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解》花魂冷

15、15

　　黑眼镜见了，连忙站起来，也端起酒杯，喊道：“爷爷，既然您来了，正好给您介绍下您的……”黑眼镜看了看旁边的解雨臣咧嘴一笑，“您的孙……孙女婿。”
　　孙女婿？
　　说完，黑眼镜也觉得这句不对，但又不好再改，只得拽了一把在旁边忍不住笑的解雨臣：“爷爷，孙子和孙女婿也敬您一杯酒。”说完，又回头对解雨臣道，“叫爷爷。”
　　解雨臣见黑眼镜说得正经，只好也把酒杯端起，叫了声“爷爷”，然后，学着黑眼镜的样子将满满一杯酒干了，才又倒满一杯，泼洒在窗边的泥地上。
　　汪世瑜拿起桌上的餐巾擦了擦嘴角，又擦了擦手，朗声对俩宝道：“吃好了？既然都站起来了，那走吧，跟我去拿东西。”
　　黑眼镜和解雨臣跟着汪老爷子到了他的卧室，本以为会看到满墙的照片纪念品什么的，可举目四望，只有古朴典雅的上好紫檀木家具。
　　汪老爷子让黑眼镜和解雨臣坐了之后，自己走到一个五斗柜前，拉开其中一个抽屉，拿出一个看不出材质的盒子来。
　　“这柄匕首六哥一直贴身带着，据说是祖传的，在我这儿也没什么用，你拿去用吧。”汪老爷子把盒子递给黑眼镜，自己也在椅子上坐了。
　　盒盖打开，入目即是一把通体黝黑的匕首，就连刀刃和手柄都是黑的，整把匕首保养得非常好，刃口隐隐泛着光。
　　黑眼镜将匕首拿出来，颠了颠，很是有点份量。
　　“爷爷，我爷爷和我说起过这把黑金匕首，他曾给了我一把和这个类似的，但没这把沉，也没这么黑。”
　　“哦？那试试看，这把合不合手。”
　　黑眼镜反握住匕首，随意地挽了几个花儿，然后，就像变魔术一样，匕首不见了。
　　”这个好，重量大小正合适，我原来那把有点小，还有点轻……爷爷，既然是我爷爷给您的，您就留着呗。”说着，黑眼镜手臂一挥，依旧是快得看不清的手法，再停下的时候，那把匕首出现在了另外一只手里，他递给解雨臣道，“花儿，你看看。”
　　“还是物归原主的好，这么沉的家伙，我用不惯。”汪老爷子眯着眼睛看黑眼镜耍的那几个招式，颇为欣慰地点点头。
　　“嘿嘿，那我就收下了。”黑眼镜丝毫不拿自己当外人。
　　“你还真好意思啊！”解雨臣挑着嘴角把玩手里的匕首。
　　“那有啥不好意思的，爷爷疼我，你嫉妒啊！”黑眼镜大言不惭。
　　解雨臣懒得和他计较，将匕首递过去，转头对汪老爷子道：”师父，您不留着作纪念，给他干什么，好东西到他手里都糟践了。”
　　黑眼镜还想理论，听到解雨臣说“纪念”两个字，突然心里一动，转头对汪老爷子道：“爷爷，您这里有我爷爷的照片吗？我小时候在家看到的他的照片都是他中年以后的，一张年轻的时候都没有。”
　　汪老爷子哈哈大笑，指了指黑眼镜，竟也没推脱，让解雨臣去床头柜的抽屉里拿影集。
　　说实话，对于自己师父年轻时和黑六爷的事，解雨臣也很好奇，所以，当那个自来熟提出这个要求时，解雨臣没和他拌嘴，就起身去拿影集了。
　　首页是一张放大的照片，占据了整整一页。
　　照片中的黑六爷一身笔挺的黑西装站在舞台上，身前一支立麦，没有动作，表情庄重且肃穆，而舞台后方，是一架纯白的钢琴，汪世瑜一身整齐的白西装坐在琴凳上，修长的手指按着琴键，头却转向了黑六爷的方向，表情虽然也很严肃，但仍看得出嘴边带着的微微笑意。
　　“爷爷，这是什么时候照的？我爷爷在唱歌？”这实在是有点超出黑眼镜的想象。
　　“三八年十月，广州武汉失守，抗日进入了战略防御阶段，GM党退守重庆，这是你爷爷在西南联大的一次爱国音乐会的最后，给全场爱国人士高唱《义勇军进行曲》时拍的，那天我一道去了，本来是和六哥坐在下面听的后来他临时起意要上去唱，我怕乐师和他配合不好，就上去给他伴奏了。”
