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家庭教師·十年光陰（二十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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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從昨晚澤田綱吉離開之後，白蘭就有一種預感。他知道澤田綱吉不會無緣無故過來找自己聊天，他的到來只會代表一場變故的發生。
而今天里包恩的拜訪，則完全肯定了白蘭的猜測。
在昨晚，他曾經說過，假如澤田綱吉從這個世上消失，那麼他就毀滅這個世界。
在說著那句話的時候他是認真的，而現在，他依然在認真地思考著，自己到底要不要再化身魔王危害世界。
如果那麼做可以讓勇者回歸的話，他是願意去做的。
但假如當這個最後的未來都被自己毀滅了呢？
那麼他的未來又會變成怎樣？
而那名即將離去的勇者又是怎麼想的？
白蘭覺得自己是時候離開這間醫院了。
“阿綱不會死的，所以你就不要妄想離開這裡了。”
仿佛是看穿了白蘭在想什麽般，里包恩突然說了這麼一句。
白蘭只是微微笑了笑。
“他現在會不會死我不知道，但聽你的說法，他貌似快不行了哦？”
里包恩抬手壓了壓帽子，然後抬頭看著白蘭，嘴角微勾。
“阿綱會長命百歲。”
即使知道那個人命不久矣，但里包恩還是覺得，澤田綱吉理應長命百歲。
這是所有人的願望，同時也是他的願望。
可以的話，他願意用自己的性命去交換對方的生命長度，畢竟身為彩虹之子的他活得已經夠久了，對於這個世界，他早就看透了。
“好吧。”
白蘭隨意把吃完的白裝袋丟到一邊，從座位上站起向著窗戶邊走過去。
他一把拉開窗簾，突然射入的刺眼陽光讓里包恩有瞬間的不適應。
白蘭就這麼站在窗前，背對著陽光，看向里包恩。
“我等著看他長命百歲。如果看不到的話……”
後面白蘭就沒有再說下去了，他只是嘴角帶笑地看著里包恩，背光之下看過去他的表情非常不真切。
“順便說一句，你問的問題我現在沒有答案告訴你。如果你想從我身上得到什麽有用的情報的話，我可以說的只有一個，當生命之火燃燒殆盡之後，我們能做的，只有等死。從過去到現在，沒有人可以逃脫出這個命摺！
以這句話為終結，兩人的秘密會面就這麼結束了。
站在窗戶邊看著里包恩走出醫院的身影，白蘭微眯起眼睛，嘴角勾笑。
世界最後會變成怎樣，就看你們這些人的努力了……
山本家，客廳。
山本家和外面的壽司店是連在一起的，而客廳的那扇門對外，走廊的另一頭，就是壽司店的鋪面位置。
跟著山本進到壽司店後面的起居室之後，獄寺就沒有再做什麽了。
獄寺準人想出去看看澤田綱吉是否有什麽需要他幫忙的事，但當他站在客廳中聽著外面的人說話的聲音時，剛抬起的腳不由得又放下了。
他實在不知道自己應該用什麽表情去面對澤田綱吉。
笑著面對他，他做不出來。
現在他整個人還處於混亂狀態，如果是和敵人戰鬥，不管多麼強大的敵人他都有自信去戰勝對方，不管面對怎樣的人，他都可以笑得自信。
但現在不一樣，他們的對手是死亡，這是根本連戰鬥的機會都沒有的對手。不管他們是否願意，最後的結果只會是一個人的死亡。
難道要用充滿同情和憐惜的目光看著十代目嗎？
獄寺看著面前那扇門，眉頭緊皺。
如果是自己被人這麼看著，肯定立刻就生氣吧？
這是毋庸置疑的。
作為一個頂天立地的男人，最無法接受的就是被人同情。
這件事無關對與錯，唯一有關的是一個男人的尊嚴問題。
所以獄寺準人整個人混亂了。
