在一边
      她在灯下把墨研荆钗布裙一双眼
      看他寒窗苦读十年誓要上得金殿
      送良人到渡口她说一生也为你守候
      他说等我金榜题名定不辜负你温柔

      十八年守候她站在小渡口
      十八年温柔他睡在明月楼
      那孤帆去悠悠把她悲喜全都带走
      千丝万缕堤上的柳挽不住江水奔流

      看春花开又落秋风吹着那夏月走
      冬雪纷纷又是一年她等到人比黄花瘦

      她在夜里把灯点江阔云低望几遍
      云里几声断雁西风吹散多少思念
      想他灯下把墨研一字千金是状元
      等他衣锦还乡等过一年又是一年
      谁打马渡前过回身唤取酒喝一口
      低声问是谁家姑娘如花似玉为谁留

      十八年守候她站在小渡口十八年温柔
      他睡在明月楼那孤帆去悠悠把她年华全都带走
      千丝万缕堤上的柳挽不住江水奔流
      看春花开又落秋风吹着那夏月走
      冬雪纷纷又是一年她等到雪漫了眉头

      听醒木一声收故事里她还在等候
      说书人合扇说从头谁低眼泪湿了衣袖
      她走过堤上柳夕阳西下的小渡口
      风景还像旧时温柔但江水一去不回头

      十八年,到底有多长久?
      十八年,是六千五百七十四个白天黑夜,是一十五万七千七百七十六个小时,近四百万个分分秒秒。
      一个呼吸,究竟能有多短暂?
      是否仅在眼睫一眨之间,是否如仲夏夜的飞花般稍纵即逝,又是否能让我们在倥偬的岁月逆流里来得及抓住一份在岁月中发芽却短暂如夏雪的爱恋?

      听河图的《如花》,慢慢地才觉出一种愈发沉重的悲伤。
      一开始似乎是很欢快的锣鼓声,也许是成亲,也许是他衣锦还乡。其实说来很奇妙,一首歌,越是听到后面,每一次你听的重点都会不同,有时候听歌词,有时听旋律,有时听鼓点,有时听歌曲的衔接,有时还会琢磨到底有哪些乐器或者说唱腔配唱什么的,很是有味。应该是有悠悠凄美的二胡。Ok,现在说说这个可能的故事。
      根据种种推断,有以下几种或以上可能:①失忆说;②女疯说;③背叛说;④幻梦说;⑤故事说。

