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二十九、死亡背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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展昭和王朝一路风尘仆仆赶回开封，却不料在城门口就看见满城雪白，心下一沉。
“谁没了？”展昭顾不上礼貌，随手抓过一个兵士问道。
“展大人您不知道？包大人没了，前天没的。”被抓住的兵士穿了一身白色号衣，本想发怒，看见展昭，眼圈顿时红了。
展昭愣在那里，抓着兵士的手也不觉松开。
王朝脸色发白，连声道：“这怎么可能？这怎么可能！我走的时候还好好的，怎么就……”
“这可就不知道了，不过大家私底下都说，包大人死的蹊跷，明明看见他轿子进了宫的，却没见出来……”
“噤声！这话是你该说的吗？”展昭忽然厉声道，把两人都吓了一跳。他脸色苍白，手指攥得死紧，故作镇定，“王朝，我们回去！”
展昭和王朝几乎是跌进开封府的。
当他们回去看见满眼刺目的白时，就知道事情无法挽回了。
展昭只觉得自己腿一软，人再也骑不住从马背上摔了下来。
门口聚满了披麻戴孝的百姓，神情黯然。
他们默默地给两人让开一条路，两人沉默地走到书房门口。看着平时是包拯坐的地方，如今坐着的人却是另外一个人——今上的皇叔，八贤王赵德芳。
公孙策就站在他身旁，与往日不同的是，他站的地方离王爷还有些距离，不若与包大人那般靠近。王爷的身后还侍立着一个身穿黑衣的男子，展昭认识他，他是皇家影卫之一，胡骏。
“你们回来了……”公孙策勉强笑了一下，失却了往日青衣主簿精明的样子，他看上去象是一阵风就能吹倒一样。
“先生……”展昭踏前一步，口唇微动，忽然意识到什么似的后退一步。
“展昭参见王爷。”展昭行了一礼，眼帘低垂，看不出他的情绪。
王朝跟着也是一礼，然后很快逃了出去，甚至还很体贴地关了门。只留四人在屋内，任凭令人压抑的气氛在四处蔓延。
“太子的事，本王已经知道了。”终于不再觉得自己扳指好玩的八王爷慢条斯理地开了口。他拿起桌上的茶盏，用盖子有一下没一下地轻拨水面上的一层浮沫。
“看来皇上心意已决。”展昭神色平静。
“哐！”八王爷手中盖子和茶盏相碰，发出刺耳的声响。他抬起头来，刚好对上展昭平静无波的眼。
良久，他刚把头低下去，又听见展昭的声音：“包大人怎么了？”
八王爷叹了一口气，转头看着公孙策眼中满满的“我就知道他明白”的笑意，挫败地摇了摇头：“走吧，去本王那里，我把实情告诉你。”
白河县。
“老五！老五！”
“四哥你大呼小叫地干什么！”白玉堂一脸不悦地打开门，脸上杀气腾腾。
蒋平却没空理会他满脸的不愉快，急着道：“大哥大嫂方才送信过来，他们正在回陷空岛的路上，行李很多，要我们去帮个忙。”
“大哥大嫂这次从药王谷回来一定又带了不少药材吧。四哥我们这就走。”白玉堂听了，回身收拾好行李，和蒋平一同离开。
南清宫，八王爷府。
幽幽檀香，在宽敞的花厅中淡淡散开，八王爷、公孙策、展昭，一人面前放了一杯热腾腾的茶，热气蒸腾，模糊了众人的表情。
“事情要从四天前说起。”八王爷放下手中茶杯，叹了口气，开始说起四天前的事。
“包大人，你把本王找来不会是为了让本王陪你喝茶的吧！”四天前的早朝后，包拯把赵德芳找到开封府里，却一句话也不说，只是不停地喝茶。终于，赵德芳忍不住开口了。
“王爷，包拯有一事不得不告知王爷，只是不知如何开口。”包拯平素就黑口黑面，如今更是面沉似铁。
“你不说，难道本王还有未卜先知的本领不成？”赵德芳觉得好笑，忍不住呛了他一句。
包拯叹息：“王爷您真是……不知王爷可曾听说宫中发生一件大事？”
“什么大事？”一听到可能和自家皇侄有关，赵德芳顿时严肃起来。
“皇上赐死兰妃，又派大将军涂善追杀太子和兰妃妹妹阿敏。”
