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庭教師——十年光陰》瞳雪/冰眸

20、家庭教師·十年光陰（二十）

　　彭格列第十代嵐之守護者獄寺準人，是彭格列第十代首領的第一個守護者。同樣出身名門的他其實完全不需要屈就於別人手下，只要他想，他隨時可以成為自己家族的BOSS。
　　這些身世幾乎整個彭格列乃至黑手黨的人都知道，很多人都不明白爲什麽這麼一個天才式人物會願意跟隨彭格列十代首領走到現在，而且看上去還非常的心甘情願。
　　在過去的往事之中，沒有人知道他曾經是如何地看不起澤田綱吉這個人，初見面的他還曾經揚言要打敗對方取代他的位置成為十代首領。但是在自己被打敗之後，獄寺準人是真的非常崇敬澤田綱吉這個人。
　　所以他願意成為對方的守護者，並且一直努力地成為對方最為信賴的左右手。
　　獄寺準人一直認為自己是最接近澤田綱吉的人，在這十年之中，他也確實地非常明確地追求著左右手這個目標。然而，當他聽到夏馬爾的話后，他發現自己其實距離對方還是很遙遠的。
　　“爲什麽十代目什麽都不對我說？”
　　看著手中厚厚的一疊體檢報告，獄寺準人震驚得幾乎說不出話來。
　　作為彭格列戰鬥在最前線的人員，他們這些守護者以及一部份幹部連帶著首領，幾乎每個月都要接受一次身體檢查。以里包恩的話來說就是他們是組織的根本，不管是誰倒下了都會對組織造成嚴重的影響，所以身體健康必須時時刻刻都要把好關。
　　或許別家的家族幹部都是坐在辦公室裏面開會過日子的，但彭格列家族的人不一樣，他們都是從第一線戰鬥回來的鐵血漢子，不管是誰都絕對不會因為其高層的身份而不屑于參與戰鬥。這樣的他們，在十年的過程中，打打殺殺的場合當然遭遇了不下百次，而說到打鬥，即使再強硬的人也會有受傷的時候，所以他們的身體，相比起其他人來說強硬，但同時又是受傷得最多的。
　　這麼長久地打下來，說是沒有隱患留下那基本是不可能的。就拿眼前這份報告來說，上面記錄的數據無疑就告訴別人這些隱患到底積聚了多長時間。
　　“最開始發現的時候是半年前。那時候數據出來時我們就已經開始著手準備了。畢竟你們的身體是我們這些醫護人員第一把關的，一旦有什麽問題最先想決策的當然也是我們。”
　　夏馬爾吐著煙圈，眼睛看向別處。
　　他理解獄寺爲什麽會這麼震驚，因為他們在檢驗出這個結果的時候，也是差不多這樣的一副表情。
　　“因為之前還沒有這個技術，所以我們根本沒有留意過這件事，也沒有去在意。畢竟過去的幾代首領都是這麼走過來的，也沒有見他們有什麽事情發生。但是當這個技術出來並且投入使用之後，我們才真正地開始正視這個問題。因為這技術發展得太慢了，當它可以投入使用時，阿綱已經是這麼一個情況了。”
　　因為時間的拖欠，於是當所有問題被發現時，已經是無力回天的狀態。
　　“不可能的……不可能會這樣的……十代目什麽都沒有說……我不相信！”
　　獄寺的手顫抖著，手中拿著的報告開始慢慢脫離力量的支撐掉到地上。
　　那是一份集合了最近半年每個月體檢結果的報告總合，上面寫著的體檢人員名字是清楚的四個字——澤田綱吉。而在他名字下面，則打上了大大的紅色印章。
　　他們彭格列體檢的流程是這樣的：每個月一次體檢，體檢結果出來之後他們醫護人員會根據每個人的情況而給他們做健康評分，從健康到高危之間分為好幾個階段，不同階段的健康情況就蓋上不同顏色的印章。健康的話就是藍色，健康程度不太理想還需要調理的話就是綠色，然後是黃色，最後就是高危的紅色。
　　家族中健康報告要是被打上了紅色這個印章，就說明這個人的身體情況已經到了只剩下沒有多少時間的程度，救治難度之高是短時間之內難以解決的。
　　而現在，澤田綱吉的報告上面蓋上的就是這麼一個紅色印章。
　　從半年前的檢查開始，他的報告上就一直是這麼一個顏色的印章，直到最近的一個月，印章的顏色終於被換了，換成了無法救治的黑色。
　　黑色印章通常是用在頻死的人身上的。
　　而被蓋上了黑色印章的澤田綱吉，此刻就是這麼一個情況。
　　可以的話，獄寺準人希望自己剛才什麽都沒有看到。他寧可相信現在發生的一切只是一場夢，要麼就是和往常一樣大家合謥硭Ｋ妗
　　但夏馬爾的表情非常嚴肅，身為醫護人員的他，是絕對不會拿他們的健康來開玩笑的。
　　雖然他自己的報告上面蓋著的是黃色印章，但他並沒有太過在意，因為身為守護者的他們，幾乎每個人都是這麼一個情況，只要不是到紅色那個地步，他們都不把它當回事。
　　然而他發現，自己灑脫的同時，有人比他更為灑脫。
　　報告上面的印章顏色已經持續了半年的紅色，但那個人卻依然如此地每天笑著面對他們，什麽都沒有說，該工作的時候就工作，熬夜的繼續熬夜，戰鬥的繼續戰鬥。