      也许,这是一个很俗又很伤的故事。从逻辑的角度来讲,如果唱词中的“守在一边把墨研”成立,十八年空自守候杳无音讯,那么很可能男方是家庭未能健全的,否则一旦乡里能出个状元,一定是敲锣打鼓遍告乡里的,就很难存在一无所知充满希望地等待十八年的状况。如果家里健全,则进入了女疯不接受现实或者虽知背叛仍自守候的悲情戏码了。古时毕竟不比现在,通讯极端落后,连互相寻觅却擦肩而过的可叹都常常发生,还不说路途遥远在路上就染病身亡或者被劫匪杀害或者被充壮丁或这样那样的种种可能,“可怜无定河边骨,犹是春闺梦里人”。等待本就是一件极其需要决心的事情,在科技高度发达的今天,距离仍是爱情的一道障碍,莫说当初,所以,该女子应该是爱得深。那么就先来个彼此相爱的可能。
      十八载春夏秋冬,总是岁月亦又走了一个半轮回,遑论红颜易老,人心悱恻,长久地等待一份近乎无望的感情,其中的境况艰难、千回百转,怎能轻描淡写一笔带过?
      从他尚是一介寒衣起,她便在他身边,照顾起居、研墨添茶。他吟诗作赋,她静绣牡丹;他爱恋她的美丽温柔,她则爱他的傲骨儒雅,一切一切。说得现实点儿,现实中不能少的,有豪强地主对她的觊觎、有苛捐杂税对生活的逼迫,有男尊女卑授受不亲观念的束缚,光是生活一项,就足以成为爱情的寒冬。在他弱小得不足以保护她喜乐无忧、不足以面对外界的种种压力、不足以成就事业的时候,饱读诗书通过科举考取功名就成了迅速脱贫致富的捷径。他急切地需要拥有权势来捍卫自己的尊严和爱情(话说古时爱情是否排第一是否讲究平等还很难说,能否早早认识什么是最重要的也很难说,还有种种观念,于是姑且将尊严放爱情前)。
      他走上科举之路,她能做的便只有等候了。可能每日做完女工、家务,就是在长长的堤岸上,远远望着那一叶孤帆驶尽的远方。水光接天,黄昏的霞光映着她的脸颊,映在江面,江面上跳跃的碎钻般的光是金黄而温暖的,闭上眼就能感受到落霞的温暖。纵然与他隔着千山万水,此刻的阳光,必能将二人同照。也许,这种缥缈的欢喜就是她仅有的慰藉了。
      时光,在这样甜蜜的煎熬中一年年流逝。
      一年。
      两年。
      三年。
      久候不归,总会有犹疑,总会重新思量。于他,是不是没有考取到功名?是不是已经病亡在路上?是不是已经背弃了彼此的诺言?于她,是不是还要守候?能不能承受住外界的压力(父母催促、地头蛇的逼迫什么的),能不能过好生活?感性点说,爱情,是不是还要守护?理性点儿说,一直守候,到底是爱,还是惯性?并不是每个人的一生都是只有另一个人的,除了爱情,生命中应该有更多值得追寻、拥有和享受的东西。
      但是,不管其中到底经受了多少反复犹疑,承受了多少压力,十八年,她毕竟是等下来了。女人最美的十八年青春,就在等待中流逝。
      从唱词来看,他显然是没有死的,而且“想他灯下把墨研,一字千金是状元”,显然已知他是高中了,所以就只存在他的态度和认知问题了。
      究竟他是因为何种原因不能回归,是不愿?是不能?还是因为自己不够坚定而侥幸地认为对方也会离弃诺言不再等候?还有打马渡前过的那个过客又究竟是谁,是他?还是想要成为她生命中的另一种可能的怀抱?
      据网上有些帖子的说法,那个打马渡前过的就是他,说是他始乱终弃,见识了荣华富贵后抵抗不了诱惑背弃了过去,也背叛了她。十八年后因事路过这个渡口,竟已彻底忘记了她是谁,是以过客般询问旁人她是谁家姑娘,如花似玉为谁留(此时我实在很想插一句,十八年了还如花似玉,她先前是得多么倾国倾城啊~)。然而,这种说法虽然能增加虐感更加悲情,但是白目且有几分不合逻辑。按理说,只要他不是全无亲人,高中之后,即便不回故乡,亦不可能与她断了联系。退一步说,即便他真的孑然一身,就中状元之后的流程而言,高中的消息她总归会知道,况且,一年不回来是路途遥远,两年三年可以说是有事要办,但八年、十年、十八年,除非是客死他乡,不然的话,不存在她毫不知情等待的可能。当然,如果是男背叛,然后女痴痴守候甚至于疯癫不愿意接受现实那就能解释了。但是,这个过客的逻辑仍然是不通的,十八年再长,他也不可能忘记故乡,不可能忘记他离开时的渡口,不可能对她毫无印象。
      于是又有人猜了,他可能是被公主、郡主、丞相女儿之类的人看上了,以权势逼他成亲,他不从,于是被下了猛药失去了记忆。那若这样,倒可以解释其中的一大部分,就不存在背叛之说,更加悲情:权势压人一头,她远在万里之外,无力与有权人争,就连作为她唯一筹码的爱,也被人轻易抹杀了痕迹。
      失忆说的疑点少了很多。但是明月楼又是什么呢明月楼的寓意里充满相思与愁绪。明月楼又究竟是谁的明月楼,她的?他的?他妻子的?如果硬要解释,应该又能牵扯出无限可能吧。而打马渡前的男子究竟是不是上天给她的另一段姻缘呢?
      还有人说,这可能类似于黄粱一梦,也像多啦A梦,搞到最后就是大梦一场,这种解释显然很懒,但也可姑且听之。
      除了以上失忆说、幻梦说、背叛说、女疯说,还有可能纯粹是说书人编故事似的故事说。那样,我们的悲伤似乎就有点荒谬了。有时候人就是这样奇怪,明明是一个感人的故事,突然知道它是假的,就会觉得那些感人的东西就变得不再感人。又有可能这是个未完结的故事,如果就此终止我们会感觉无限悲伤,如果知道他们最后在一起了,仿佛以前的悲伤都成了喜悦的烘托,但是,明明就只是一个结局而已啊,原来,在我们这种俗人心里,结局始终还是比过程更加重要呢。所以,我一直不愿意下笔写,而且,今天一样写得很艰难。开始我打算写故事,后面觉得写白了过程,似乎就限制了这首歌能带给我们的遐思,于是只是浅谈一下可能的大概,在写《第三十八年夏至》的时候,我就觉得,有时候爱,也并不一定是要双方面的,有时候爱,就是自己的事情,不过,在我们的生活中,有回报是最好。此时“如鱼饮水,冷暖自知”是最恰当的表达。
      就如无论原因为何,他们总是分离着,她总是等待了十八年,不论其中是困苦潦倒还是怎样,是忍受非议还是怎样,是渐渐绝望还是怎样,到了最后,总会做出最适合自己的选择,或者说,生活,不必执着于什么选择,就是过日子罢了。一个人,也能够很好,如她。

      有时候,换个角度,不去想这些费脑细胞的纠结事情,就这样戴着耳机听着歌,眼前就会出现这样唯美的一幅画面:悠悠江水,白石堤岸,荆钗布裙的女子,打马渡前的男子,夕阳西下,风景温柔,低问垂眼间,本就是一幅最美的风景,不必去细想内情如何,就这样任思绪漫无目的地徜徉,随便想想可能的美丽场景,就足矣。
      有时候,过于追究真相,虽说将神秘现实化,却也是无趣化了。何不保留一些没头没尾的画面,突如其来充满张力的情绪。在独立于现实之外的那里,木有受害的客体和逼人的现实问题,就只有一些纯粹的人,在为了一种感情、一份追求、一个态度,睥睨人生,纵情而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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