“有这种事？本王不曾听说。皇上年少英明，断不会无的放矢吧。”赵德芳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兰妃不能说是后宫最美的女人，但绝对可以称为最贤德的女人。怎么会被皇上赐死？还出动大将军追杀刚满月的太子？
包拯便把这段时间了解到的情况告诉他。
赵德芳沉吟：“你的意思是，涂善不遗余力的追杀太子，并不是因为听从祯儿的旨意，而是因为，他背后还有人？”
“正是。”
“你想怎么做？”
“包拯欲前往皇宫面见圣上，求他收回成命召回涂善，以免将来真相大白，追悔莫及。”
“这……包拯，你若进宫，触怒了皇上，落了个欺君抗旨之罪，我大宋岂不痛失贤臣？既然本王已经明了其中缘由，以本王的身份自然比你合适了。”赵德芳拒绝道。
“王爷，依包拯看来，若是暗中有人监视开封府，想必幕后之人已然得知包拯找王爷前来之事，若是因此反而害了王爷，包拯岂不是成了千古罪人？可若是包拯怕事不敢进宫，只怕兰妃娘娘与太子的冤情将冤沉海底，永难昭雪！包拯恳请王爷，若包拯因此事遭难，求王爷照顾开封府众人，并在此事过后择一时机向万岁说明一切！”包拯将一通话说完，深深一礼。
良久。
“好，本王答应你。”赵德芳声音微微颤抖。
“……一日后，宫里传来包拯撞柱自杀的消息。本王立即进宫面圣。”
“皇叔，你也来劝朕？”赵祯怒不可遏。
“皇上，本王不是来劝你的。本王只是希望你能够查一查兰妃之事。”赵德芳在赵祯还没开口以前抢道：“皇上，请听本王说完。”
“兰妃在宫中的口碑一向很好，端庄贤淑，进退有据，足可母仪天下。若不是因了此事，本王本还打算进宫来请你册封她为皇后。试问，这样一个贤德的女子，怎么会在后宫中和人私通？葛青之事想必包拯也已经告诉皇上了，葛青乃是本王保举之人，以他现在的身份而言，他应当是不可能轻易见到兰妃的。”
“朕是亲眼见到的！难道还会有错？”赵祯猛地拍了一下桌子，嚯地一下站了起来：“你跟朕来！朕给你看样东西！郭槐，你看着外面，别让任何不相干的人进来！”
“老奴遵旨。”
两人来到旁人不可能进入的皇家宝库，开启机关进入，赵祯又推开一道隐秘的暗门，一个令赵德芳万分惊讶的人静静躺在里面的床上。
“包拯？”赵德芳吃惊得险些叫出声来。
包拯面色青黑，双目紧闭，呼吸微弱。他身旁还坐着一个人，却是公孙策！
“这是怎么回事？”八王爷转身看着赵祯，有种自己被愚弄了的感觉。
“王爷请息怒。学生是被影卫秘密带来此，绝无他人知道这事。”公孙策面色平和，却不乏忧虑。
“包拯没有撞柱，他当天劝朕召回涂善，并且说明了他这些天查到的事。朕当然不糊涂，明白了他的意思。可就在他快要离开御书房的时候，有人竟然入宫刺杀朕！包卿为朕挡了一剑，刺客被当场格杀。然而剑上却涂有剧毒，当时我就让影卫去把公孙先生找来，并且命人散布消息，说包拯撞柱。这样，或许可以瞒过那个幕后之人。”赵祯神情阴晴不定。
“那包拯他……”赵德芳担心包拯身上的毒。
“大人如今睡在库中这张寒玉床上，可以减缓全身的血流速度，延缓毒性攻心的时间。但学生从未见过剑上此毒，若要祛除，怕是颇费时日。”
“如今，就等展护卫你回来了。”赵德芳终于将这些天的事全讲完，长长吐了口气，端起茶盏将茶一饮而尽。
展昭将茶盏握在掌中把玩，浑然不觉茶盏已被自己捏得开裂，而杯中水则在短时间内就结成了冰，慢慢道：“看来，如今，展昭是必须立刻寻到敏姑娘和太子了！”
“一切有劳展护卫！”赵德芳立即道。
“我这就进宫面见皇上。”展昭说着起身离开，“展昭告退。”
皇宫御书房。
“朕也想知道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展护卫，你辛苦了。”赵祯和颜悦色，余光却严厉地瞥着一旁郭槐。
“臣遵旨。展昭定不辱使命！”
作者有话说
第31章 二十九、死亡背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