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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幽冥异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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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逢子夜,昨日的琴曲依旧扰得我不得睡意。带着忐忑不安的心情,我再度溜进音乐大厅,期待着、害怕着即将发生的一切。终是,在我睁开双眸的那一瞬,梦便开始了……
他如一位王子,袭着一身白衣在乳白色的钢琴前抒怀着他的迷醉。聚光灯的银辉点点撒落在他垂落的头发上和舞动的手指上,连着他俊朗的侧面一起被镀上轻薄的金色,让人不忍挪视。弹到高潮,伴着曲调的跌宕,他的身体也在微微触动,仿佛那置于指尖的不是这死躯的钢琴,而是他那颗永无停息律动的心!
“只要心不死,一切就有希望!”我喃喃低语、痴痴望。
不知望到何时,厅外的钟声已敲过一声、两声,他律动的节奏渐渐低沉下去,直到他不再弹奏,只是坐在那呆呆地看着。
他坐在舞台上呆呆地看钢琴,我坐在舞台下呆呆地看他。此时的他会想些什么呢?是回忆,是憧憬?此时的他会不会像我一样觉得没有音乐的舞台更空寂呢,或者他正享受着这不言的空寂?
鬼使神差一般,连着半个月我们都“如约”相会在这里。两个人没有语言、没有相视,甚至他都未曾感觉到我的存在,但我们依然“相约如至”。
直到第八天的晚上,他来得稍晚了一些,气喘吁吁地奔进大厅,就好像真的怕“失约”一样着急。我躲在暗处观众席的一角,等他支起琴盖才微直了身子。
他仍纵情着他的沉浮,但是他的目光却不再单单停滞于手指或琴键。他竟把那份温暖以不经意的速度扫过我胀红的面庞,一遍又一遍,不知疲倦……
这样,我们每天每天还是相会在这间音乐大厅里,如从前又不像从前。他每次投来的目光已不再是转瞬,而是长久的注视。我也从不起眼的观众席搬到了最靠近舞台的位置,看他的眼神也不再闪躲,更多了些许期盼。不过这些变化还不是最让我欢喜的,我真正欢喜的是他的琴曲已不再那么哀伤,孤独的调子里渐渐有了欢乐的模样。没有什么能够比他的欢乐更加触动我了吧,大概也是从那时起,我再也看不得如他一样寂寞而执傲的男子,想起便是魔怔!
“能告诉我你的名字吗”那是他对我说的第一句话,声音里透着溪水般的清澈。
“秦莹,秦朝的秦,晶莹的莹。”虽然这几天已让我们足够熟识,初次对话却还是免不了心跳耳赤上一小会。
“这名字真好听,我会一直记得,一辈子。”他说这句话的时候手指轻触几个琴键,听得我心里更加慌乱了。
“你为什么会在这里出现?你是这家音乐会所的会员吗?”他很适时地打断我的心情,连反问名字的时间都不留给我。
“当然不是啦,这个时候怎么还会有会员在这里看你弹钢琴啊。我是音乐速成班的学生,因为家不在本市,为了方便学习就住在隔壁的休息室里。谁知入住没几天就被某人的琴音扰醒了,到现在也没睡过一个安稳觉。”我嬉笑着调侃,紧张的心也慢慢释放下来。
我们相识的这些天,一切都仿佛是在梦里。即使没有更多的语言,彼此的笑容却熟识得穿越了千年。或许这就是缘吧,在你见到他的第一眼你就知道他与你会有这一生剪不断的纠缠。
“喂,懒猪懒猪,快起床!你又做什么美梦了,乐得下巴都开花了?喂!懒……猪!起……床……了!”明明操着双节棍在我的床柜前一个劲狂舞,掏空的啤酒罐应声而落,“叮叮咣咣”地砸在屋子的各个角落。
“天啊!你怎么来的?还……还掀人家被子!”我忙扯过被子盖住身体,望着眼前这个“从天而降”的明明一阵惊呼。
“你喝得够壮烈呀,连你铁子‘不走寻常路’的规矩都忘了!我看窗户关着就知道你还赖在周公家没回来,所以走了天窗。还有,你穿的是什么破睡衣呀,两袖清风不说,仅剩那点遮羞布不是透纱就是漏洞,差一点就污了我这双天使俏佳人的眼。”明明说得一没呕二没吐,绝了!
