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庭教師——十年光陰》瞳雪/冰眸

18、家庭教師·十年光陰（十八）

　　“啊……”
　　吃完那個絕對會讓自己胃痛的飯回到房間，澤田綱吉大大地伸了個懶腰。
　　雲雀恭彌的住處在建造時選擇的建築風格一如未來時那樣為全日式風格。紙拉門，榻榻米以及小橋流水的庭院，養了金魚養了一些小盆景，這完全就和外面的日式庭院一樣。所以澤田綱吉此刻住的房間，就是一個和庭院連在一起的榻榻米房間。
　　房間對外看出去的景色很美，一整片的夜櫻和星空讓人有種世界很寧靜的感覺。
　　但澤田綱吉知道，那些景色看起來如真實一樣，但其實全部都是彭格列耗資弄出來的全息投影。
　　因為秘密基地所在的地方是地底，抬頭是看不到夜空的，爲了讓在裏面生活的人不那麼抑鬱，在設計這座秘密基地時就嘗試在裏面加入了一些仿真度比較高的大自然元素。於是這片天空以及那美麗的櫻花樹就這麼誕生了。
　　“終於可以好好地休息了……總覺得最近都好累啊……”
　　洗完澡隨便拿過放在一邊的浴衣穿上，澤田綱吉呈大字形躺在床上，看著天花板發呆。
　　先是在意大利玩越獄，然後跑去威脅船公司，在船上鬧事之後又趁夜潛逃到日本來，這時間明明才過了兩三天不到，但事件發生的頻繁程度實在讓人有種過了一個月的感覺。每天都這麼忙碌，還真的是想不覺得累都不行。
　　不知都里包恩那邊是什麽反應？
　　不過那傢伙一向料事如神，他這麼跑路估計一開始就在對方的預料中了。否則以他的個性，真的要捉，在飛向日本的半路他就會被彭格列的直升機給包圍了。
　　他是不是已經知道點什麽了？
　　想著這件事，澤田綱吉不由得又想到了今天雲雀恭彌的態度。
　　今天在吃完晚飯之後，一直沒有做聲的雲雀前輩在他離開時突然叫住了他。
　　他沒有說什麽，只是開口說了一句話，逼著他許下了一個承諾。
　　“澤田綱吉，答應我一件事。”
　　“是？”
　　“不管發生什麽事，能夠打贏你的人只有我。所以，你不能比我先死。”
　　“……好的，我答應你。”
　　雖然雲雀前輩什麽都沒有問，但他看著自己的眼神很明顯是已經知道了點什麽。
　　不問，那是他一貫的作風，但是不問，給人的壓力更大。
　　有些事情就連他自己都不想挑明去說，並不是不願意去承擔後果，但有時候，一旦說出來了，那些本來只是有著可能性的事情或許就會變成真實的了。
　　他不希望事情真的變成那樣，所以他才會什麽都不說，才會一直縮在自己的龜殼中。可以的話，他願意一輩子當那個不願意面對現實的鴕鳥。
　　但是現在這個情況，他知道他剩下的時間不多了。
　　“啊，這麼說起來……”
　　這次回來日本，除了是回來看看之外，還有一個人得去見見才行。
　　最近太忙，澤田綱吉發現自己都快把自己的初衷給忘記了。雖然他的初衷就是簡單的三個字——回日本。但是回到日本之後到底要做什麽，他還真的沒有去想過。
　　他知道他自由的時間不多，要是不在里包恩他們趕到之前把自己想做的事情辦完他之後就沒有時間了。現在這樣跑了，夏曼爾醫生肯定已經把那件事告訴獄寺他們了。到他們來到時估計他自己是沒有多少自由了。
　　所以要做什麽，就得現在開始行動。
　　這麼想著，澤田綱吉突然坐起，看了看時間，晚上十點，不算很晚，但絕對不是適合外出的時間。
　　當然，這是對於日常生活規律的人來說，對於他這種平時沒事干就是加班，有時候還是連續好幾天沒有睡覺的人來說，什麽時間出外都是適合的時間。
　　如果可以，這麼累了他是真的好想倒在床上好好睡一覺的，但現在明顯時間不多了，要做什麽就得趁現在做了。
　　想了想，澤田綱吉最後決定還是起來穿衣服出去跑一趟。

