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解》花魂冷

14、14

　　若说，打不过那神经病，解雨臣还有点不服，但看到他气势磅礴地舞菜刀弄锅铲，解雨臣不得不承认，于炒菜这一项，先不说味道，单就这架势，他是彻底服了。
　　端菜上桌的时候，解雨臣成终于忍不住了，问黑眼镜：“你这一手儿在哪儿学的？”
　　“在哪儿学的？这还用学啊，怎么爽怎么炒呗……”但看解雨臣明显不信的表情，黑眼镜马上道，“中国新东方烹饪学校。”
　　解雨臣知道再问，也是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朝黑眼镜冷哼一声，上楼叫汪老爷子去了。
　　黑眼镜哈哈大笑，觉得特别有意思，甩出一支烟来叼在嘴上，倚在餐厅的门框上点着了火。

　　一顿饭吃得宾主尽欢，几道素淡的家常菜色香味俱佳，就连嘴刁的汪老爷子也对黑眼镜的手艺赞不绝口。由于年事已高被医生禁了烟酒，汪老爷子平日里每天喝点黎嫂自酿的葡萄酒解馋，这晚特别的高兴，让解雨臣把后院地窖里珍藏的好酒拿出来一坛。
　　黑眼镜于烟酒之道甚是精通，虽然酒坛上没有任何标签，但酒坛一开，黑眼镜立刻就赞了声好酒。
　　汪老爷子眯着眼睛指了指酒坛道：“靖儿，既然你说好酒，那来说说看怎么个好法。”
　　“师父，你听他说！他能懂什么。”解雨臣端起酒坛给汪老爷子倒了一盅，柔声道，“就喝一杯。”说完，又给自己倒了一杯，随即要将酒坛放到地上，“花儿陪您老人家喝一杯，不给那个傻小子，白糟蹋了好东西。”
　　黑眼镜立马入戏，抢过解雨臣手上的酒坛，给自己倒了一杯，学郭靖傻声傻气道：“爷爷，靖儿虽然愚笨，不及花儿聪明讨人喜欢，但靖儿也愿意陪您老人家喝一杯。”
　　汪老爷子被这俩孩子一唱一和逗得哈哈大笑，指了指解雨臣又指了指黑眼镜，道：“你们俩啊……”
　　“咦？”黑眼镜端起酒杯看了又看，清冽的琥珀色里晕着淡淡红光，皱着眉喝了一口脸就垮下来了，“爷爷，您这是要把哪家闺女嫁给花儿啊？”
　　解雨臣横了他一眼：“说什么呢你！”
　　“不错不错，靖儿还有点见识。”汪老爷子很高兴也端起酒盅了喝了一口，回味了下道，“好酒啊！真后悔当初没跟解老九多要几坛。”
　　“我爷爷？这酒是我爷爷送您的？”解雨臣也端起酒杯喝了一口，只觉入口醇柔绵爽，酒性柔和，不禁又喝了一口，才问，“这是什么酒？”
　　“女儿红啊！亏你还是南方人。”黑眼镜终于逮着机会嘲笑了一把解雨臣。
　　“我十岁就去北京了。”
　　“看你认都不认得，肯定不知道来历。”黑眼镜还纠结着刚刚的事，连忙追问汪老爷子，“爷爷，您说的花儿的爷爷为啥要送您女儿红？他给花儿定了娃娃亲了？”
　　“花儿妈妈是即将临盆的时候被送到这儿来的，当天半夜解老九拿了这几坛子酒来找我，托我照顾他们，正好我一个孤老头子没什么牵挂，举手之劳的事，也就没推辞。看他带的女儿红，我以为早查出是女娃娃，可谁承想生出来一看竟然是个男娃。我写信把这个消息告诉解老九，让他给孩子取个名儿，可他居然取了两个。”
　　“一个雨臣，一个语花？”黑眼镜问道，心说，花儿啊，咱俩的爷爷也都够不着调的了。