　　“你爷爷年轻时很帅嘛！”解雨臣道。
　　“那是，我像我爷爷。”黑眼镜得意地笑。
　　“你不是说你像你奶奶？”解雨臣故意挤兑他。
　　“有一个地方像我奶奶，其他都像我爷爷。”黑眼镜一点不以为意地道。
　　解雨臣挑眉，又低头看照片上身形挺拔的黑衣男子，除了一直被黑眼镜遮住的眼睛，无论是脸部的轮廓还是唇形，甚至是下颌的弧度，爷孙两个都酷似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是吧……”黑眼镜刚说了半句话，就被解雨臣用眼神制住，扭头看了一眼汪老爷子。
　　只见汪老爷子坐在摇椅上，微微前后摇动，半眯着眼，神情安然，好似微醺，又好似陷入了对往事的回忆中。
　　解雨臣轻轻把相册合上，对黑眼镜使了个眼色，示意他出去。
　　黑眼镜看着手中的相册，非常舍不得，抓着不松手，但又觉得应该出去让老爷子好好休息，踌躇间拿不定主意，和解雨臣打眼色能不能把相册带出去看。
　　解雨臣狠狠瞪了他一眼，上手抢过相册，正准备起身送回原处，就听汪老爷子道：“你俩想看，就拿去看吧。”
　　解雨臣连忙道：那师父您……”
　　汪老爷子摆了摆手，示意他们离开。
　　解雨臣和黑眼镜拿了相册轻手轻脚地出了卧室，轻轻带上门，在门口又守了一会儿，直到屋内汪老爷子再次让他们离去，这才下了楼，回到餐厅。
　　“你吃饱没？”黑眼镜问解雨臣。
　　“吃饱了。”解雨臣看黑眼镜一脸欲求不满，问道，“你没吃饱？”
　　“都是素的，怎么可能吃得饱？”黑眼镜不太相信解雨臣真吃饱了，又追问了一句，“你真吃饱了？”
　　“吃饱了。”
　　“那怎么办？中午有点事没来得及吃饭，下午你打电话，我立马就去了，晚上还没吃饱……这一路上又是开车又是赶鹅又是买菜又是烧饭又是演戏又是……”
　　“行了行了！”解雨臣实在受不了了，“我们现在出去，东头程叔家开酱鸭店，也许还能剩两只，快走。”
　　“桌子还没收拾。”
　　“黎嫂明天一早就回来了，她会收拾的，想吃不？想吃快走。”
　　解雨臣话音还没落，黑眼镜已经身形一闪往门口跑了，手里还拿着那本相册。解雨臣追出门外，就见黑眼镜往那个洋妞住的张婶家跑去，他额上青筋直跳，加快速度追了上去。
　　追到张婶家楼下，解雨臣并未追上去，而是和正好在院子里的二小子聊了会儿天，顺便问问程叔现在还开不开酱鸭店了，如果不开这个点儿哪里能买到肉食。
　　不一会儿，黑眼镜从楼上下来，冲解雨臣咧嘴一笑：“搞定！”
　　解雨臣和二小子道了再见，走出门来问：“什么搞定？”见黑眼镜笑得贼贱，立马火气窜上来，“我可告诉你啊，离开镇子，你和那洋妞儿爱上哪搞上哪搞，咱们在这儿一天，你他妈的就得给我演好了！”
　　“我操！你他妈的急什么？还和洋妞儿搞，我现在就他妈的想和你搞……我刚刚去找那个洋妞儿，让她帮我们按相册里的照片拍照。”黑眼镜实在饿得慌，走得极快。
　　“拍照？”解雨臣想起买菜之前黑眼镜跟他提起的拍照的事，缓了口气，无奈地道，”你还真当真啊！”
　　“嗯？必须当真啊……”黑眼镜心里还惦记着酱鸭，本来极快的脚步几乎要跑起来，“……就算你最后耍赖，不让我上两次，但我既然答应你了，就一定做好，放心好了，我做事向来认真……我说花儿，你那个程叔能不能留一两只自己的吃的？”
　　解雨臣闻言一愣，在心里暗暗笑自己，果然回到这里不一样了，怎么可能把这个神经病的话当真？
　　想来，解雨臣嘴角又勾起那抹魅惑的笑：“那就跑啊！”
　　操！黑眼镜被刚刚那抹笑晃得一愣，等缓过神来，解雨臣已经脚下生风，跑出老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