　　這邊澤田綱吉剛有行動，那邊一直隱藏在暗處的草壁就現身在雲雀恭彌的房間。
　　“澤田先生要出去了。”
　　BOSS去哪裡他們這些下面的人是管不住的，但雲雀恭彌是對方的守護者，于情于理都應該隨時掌握某人的去向，於是草壁就成了中間提供情報的情報員。
　　穿著浴衣坐在庭院中喝酒的雲雀恭彌抬頭看了看眼前的夜櫻，美麗的粉色在夜空中閃爍著迷離的光芒，暗淡，但給人一種閃閃發光的感覺。
　　草壁的彙報他聽到了，但卻沒有做出任何反應。
　　什麽時候需要他這個守護者插手，又什麽時候不需要他，對於這一點，雲雀恭彌是知道的。
　　所以此刻，他並沒有立刻出動。
　　因為他知道，今晚的澤田綱吉是不需要自己守護的。
　　那傢伙很強，雖然不願意相信，但從什麽都不會到走上彭格列首領這個位置，這之間發生的事情讓澤田綱吉變得非常強大。
　　漸漸地，這個人其實已經不需要他們這些守護者守護了。
　　不過他們是不會忘記自己的身份的。
　　作為最強的守護者，雲雀恭彌有他自己的驕傲。
　　爲了這份驕傲，他絕對不能讓澤田綱吉出事。
　　如果守護的人不在了，他的存在就顯得沒有意義。
　　其實他自己很清楚，沒有了澤田綱吉，這個守護者的身份也是名存實亡的。
　　“答應我一件事。”
　　“是？”
　　“不管如何，都絕對不能比我先死。”
　　“……好的，我答應你。”
　　即使知道這個回答是謊言，但是看著那個笑容，雲雀恭彌還是想要去相信。
　　只要有了承諾，就有繼續走下去的勇氣。因為是不得不遵守的約定，不管如何都絕對不能背棄的約定。
　　所以澤田綱吉，請你重視這個承諾，然後，給我好好地活下去。
　　至少，讓我能一輩子守護者你。
　　如果沒有天空的存在，云，也只會一直孤獨著，永遠地，孤獨著。
　　“hibarihibari~~~阿綱阿綱~~~”
　　云豆突然在空中轉了一圈飛到雲雀恭彌面前。
　　雲雀歪頭看了看他它，伸出手指讓它跳到自己的手指上。
　　“怎麼？你也想他了？”
　　“阿綱阿綱阿綱~~~”
　　雲雀恭彌看了看眼前的櫻花樹，花瓣飄下但卻沒有給地上留下任何痕跡。
　　稍縱即逝，其實就是這麼簡單。
　　“……好吧，我們也出去走走吧。”
　　過了一會兒，雲雀恭彌終於站起。
　　“草壁。”
　　“是，恭先生。”
　　一直等候在旁的草壁立刻恭敬地回答道。
　　“夜間散步開始了。”
　　雲雀手指摩擦了一下另一隻手上的戒指，難得地笑了一下。

　　給未來的自己：
　　你好，恩，對自己說你好感覺很奇怪呢……呃，反正也是自己看怎樣都沒所謂了。於是其實我寫這個只是想告訴你，白蘭的事情我算是處理好了，之後的我也幫不了什麽所以只好對未來的你說加油了。恩……其實我有一個問題很想問你的，雖然說是裝的，不過直覺讓我覺得那是無法改變的事情，所以，我只是想確定一下，十年之後，我是不是最後還是會……

　　未來可以改變，但有些事情是註定的貌似是怎樣也改變不了呢……例如身邊的人，又例如死亡……
　　那個時候在十年後的世界裏面，他救了全世界，但是卻救不了自己。不管以何種方式，十年後的他註定會死。
　　不過他不後悔，因為他很幸福，他的人生不如意的事是有很多，但是相對的，不管是好的還是壞的，那些時間都是寶貴的，都是值得珍惜的。如果用那些寶貴的時間來交換他十年的生命，其實是不錯的事。
　　所以他一點也不後悔。
　　即使到最後自己必須要和那些很重要的人分手也一樣。

　　澤田綱吉，記住了哦，如果你死了，我就會毀滅世界。嘛……反正可以阻止我的人已經不在了，這個世界就乾脆毀滅算了。
　　咬著棉花糖，白蘭一如既往地笑著，只是眼眸中偶然閃過的精芒讓人瞭解他所說的話是認真的。
　　如果世界沒有了澤田綱吉，沒有了那個可以打敗他的人，那麼這個世界留著也沒用了。
　　或者這麼逼一下，說不准十年前的澤田綱吉又會再次出現阻止他，到時候讓對方填補上彭格列首領這個空缺就好了。
　　白蘭
　　聽著對方的話，在快要走出房間之前，澤田綱吉突然回頭對著對方笑了笑。
　　“謝謝。”
　　然後他就走了。
　　看著那消失在門後的背影，白蘭本應上挑的嘴角終於垂了下來，帶著一絲彆扭的神情轉過身，小小地嘟噥了一句。
　　“……謝什麽，我又不是關心你才這麼說的，我只不過說事實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