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阿瓜》卓黎敏豫

7、第 7 章

　　彩子问我为什么要去趟他们家这趟浑水，让自己不开心，还闹成这样。我看着脸上的掌印，想起阿瓜扬起的手，心如刀割。
　　
　　我心痛，并不是因为他打了我，也表示因为他下手居然会如此之重，而是他顽固的恨，他的冷酷，没有想到他在这件事上是这样不可理喻。可是我又很想他，不知道他现在怎么样了。
　　
　　我天天发呆，每一天都不知道是怎么过的。
　　
　　考试的时候，心乱如麻，因为阿瓜的位置，根本就是空的。
　　
　　他没有参加任何一门考试，也没有给我一个电话。
　　
　　彩子他们打他手机，也关机了。
　　
　　可我不愿意去找他，我想，我们大概已经走到尽头了。
　　
　　我看着他送我的唯一一份礼物——那个纸飞机，却发现关于阿瓜的记忆，点点滴滴，加起来居然如此之多。
　　
　　我无精打采地收拾着回家的行李，却接到一个阿瓜妈妈的电话。
　　
　　“菁菁，小伟他已经回家了”他妈妈说，我的心往下一沉。“跟你谈话的当天，我就回到了上海，没有想到，才过了几天，他就回来来了，他居然，居然向我道歉，还接纳了他李叔叔。菁菁，都是你劝他的吧，我太高兴了。”他妈妈有一种掩饰不住的激动。
　　
　　“没什么，大概是他想通了吧，”我麻木地说，但是也很高兴，阿瓜终究还是没有让我失望。
　　
　　“怎么了，菁菁，你声音不对头啊，小伟这几天也是满腹心事，是不是你们闹不愉快了。”他妈妈关切地问我。
　　
　　“没有啊，不过，明伟他没有来考试。”我故作轻松地说。
　　
　　“哦，不要紧”，他妈妈笑了，“菁菁，还有一件事要告诉你，希望你不要怪阿姨……”我的心突然紧缩了一下，“其实，我们早就想小伟到美国去……”我的头轰的一下子象要裂开了，她妈妈下面说的话，我一句都没有听到，我只听到我的心破碎的声音。
　　
　　要是这个世界只有一个国家就好了。
　　
　　可是有日本，有美国，吴冬留给我了一封信，阿瓜呢，这个信誓旦旦爱我的人，留给我的，却是一个扬起的手掌，一个火辣辣的耳光。
　　
　　“喂，菁菁，你没有事吧，我也知道这样对你们不好，我也不勉强他，让他自己决定吧。”他妈妈安慰我。
　　
　　“我没事的，阿姨，我挂电话了。”我放下电话，却发现，此时，我最想去的地方是家，对，回家！我要回家，而且是马上！
　　
　　我搭了最早的一班车回到家里。
　　
　　妈妈一见到我居然叫了起来：“菁菁，你脸色怎么这么难看？”
　　
　　我扔下行李，“妈，我要好好睡一教，你做一顿好的来补补你女儿吧。”我也没有洗澡，趴到床上就睡了。
　　
　　没想醒来的时候却已经是晚上九点多了，我走到餐厅才发现爸爸妈妈一直在等我吃饭，我不竟眼眶湿润了起来。爸爸看者我狼吞虎咽地吃完，才问我：“是不是在学校出了什么事？”我沉默，爸爸说：“菁菁，你长大了，自己的事自己心里有数，爸爸妈妈不能给你太多的意见，可是爸爸相信你，不管什么事，一定能处理好的。”妈妈也说：“有什么事还是说出来吧。”
　　
　　我说：“没事，放心吧。”起身就走，却差一点儿碰翻了椅子。
　　
　　我又麻木地去睡觉，可是却发现心痛的能力恢复了。
　　
　　我开始流泪，又不知道什么时候迷迷糊糊地来到了一片荒郊野外，一望无际的沼泽地，一个人也没有。突然，从地上爬出几个长角的怪兽，张着血盆大口朝我追来，我模糊中看到一个人的影子在前面晃了一下，我拼命喊：“阿瓜，阿瓜，阿瓜……”“菁菁，菁菁，你醒醒！”我睁开眼睛看到爸爸妈妈关切的脸。妈妈摸摸我的头，“你没事吧，会不会在发烧？要不要妈妈陪你睡？”我摇头。
　　
　　第二天，我对爸爸妈妈说：“我还过几天就去学校。”
　　
　　爸爸说：“去做你想做的事情吧！我们支持你。”
　　
　　我哭了。
　　
　　
　　
　　
　　
　　我终于明白了，我是爱阿瓜的，而且已经刻骨铭心。
　　
　　我爱吴冬，那是一种梦幻般的感觉，我一直固执地让这份爱占据着心里最神圣的位置，我固执地认为那是最美丽最纯洁的爱，就如我自己吹出一个美丽的泡泡，一直让它在我的世界里飘荡。
　　
　　可是阿瓜，我爱他，我爱他专注的眼神，我爱他直率的告白、他温暖的手、他的吻、他的安全感、他的强悍、他的固执、他的痛、还有他扬起的手掌，他是真实的，可触摸的。
　　
　　我又回到了学校。
　　
　　我要等阿瓜回来，我也相信他会回来。
　　
　　今年的情人节，正好是正月十五。
　　
　　飘着雪。
　　
　　我手里拿着那个纸飞机，站在樱顶上，看着提前到校的情侣们，火红的玫瑰一如他（她）们甜蜜的笑脸。
　　
　　我站着，一直到黄昏，暮色降临。
　　
　　“地球自转一次是一圈，那是代表我多想你一天，真善美的爱恋，没有时限，也没有缺陷……”一个低沉的男音在我背后响起。
　　
　　不用看，我开始流泪。
　　
　　“爱你一万年，爱你经得起考验，飞跃了时间的局限，拉近地域的平面，……”
　　
　　一双手从后面搂住我。
　　
　　“我爱你”，我说，“一万年！”（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