　　如果不是夏馬爾像今天這樣拿著報告過來給他們看，獄寺準人相信，對方絕對會隱瞞他們到他消失的那一天。
　　對，是消失，而不是死亡。
　　以他對那個人的理解，他家的十代目絕對會選擇失蹤這種消失方式，而不會真真切切地告訴你：他死了。
　　“難道真的沒有辦法了嗎？”
　　山本臉上第一次沒有了那種輕鬆自在的笑容，對於他來說，只要事情不到最後他都覺得它絕對還有轉機。但是這份報告卻告訴他，事情已經到最後了，所以他根本笑不出來。
　　此刻集合在這個房間裏面的人基本沒有幾個的表情是一如既往的。有些人是直接轉身看著外面，而有些人則是低垂著頭，從他所站的角度看去，他根本看不出他們現在是什麽表情。
　　但不需要鏡子，山本也知道自己此刻的表情是沒有笑容的。
　　面對著這份報告，不管是誰都不可能笑得出來。
　　如果說獄寺準人是澤田綱吉的第一個守護者，那麼山本武則就是對方的第一個朋友，第二個守護者。
　　不管是朋友還是守護者，他們之間的關係一直很好。對於山本武來說，澤田綱吉這個朋友比別的朋友要來得重要，而經過十年的洗練之後，彭格列十代目的澤田綱吉，則是他非要用生命守護不可的人，非常重要的朋友，非常重要的人。
　　他們十年的交情可不是開玩笑的，所以山本武希望對方能繼續健康地活下來，每天陪著他們玩笑打鬧，日子過得雖然忙碌，但卻是快樂的。
　　“這半年以來已經嘗試了好幾個方案了，但結果還是一樣。這畢竟不能完全屬於醫學的領域，所以正一和斯帕那也已經加入了我們的團隊，看看用另一種方法能不能解決這個問題。只是阿綱的時間恐怕不太夠。”
　　夏馬爾的幾句話幾乎把他們所剩的理性全部打碎了。
　　“我不相信！我要親自聽十代目說！”
　　獄寺準人一把甩開大門大叫著衝了出去。
　　他的去處是哪裡，基本所有人都知道。
　　雖然他們此刻人還在輪船上，還在大海中，但要征服這片海洋，對於他們來說實在不是難事。
　　“那個笨蛋跑了，然後你呢？你不追上去？”
　　里包恩沒有阻止獄寺準人的行為，作為最先知道這件事的人之一，他的反應比在場所有人都要來得冷靜。
　　他看向旁邊慢慢放下報告的山本武，沒什麽表情地問道。
　　山本武沒有回頭，他只是問了一句。
　　“里包恩你這麼冷靜，其實是已經想到對策了對吧？先說好，我們是阿綱的守護者，是彭格列第十代的守護者，我們守護的對象只有一個，所以不要對我們說什麽正在選下任首領繼承人什麽的。我們是不接受阿綱以外的人的。”
　　山本武現在是什麽表情，里包恩看不到，不過從對方挺直的後背可以看出，對方此刻的神經肯定是繃緊的。如果自己有一句話不如對方意，估計眼前這名據說是守護者手最和藹的人會立刻拔刀吧！
　　“啊啊，對策是有了沒錯，不過還在試驗中，概率到底有多大這個還在計算中。你放心吧，那個笨蛋好歹也是我教育出來的，不到最後一刻我還不打算放棄他。畢竟再教育一個新的首領實在是太花我時間了，我很忙的，沒有這麼多空閒時間去應付笨蛋。”
　　基於澤田綱吉還沒有結婚也沒有後裔，如果要選後繼者，就得從家族成員或者是親族中選。選下任領班人這件事其實澤田綱吉是有提過的，不過全被里包恩駁回了。
　　反正不到最後一刻，他們都不打算放棄。
　　彭格列既然能號稱全世界科技和醫術最發達的組織，那就更不能壞了這個名聲。
　　不管如何，澤田綱吉這個十代目首領的位置是一定要繼續坐下去的。有些事情，必須是這個人才能做到，換了別的首領，彭格列是否還能繼續如此下去還是一個謎呢！
　　“聽到你這麼說我就放心了。雖然你無法給我百分百答案，不過我相信你絕對不會放棄阿綱的。”
　　山本武轉頭對著里包恩笑了笑，然後轉身跟著獄寺的腳步走出了房間。
　　“那麼我先走一步了，有什麼事情就用通訊器聯絡吧！”
　　接著，他離開了輪船去追某個衝動的笨蛋了。
　　目送這又一人離開了這裡，里包恩最後把目光轉移到某個角落。
　　如果他沒有弄錯，到剛才為止，哪裡還站著一個人的，但現在看去，那邊已經是空無一人了。
　　“都是一些衝動的傢伙啊……就連蠢牛也是。”
　　這麼眼睛轉了一圈之後，里包恩發現本應在這裡的藍波也不知何時不見了。估計是剛才在他們說話的時候跑出去了吧？
　　但如此地無聲無息，也確實和對方一向以來給人的印象不一樣。
　　看來這件事，確實是讓這些守護者受到了很大打擊呢！
　　“看吧，他們都這麼在意你，你這個笨蛋是不是應該給我努力點活下去呢？”
　　看著外面的天空，里包恩喃喃自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