“得,我不跟你贫,我还得留着点脑细胞干正经事。好歹我也是一靠凑字换饭的进步人士,都三天没碰笔头了,再不文思泉涌一翻就该废了!”
“得,你也甭跟我装。这才一天不见就掉染缸了?瞧你那头发的颜色,跟‘红心鸭蛋’似的,透亮!”
“等会儿,你胡说八道什么呢?我……”我猛一起身,无意间瞥见镜子里有一怪物,再一看就完全傻眼了。那怪物不是别人,正是我自己!我瘫坐在地上,不敢相信眼前所看到的一切。这真的是梦吗?如果只是一场梦,谁来把我叫醒!
“明明,你相信吗?我做了一个梦,梦见我死了……”
我幽幽地幽幽地诉说着,空洞的躯壳为不甘死寂的灵魂戳破不真实的真实。
昨天我和明明从哈尔滨回来,用神过度的我实在疲惫,刚到家便赖在床上起不来,后来就迷迷糊糊地睡着了。难得那一次睡得很沉,可是到了后半夜还是有怪梦纷至沓来。隐约间听到皮肉被割开的声音,紧接着身子一沉,满世界鲜艳得只剩下红色。
血淙淙地淌了一地,从我越发冰冷的胸膛里一股一股涌上来。我嗅见满屋的腥甜味,冰冷的水浸过我的指尖,然后一点一点携卷我残存无几的体温。朦胧中我看见四壁瀑布如洪,洪水倾灌着我的房间,就像往鱼缸里注水一样,我也成了一尾将死的金鱼,沉落着、沉落着,无法到底……
下一幕,我已置身黑色墙围之前。我顺着街道慢悠悠地往前飘,那是西方,与我平日惯走的方向背道而驰。大概是清晨三四点左右,天已有些微亮,我看到晨跑的老人从我身旁经过,我不去搭讪,我知道我已经死了,我在寻找和我一样的灵魂。继续向前飘了几百米,迎面碰见两个轻飘飘没有“脚”的女孩,她们还是学生模样,看着比我小的样子。当然我的意思是说她们死掉的时候应该年纪比我小一些。其中一个女孩很热情地解答了我的疑惑,她说她也曾是本区中学的学生,可惜才念到初三就断了气。我问她人死之后鬼差会不会来索魂,她说要想不被鬼差带走唯一的法子就是逃。逃过这一次,以后一切都好办。
我想逃,却不知逃向何处。实在无聊就想先回家看看我的尸体,当做告别也好。谁不料,冤家路窄呀!已经飘回墙围的我被两个黑衣鬼差凭空抓住,他们法力很高,我试着挣脱了好几次都没能如愿。就在我几乎绝望的时刻,两个鬼魂无端出现在我身前,并极力为我抵挡鬼差的夹攻。我们五个阴魂在墙围前斗了好一阵,眼见着天快大亮,不断有行人从我们身边走过。这时,帮我的女鬼终于开了口,她告诉我她是我祖上死去很久的一位姐姐,另一位是她的丈夫,见我有难特来相助于我。她让我在太阳升起之前快快回家还魂,我阳寿未尽,以后不得再有轻生的念头。我自然听她的话归家还魂,可惜我不得法门,任我怎么驱动自己的灵力,灵魂就是不肯乖乖入体。眼看着黎明已经笼罩了大半个天空,来自□□的感知越来越迟缓,我深刻地感觉到肉身在慢慢变得僵硬冰冷,而灵魂却越发被排斥在外。命运比我更清醒地面对着这一刻,索性我不再做任何挣扎,静静地等待旭日破晓的裁决……
“我本以为那只是个梦,就算再真实再清晰也不过是一场梦罢了。可是为什么会变成这样?难道这一切都是真的,或者我现在还没有从梦里醒来?”我抓着头发使劲揉搓着,我知道这不是梦,是真真切切发生过的事。但我不愿相信,我唯一可以为他蓄留的黑发也要染上这血一般的惩罚!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连这一点宽恕都不留给我?为什么?”泪簌簌地流下,我这样一个不喜欢眼泪的人终究要用最软弱的姿态面对有关他的一切!