“喂！”
人一旦混亂，就會變得暴躁，尤其是在有對比的情況之下，看著山本像沒事人一樣坐在旁邊喝茶，獄寺就更是煩躁。
坐在一邊喝茶的山本放下茶杯看了看對方。
“要喝茶嗎？你的那一杯在你面前。這是老爸買回來的中國茶，喝口看看，滿清香的。”
之前聽說山本老爸出海結果跑太遠跑中國去了，差點回不來，幸好最後還是疏通了關係回來了。
這件事獄寺當然知道，所以他才沒有做出掀桌的行為。畢竟那杯茶就放在桌子上，掀了就浪費了山本老爸好不容易帶回來的中國特產了。
“誰說要喝茶啊！”
沒法掀桌，獄寺直接把想要暴力對待的對象換成了人。
他一個跨步走到山本面前，抬手就捉著對方的衣領大吼道。
“你難道就不擔心十代目嗎？”
獄寺實在不明白山本這個人腦子裏面到底是怎麼想的，雖然他和對方拍檔了十年，但這十年裏面，都是以吵架為交流模式，這樣的情況之下他根本就沒有想過去瞭解對方。
山本看著獄寺，沉默了半晌。
“……擔心啊，但擔心，又有什麽用？”
第一次，山本露出了自嘲的笑容。
“如果我只要在這裡一個人煩躁就能改變命叩脑挘翌娨膺@麼做，但現實卻不是我想怎樣他就能怎樣。誰說我不擔心阿綱的？但是擔心又怎樣？我能做什麽嗎？你倒是告訴我！我能做什麽？”
他捉住獄寺扯著自己衣領的手，目光相對，一字一句地說著，每一個疑問句都仿佛是重錘一樣敲擊著兩個人的心。
擔心，又能怎樣？
焦躁，又能怎樣？
如果時間可以倒退，他又何嘗不想為對方做點什麽？
“山本你……”
獄寺還是第一次從山本那張一向笑著的臉上看到了別的表情。
“獄寺，如果在這一刻，阿綱就這麼走了，而你卻什麽都沒有對他說，你會感到遺憾嗎？”
沒由來的一句問話讓獄寺睜大了眼睛。
這句話讓他想起了很多很多。
如果自己就這麼不敢再出現在十代目面前，那麼當他再也看不到那個人的時候，最後自己留給對方的最後一句話不就是那句——
“十代目你不要不說話，十代目你看著我啊！十代目你等等你不要走，十代目——！！！”
“……”
一想到這句，獄寺頓時整個人臉色發青。
絕對不能讓這句話成為自己留給十代目最後的留言，那根本就是癡漢吧！
回想起自己十年以來和對方相處的種種情景，不管怎麼回憶，獄寺最後得出的結論都是那麼一句——自己的形象在對方心中估計不太好。
說好要成為十代目最得力的左右手的，但時間過去十年了，那些重要的話他卻一句都沒有說出口過。
這樣不行的！
瞬間想通了的獄寺放開山本的衣領，轉身就衝了出去。
“十代目！”
當他終於有勇氣打開那扇連接鋪面和起居室的門時，店裏面早就沒有澤田綱吉的身影了。
“咦？獄寺？原來你來了啊？你找阿綱的話，他十分鐘之前就走了哦！”
看著獄寺從點後面跑出來，山本老爸一副見慣不怪的表情說道。
“吃過飯了嗎？要我給你做點什麽嗎？”
因為是兒子的好友，所以山本老爹都把獄寺他們當自家兒子對待。
“不用了，謝謝老爹！我有事要找十代目，先走了！”
得到答覆之後，獄寺轉頭回去穿鞋，身影很快又從店鋪後面跑了出來。
這一次，他沒有再次猶豫，跑出壽司店之後立刻拿出手機，切換了手機畫面。不一會兒，一張並盛地圖就顯示了出來。
在地圖之上有一個跳動著的紅點，那個紅點所代表的就是澤田綱吉此刻所在的位置。
如果澤田綱吉知道自己每次這麼容易就被找到的原因其實是因為他的衣服都被人放了追蹤器的話，估計連罵人的心都有了。
但也因為如此，澤田綱吉才會被獄寺準人找到，不管在如何遙遠的地方，總會有那麼一個人，可以第一時間找到自己。
作者有话说
第27章 家庭教師·十年光陰（二十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