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欲尽已染夏》墨殇色

16、就是这样

　　就是这样的
　　那些惊心动魄的经历，撕心裂肺留下的痕迹，都不会留下什么，结局往往就是这样能预料，但却不可信的发生，是的，就是这样。

　　按百分制来算，夏希在陈染眼里，皮囊的分数和智商的分数一样颇高，陈染觉得人不会太完美，夏希因为过于完美，到了陈染眼里也就成了不完美，他的智商和情商不在一个分数线上。

　　那只猫还是聒噪的叫着，叫的陈染也跟着烦躁起来，他半躺在床上，靠着床头问蹑手蹑脚进来的下人：“是程然来了吗？”他问道。

　　这只猫应该是喜欢程然的，嗅着他的气息，所以开始不安，他回忆起那天在车上，透过玻璃窗看见夏希牵着手的那个男人，他是朝气的，带着晨曦的第一束光，美好而温暖。

　　下人不答话，只轻手轻脚的靠近猫，准备把猫抱走。

　　“把它抱到书房去吧”陈染开口，“这样，也能让它安静些”。

　　下人愣了下，轻轻的抱起猫，关了门，陈染听到“咔哒”一声，那是锁回位的声音。

　　书房里，程然从被人带进来就一直沉下脸，在书房里见面，他是客，他迫不及待的想见夏希，这代表什么。
　　夏希走进书房，吩咐完下人准备茶水，那是一种待客的样子，他的侧脸，还是优雅的举止，越长越漂亮的线条，被造物主偏心精雕而成的五官，而住在里面的人呢，还在吗？

　　夏希有些不想面对他，不是怕，夏希从不逃避，在什么时候都是冷静的，他的节奏永远沉缓而有力，只是不想面对，不想而已。

　　程然脱下外套很自在的搭在椅子上，拒绝了下人准备接过外套而伸出的手，尽管书房摆设是按照夏希喜欢哪一种而布置的，但这是陌生环境，陌生的仆人，太空太大。第一次让程然觉得夏希有关联的东西却和自己无关。

　　他微笑着站起来，如主人一样的观摩着书房的一切，他的手指摩挲这一件装饰品，下人很有礼貌的走过来，跟他说这是主人收藏很满意的一件，言下之意就是让他收手，，程然很自然伸手亲昵搂住夏希的脖子，对刚才让他收手的人很大方的一笑。
　　“怎么过来的？”，夏希一副居家打扮，拿起桌子上的酒器，倒了一杯递给他，同时也挣脱了他的手。
　　“这房子问索奕他们家买的吧，我今天碰到他了，他说你神神秘秘的要了套房子，给了我地址，先让我过来看看喜不喜欢，哪想到这里都布置好了”，他吸了口气，耸了耸肩把酒一饮而尽，他想证明这是给他地方，属于他和夏希。

　　只一杯，他的目光此刻泛起一丝涟漪，却没有和夏希目光上的交汇，夏希穿着居家服，那种距离感都因此而拉近了似得。

　　听见程然讲完，他晃动着酒杯，然后又放下：“以后，不要来这里，你要的话，我可以买其他的送给你”。
　　晚餐时夏希让人送到书房的，两人坐在长桌两头，夏希很安静的吃着饭，程然有一句没一句的说着。
　　上了一道甜汤，程然看了很是喜欢，甚至有点欣喜：“这菜你还记得吗，原来读书的时候我们经常吃，不过后来只有我爱吃了，你高中上完你好像不喜欢吃甜的东西了，都不怎么吃了”，他高兴的站起来，拿过小碗，盛好，端到夏希面前。

　　“吃一点吧，就是不知道这个厨子有没有我们吃的那家做的味道好”，夏希依旧是面无表情，但还是接过了他的碗，也握住那只手。

　　他说“那家不在了”。

　　程然像是幻听了一样，“什么？”。
　　夏希说“不在了，你走了以后我去过两次，有一天去，突然就不在了”。

　　程然喉咙突然堵住了，张了张嘴。

　　夏希站起身，俯视着他，像是电影里面复古调的旁白：“知道吗，我当时就想我得找到这个地方，为了你。”

　　他语调转暖，像是回忆，“我找到了那家人，只剩那个女人了，她的丈夫死了，她已经另嫁他人。我问她能重新开那家店吗，她说不能，他说有些事情变了就是变了，路可以走第二次，人却再也回不来了”。

　　夏希边说边牵着程然的手，慢慢的走向长桌的另一头：“现在，我才了解那句话的意思，我执着的不放手的东西，也许只是执着的想找到当初的那条路，没有如果，没有假设，结局往往就是这样能预料，但却不可信的发生，是的，就是这样”，然后他放开了手，程然瘫在椅子上。

　　夏希优雅的擦拭了嘴角，“慢慢吃，多少吃一点，吃完了，会有人送你回去”。

　　然后他走出了那道门，像是程然当初离开的那样，没有回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