“秦莹,你别吓我好不好!你怎么能哭呢?你可是新时代最顽强最勇敢百折不挠齐头并进的杰出好青年,你要是哭了,这天就塌了!”明明把我揽入怀里尽量安抚着我,眼泪虽止不住,但听着她的心跳,感觉安心了许多。
“明明,现在几点了?”我突然想起了什么,试着让自己平静下来。
“已经下午两点了,你喝了这么多酒难怪会睡到这个时候。”明明瞧我不哭了,忧愁的眸子终于有了一抹光亮。
喝酒?我瞟了一眼躺在地上的那些啤酒罐,心中的迷团豁然开朗起来。
“明明,我突然想起来我还有事要办,暂时不能陪你了,你先回去吧。”我推了明明出门,梳洗一翻后摘掉所有辟邪的饰物也跟了出去。
明明是一个生活在当下的乖孩子,她从不相信这个世界上存在着什么有别于□□的灵魂。对于我平日里的“疯言疯语”和那些怪异的行为她很少认真看待,偶尔我们也会因为这样的事情发生争执。大概也就是在那段时间里,在我最无助最颓唐一味地消耗自己阳气的那段日子,十月给了我一个拥抱,一个我期待了很久却没有人愿意施舍的拥抱。上一次烂人的事已经让明明有所动容,我知道她想做一个平凡的人,她的胆子很小,所以她宁愿相信这个世界是单纯的也不愿像我一样活得疲累。而这一次会发生什么,谁都无法预料……
我寻着风迹一路游荡,等到离家很远时才找了一方石桌坐下。我掏出之前准备好的一摞一角钱硬币在石桌上布着阵局,心中还不忘呼唤他。稍许功夫,硬币径自站立,滚动着拼成一个“来”字。我知道他来了,就坐在石桌对面看着我。不过我看不到他,只能隐隐嗅见他淡淡的气味,那是判别善类和恶类最好的凭证。他的气息很疏淡,似乎并不像某些污秽的灵魂一样让人眩晕,只是他强大磁场释放出来的哀怨感深深影响着我的心情,显然对于我的打扰他也倍觉不爽。
你就那么想让我死吗?
不
昨天是你迷惑我让我喝得烂醉!
是
你知道我耗了灵气,所以你在我最脆弱的时候迷惑我的意志,然后让我的意志控制我的身体,等我酒醉了麻木了,你就可以借此杀了我!
……
难道不是吗?你停在那里不回答就算了吗?你到底是谁派来的?这么一点点小手段也敢来算计我,你就不怕我灭了你!
无
无是什么意思?你是说没有人派你来,你是自己要这么做的?
是
我们之间有什么仇恨吗?
无
那你为什么要谋害我?你让我去回忆那些快乐的时光,你让我在快乐的边缘承受痛苦,你到底想干什么?
硬币翻滚着聚在一起又摞成一摞。风再起,携着几缕细沙在桌面上浮现出字的模样。
想你
你,到底是谁?
你知
不可能的!不会的!如果你是他,怎么可能要我去死!明明那一刀捅在我的心上!他绝对不会对我这般残忍!你在骗我!你到底是谁?
凤阳
笑话!那只是一个梦!什么凤阳什么清凰,全都是骗人的!你不要用这样的谎言来哄我,我知道你能看到我的梦境,你到底想干什么?
我的心又开始隐隐发痛了。心痛的毛病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落下的,这些年来,每每想起那个梦就会不自觉地挣扎。
好好活着再见
我的身体因心痛而微微下弯,一只手捂着心口,一只手撑着桌子。即使是这样,还是免不了寒瑟的战栗。
他乘着风离开,桌上的那缕细沙也渐渐失去了字的模样。
“你逃了是吗?你也知道逃避是吗!你从来都不曾爱她,你只想自私地占有她,你根本就不知道她是不是心甘情愿是不是始终如一!你从不曾爱她!你从不曾爱她你知道吗!”