　　“是我爷爷让把我当女孩养的？”解雨臣好像想到了什么，眉头微微一皱。
　　“是啊，谁知道解老九啥意思，好好的男孩子当女孩子养，不过，好在你从小长得俊，扎着小辫穿着裙子根本看不出来是男孩。”
　　黑眼镜脑补了一下解雨臣小时候扎小辫穿裙子的样子，圆圆的脸蛋、大大的眼睛、嘟嘟的小嘴，想得他全身都酥了，恨不能伸一只手穿越回去捏一把，揉一下。
　　“哎，花儿，你有小时候穿裙子的照片没？”
　　“没有。”解雨臣看他那贼兮兮的表情就知道他在打什么主意。
　　“我就是好奇嘛……喂！你那是什么表情，我虽然喜欢女的，但我也不是恋童癖……”黑眼镜嘟哝着。
　　解雨臣怕他再说下去就说漏了，连忙在桌底下踩他的脚。
　　“哎呦！”黑眼镜夸张地大叫，“不让看就不让看，你踩我干嘛？爷爷，当着您的面他都这么欺负我，平时我都敢怒不敢言的，现在您都认了我了，手心手背都是肉，您可得为我做主。”
　　“哈哈哈哈……”汪老爷子笑得开怀，“六哥的孙子怎么是这么个脾性？靖儿，我问你，你爸爸什么样的人？”
　　“我爸爸跟我爷爷一样。”
　　“那你就是捡来的。”解雨臣笑道。
　　“嗯，我妈也这么说。后来，实在受不了了，又把我扔了。”说话间，黑眼镜的一杯酒已经喝光了，他从地上捞起酒坛，又倒了一杯，接着道，“花儿的女儿红啊，可得多喝点儿……爷爷，要是这个意思的话，您是准备将花儿嫁给我了？”
　　“啥都不懂，我既是男孩，这酒自然是状元红，金榜题名洞房花烛时喝的，师父，咱这算娶媳妇儿是吧？”解雨臣也把自己杯里的“状元红“干了，指了指空酒杯，”娘子，给相公把酒满上。“
　　黑眼镜屁颠屁颠地给解雨臣倒满酒，端起酒杯笑得能看见后槽牙，对着汪老爷子道：“爷爷，您老做个见证，这事可就这么定了，改天花儿要是反悔，我就赖在这儿不走了……来，相公，娘子敬你一杯。”
　　解雨臣满脸黑线，他就没见过像这个神经病这样儿百无禁忌，肆意妄为的人。
　　汪老爷子笑着说了几声“好好好”就不再言语，好以整暇地看着这俩耍宝。
　　“你赖我师父这儿干嘛啊？你要一哭二闹三上吊啊！”解雨臣嘴上这么说，还是把酒杯端起来和黑眼镜碰了一下，一扬脖子，干了。
　　“好酒量！”黑眼镜也一扬脖子，干了。
　　酒酣耳热，气氛正好，两人一唱一和，珠联璧合，汪老爷子瞧在眼里喜在心里，大笑着干了杯里的残酒，中气十足地一声长啸之后才将酒杯放到桌上，对黑眼睛道：“靖儿，满上。”
　　“师父！”解雨臣连忙阻拦，“不能再喝了，师父。”
　　“满上。”汪老爷子示意黑眼镜继续，回头对解雨臣笑道，“师父敬一位故人。”
　　黑眼镜将汪老爷子的酒杯满上，又将自己的和解雨臣的杯都满上，然后放下酒坛静候着。
　　汪老爷子起身，拱手向北，道了一句：六哥……”

　　窗外月凉如水，缓缓流泻；
　　杯中酒醇如沁，莹莹流转。

　　你说只要情义还在，缘分就不会尽。

　　“果然啊！六哥，果然！”汪世瑜端起酒杯，“六哥，小瑜敬你……”
　　言毕，手腕一转，一道流光倾泻而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