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欲尽已染夏》墨殇色

17、我回头而你却不在

　　我记得睁眼是那道微光，明媚刺眼，却温暖

　　程然喝下第一口，边潸然泪下，他没法不落泪，还是记忆中的味道，在味蕾中弥漫开，在心头炸开，他不知道夏希如何寻得，但，这是一种告别的方式，用缅怀的方法说再见。

　　在机场那时候，他回头，夏希站在不远处，黑色的风衣显得他更加的修长挺拔，他就那样望着，似那惊情五百年里的吸血鬼一样，深邃的眼睛里透出的孤傲看得人心里一颤。

　　他没有开口挽留，在程然回头的那霎那，他甚至没有上前一步，可这是夏希想让他留下的表现，他和他相识许久，又岂会不知。

　　在那个时候就应该选择回头走过去，牵起他的手，可是他最终没有，是他抛弃了夏希。

　　现在，他发现，那时候他也主动放弃了爱情。

　　伺候晚饭的人被管家遣退，他上前递给程然纸张，然后站在一旁低着头。

　　程然说：“做饭的人呢？”。

　　管家说：“在车上，等着您吃晚饭就跟您一起回去”。

　　程然说：“是个中年女人吗？”

　　管家说：“不是，是厨师，这汤是跟着他夫人学做的，原来他的夫人曾经是他的师娘，师傅死了，师娘改嫁了他”。

　　程然的声音低哑，惆怅而迷离道：“那也跟着师傅很久了，不然怎会尽得真传呢”。

　　管家这时却不语，站在一旁。

　　程然和那满桌子的菜呆了许久，最后起身的时候下半身都有些僵硬的没了知觉，险些摔倒，管家上前扶住他，站稳以后程然收回了手。

　　出门的时候他回头，夏希颇爱临湖的那面，这时那个房间的灯亮着，程然眼睛还是有点湿润，那光看的让他觉得刺眼。

　　关上车门，边升起了车窗，车开始行驶，程然看到景物快速后退，直至消失在夜色中，他对司机说：“停车”。

　　车缓缓停下。

　　“那人呢，坐到我后面来，我看看”。

　　司机对着后面上前询问的人说了两句，然后，有人敲打着后面的车窗，程然摇下一点，点了点头。

　　一个中年男人鞠了个躬上了车，拘谨坐在另外一边，低着头离程然很远。

　　程然打开灯，很憨厚很老实的模样。

　　程然问道：“跟着你师傅多久了”。

　　男人唯唯诺诺的道：“差不多七八年吧”。

　　程然道：“怪不得那汤做的那么好，那时候就是你师娘教你做的？”。

　　男人一愣，抬头看了他一样，又低下头，点了点头。

　　程然偏过头打量他：“你难道不觉得，娶了你师娘，周围的人会怎么说你师傅在地下难道不会觉得寒心吗？你早就喜欢你师娘了吧”。

　　程然说：“这人真是个傻子”。

　　司机笑了笑，搭腔道：“可不是，他喜欢他师傅，他师傅喜欢女人，死了以后，他居然娶了他师娘，大概以为这样就能和他师傅在一起吧”。

　　这话让程然一愣，然后他沉默了一会儿，车开到了他位于市区的四合院。
　　这是夏希以前送给他的。
　　那时候，他躺在床上，不满的对夏希说：“像个盒子一样，我又不是死物还得装在这里面”。
　　夏希咬着他的下巴，厮磨着问他，“这像不像一个字？”。
　　“像一个口”。
　　“这个口是心的形状，现在这里面装了一个人，变成了囚”，夏希把他的手放在左胸前，虔诚的吻着他的手指尖。
　　愿心造一座牢，囚得一人心。

　　他想着，眼泪又热着漫过他的眼眶，背对着司机说：“你去跟他说，把孩子和家里人接到这边来，给他在附近找一个住的地方”。

　　院子里面放着京剧，程然哼着曲，一个人走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