我对着风的方向嘶吼,心口因这嘶吼而剧烈震动,伴着止不住的咳嗽和大滴大滴的泪珠一起倾泻。
“为什么直到此时此刻,你还是不曾爱过她,一丝一毫!为什么?为什么……”我伏在桌上喃喃低语,那些错落的伤口被时间片片凌迟,哪怕体无完肤,哪怕灵魂都不肯与它相认,它还是行尸走肉一般认命运宰割,它还是不肯遗落在风里随往事漂流……
回到家时天已有了暮色,我对着镜中的那个人轻轻吟唱,她也和着我唱起悲伤的调子,就像曾经梦里的歌谣一样。她的眼里全是死寂,她抚摸她湿润的红发,她笑得仿似一朵殷红的残花。
“寒暄?”
“对,寒暄,我的名字。‘地气反寒暄,天时倒生杀’寒谓冬,暄谓夏,出自白居易的《桐花》。”
那个夜夜奏琴的王子他叫寒暄,他在我12岁的记忆里留下一粒种子,一粒不知会开出什么花的种子……
隔天,寒暄带我走出了灰姑娘的童话。他这位王子以代课助理的身份出现在钢琴速成班的课堂上,在检验成果这一环里我表现不佳,他走到我身边耳语了几句鼓励的话,并与我一同完成了琴曲演奏。一瞬间,全班沸腾了,我们也成了这所俱乐部里最具争议的话题。
“听说钢琴班新来的代课助理长得可帅了!”
“那当然!他可是得过许多国内外知名大奖的钢琴小王子呢,过去就是在这里受的启蒙教育。”
“我听钢琴班的同学说他们班上有个女生可讨厌了,总是找各种借口缠着小助理问东问西,别人连搭话的机会都没有。而且那个女生的长相更是人间少有的惨剧,十根手指头紧忙活着也没弹出一首像样的曲子。后来还是小助理好心帮她解围和她一起弹了那个曲子,她才侥幸通过了考核。不过小助理弹琴的样子真的是帅呆了,围观的小姑娘们都忍不住尖叫呢!”
“真的吗真的吗?要是我也能亲眼目睹小助理弹钢琴就好了,我一定会兴奋到睡不着觉的!不过现在的小女生真的挺随便的,也不照照镜子就敢出来乱放电,可惨了我们的小王子喽!”
“对呀,那个女生要是让我撞见了我一定拔光她所有的头发给她些颜色瞧瞧。难道长了头发就是女人了?她未免也太把自己当人看了吧!”
这两位大姐你一言我一语好不热闹,可把一旁无意偷听的我吓得不浅。幸亏她们没见过我,要是早见着了,我这头发不早就没了!还说我太把自己当人看之类的混话,我不把自己当人看难不成还当虫子看吗?
“嘿,想什么呢?”寒暄在我耳畔轻语,温热的潮气让我不由得颤抖了一下。
“寒暄!你想吓死我吗?吓死人不偿命吗?”我一想起刚才那两位姐姐说的话就没了好脾气,只顾着冲他吼。
“秦丫头,胆子这么小可不行,将来怎么保护自己呀!走,我带你去个好玩又有点吓人的地方,你敢不敢跟我走呀?”坏笑着的寒暄一点都不可爱,他还是更适合做王子,不适合做痞子。
“去就去,有什么大不了的,又不会死人!”
“呵呵,那可说不准。”他冷笑着看我,看得我有想撞死他的冲动。
我们上了公车之后他一个字也不肯讲,他铁了心要吊足我的胃口给我来个心肝肺大爆炒。我正好奇他会把我骗去什么鬼地方,看前面的景色已越来越荒凉,公车上的乘客也渐渐只剩下了我们两个。虽说是白天,气氛总是有那么点说不出的诡异。不料一个急刹到了终点站,因为怕晕车而站着的我直接飞出去,稳稳地落在了寒暄的怀里。这是我们的第一个拥抱,彼此都免不了一阵尴尬。寒暄很快打破僵局,指了指玻璃窗外,远远地便能看到对街深巷矗立着一座教堂。寒暄拽着我往教堂的方向跑,这一会倒没完没了地说着,全是些“多看少说,少说不做”的废话。也正是因为这些废话,他的手才一直牵着我没有松开过。
终于,进了花栅栏的大门,教堂的风光一览无遗,虽不壮美却也透着几分典雅。“圣路”两旁的景观花姹紫嫣红地倾吐芳华,绕着圣母池畔的泉水映得更加明丽动人。
“嘿!寒暄,在这里!在这里!”
闻声而视,一个五颜六色的女子在不远处的庭院前跳动着。她长得极瘦且不白,配着那一身“调色板”,顶着一头“方便面”,活像只刚从非洲部落倒卖入境的斗鸡。
“请你楚大公子来一趟可真不易啊!今个儿是什么日子,难得你给姐姐我面子,还带这么可人儿一妹子来赶场。呦,别瞧这妹子穿得跟天仙儿似的,与我们寒暄凑一对儿哪里是来赶场的,分明就是来办事儿的!”斗鸡姐一扯嗓子愣是甜到五个加号,配上这一股子京味,那叫一个性。
“三丫,别把我妹妹吓着。要不是为了凑数,我才舍不得带我亲妹妹来这种地方。等会赶场的时候你可得帮忙罩着点!”寒暄一只大手落在我的肩膀上,顺便飞来一个奇怪的眼神,弄得我那小心肝啊,用一句歌词形容就是“羞答答的玫瑰静悄悄地开”。
“呦,寒暄的亲妹子自然也就是我的亲妹子,以后妹子有啥事儿尽管来找我!妹子叫秦莹是吧,昨个儿就听寒暄念叨了,尽夸你的好。我呢本来有个正儿八经的名字叫善雅,可是我嫌这名字太俗配不上我的身价,所以你就和他们一样叫我三丫姐吧。我和你寒暄哥一样比你大三岁,虽说这三年一代沟,还有什么8090的界限,在我看来这都不是事儿。所以你也甭跟我客气,只要有啥解决不了的问题只管招呼姐一声,姐肯定赴汤蹈火在所不辞……”斗鸡姐那如火的热情把我烧得都快焦了。我越来越好奇寒暄到底是怎样一个人,在他世界里的人又都是什么角色?
我还是第一次听说世界上竟然会有这样玩游戏的一群人。
百鬼物语,在一个封闭的空间里,有两个独立而联通的房间,一百个人各自手持一支蜡烛站在第一个房间里,房间的四角分别有一支蜡烛做结界,还有利器和水作为后备之用。一百个人轮流讲一百个故事,讲完故事的人就要点燃手里的蜡烛并把它放到另一个空房间里,然后再回到之前百鬼物语的房间把门关好,等待下一个人继续同样的事情。等到讲完一百个故事之后,第一百个人的生死就成了这个游戏的关键。漆黑如夜,所有人都屏住呼吸看三丫举着蜡烛离开,我握紧寒暄的手,后背的温度已降至最低点。我好像听见了什么细微的声响,从呻吟到癫狂……良久,三丫平安地回到了人群中。在门被关上的一瞬间,刺眼的灯光一下子笼罩了所有人滞涩的面庞。我第一次觉得,那个被绑在十字架上的男人是如此温和,他仿佛是在笑,笑我们这群愚蠢的人类亵渎他的圣光。
这个游戏结束了,另一个游戏却没有开始。有人提议大家再重新玩一次,于是他遭了白眼。还有人提议下次去太平间试试,他却成了群众的拥戴者。
这样一群怪异的年轻人,到底是何种力量让他们如此疯狂?在我登陆他们的官方网站之后,我似乎略懂了些许。此网站非一般的网站靠点击率和广告获取利润,因为知道它的人很少,能成功答对动态提问并获得登陆密码的人就少之更少了。即便如此,它的名气在玩“灵异”的人群里传播甚广。借着寒暄的胆子,我也一个不小心成了这“灵异”堆里的一员,并由此开始了我的“诡异”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