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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麝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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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已是夏末秋初,院子里的叶子梅都败了,茉莉却是开的极好的。玉露便让人又去移了些茉莉放在院中,沁雅芳香。且茉莉理气和中,开郁辟秽。取新鲜茉莉泡水喝,焉是满嘴清香,怡然自得。
这日张太医一早便来蓼汀斋与泠婕妤请脉,太医一进门便道:“娘娘这院内味道馨香,不过却是奇怪的紧,老臣嗅着,貌似不止茉莉一种香味。想是参杂着不同的味儿呢!”
“是吗,那太医可能嗅出这其中味道。”
“这味道只是熟得很,又是和茉莉混在一起,一时竟想不起来是什么味道,待老臣多嗅嗅。老臣先给娘娘请平安脉吧。”
“嗯,那太医多想想。”
张太医请过平安脉后,便于廊中细嗅,不多时太医忙进来回话:“回娘娘,老臣嗅着道很像是麝香的味道。”
“什么,麝香?这茉莉怎生出麝香的味儿来了?菊萫,你且随太医去瞧瞧。”
“是。”
不多时,菊萫与太医进来,慌张的道:“禀娘娘,麝香味道是从那茉莉盆中的土中散发出来的。”
“回娘娘,臣想,应是那土中参杂了麝香粉末,这香味被茉莉花香盖着不易察觉,若长嗅此香,则胎儿不保。”
“这土中是如何能掺着麝香粉末的,菊萫,去把尚寝局的司苑给我找来,我好好的问问他。”
此时,婉美人便也来至蓼汀斋,见玉露与太医皆神色紧张,便问道所生何事。
片刻之后,尚寝局的何司苑便进来,道:“娘娘万福。”行万福礼。
“何司苑,本宫且问你,你要如实回答,若是有半句假话,你便自求多福吧!”
“娘娘尽管问,下官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我且问你,我院子里的那些个茉莉,可是从你那里搬来的?”
“这后宫一应花草皆是出自下官这御苑司,娘娘这里定是了。”
“那本宫与你往日无怨近日无仇,你为何要害本宫呢?”
“娘娘真是折煞下官了,下官何以会害娘娘,娘娘这话又是从何说起呢?”
“那为何从你那移来的茉莉,土中竟有麝香?如今本宫有孕在身,最是嗅不得这麝香!偏这土中有,你说,这不是你要还本宫还是什么?”
“娘娘恕罪,下官果真不知这土中之事,下官即刻给娘娘换掉。”
“放肆,你这掌司是如何当的,婕妤娘娘院子里出了这等害人之物,你换掉便想了事了吗?这次发现了便换掉,过两日再掺进来。这如何使得?”
“下官确实不知,娘娘明察。”
“行了,你把那些个茉莉都更换了吧,只是动静轻些,莫让外人知道,若是我耳朵里听见一个字,便是仔细你的皮!”
“是”
“下去吧。”
“姐姐,你为何如此容易便放她回去了?”
“我与这何司苑素日并无来往,也无仇怨。他便是想害我,也不会傻到这么明显的在花上做手脚,我断定这麝香定是出了御苑司才放进去的。只是这些个花儿出了御苑司便送往我这蓼汀斋了,路上不曾停过。这些浊物又是如何混进土中的,我倒是想不通。”
“到底是谁这么急着想置你我于死地的?”
“我前儿才有了孕,今儿便有人已经等不及了。”
“姐姐,如今看来,日后你的饮食起居,都得十分小心才是。”
此时,只见贤妃娘娘进了院子,“哟,妹妹这儿是要大兴土木吗?怎么搬花弄草的呢?”
“贤妃娘娘万福,也没什么,就是这些茉莉开的不胜,我便让她们换些开的好的拿来。”
贤妃娘娘牵着我的手,美颜笑眼的道:“我早看着妹妹是有福之人,你瞧瞧,这便有了喜了。”
“娘娘说的哪里的话,这都是皇上可怜我罢了!这孩子来的到不是时候。”
“妹妹这话是为何呢?”
“娘娘还不知道吧,如今嫔妾有了这孩子,宫中的姐妹们好像并不怎么喜欢呢,横竖想帮嫔妾把这孩子打了,等来日他们想着了,嫔妾才敢再有孩子。”
“是发生了什么事,妹妹且与我说说,我也好替妹妹做个主!”
“嫔妾前儿刚移了些茉莉来这院子,想着安神也好。谁知这种茉莉的土中竟掺有麝香粉末,想是嫔妾不知得罪了那位姐妹,如此不容我与这腹中的孩子呢!”
“是谁这么大胆,敢碰皇子?妹妹别急,怎么说你也是从我宫里出来的。我替你去跟皇上说去,左右得让皇上给你个公道,也好安胎。”
“娘娘的好意嫔妾心领,只是皇上朝政繁忙,姐姐又总得帮着皇上。我这些个琐事,就不烦着娘娘和皇上了罢!”
“娘娘尽可放心,姐姐这儿离我的云锦阁不远,我常来姐姐这帮他敁敠着些罢了。”
“你二人真真是姐妹情深,也罢,这宫中不比别处,妹妹凡事还是要多加小心。
,日常吃食皆让太医检过了才可食用,切不可混吃。”
“谢娘娘关心,有娘娘关心,臣妾的孩子,定能安然无恙。”
“妹妹,你不知道,自你搬走后,本宫真真就成了个孤魂野鬼了,日日吃饭也没个人陪,皇上也只有朝政事难时来本宫这里商议对策。议完了事也不多在本宫那里过夜,一个月林林总总也只有三四日在本宫那。本宫烦闷的时候,也没个人再说些体己话的,真真是想妹妹呢!”
“娘娘若喜欢与嫔妾一处,嫔妾日后便多去给娘娘请安,就是娘娘莫要厌我惊扰才好。”
“瞧妹妹说的,妹妹能来我求还求不来呢,哪里还敢厌你呢?”
“娘娘即如此说,嫔妾日后便常去娘娘那里坐坐。”
“嗯,行,本宫这便回去了,妹妹你就好生养胎吧。婉美人,你就多替本宫照顾泠妹妹吧!”
“是,嫔妾自当是尽心照顾。恭送贤妃娘娘。”
贤妃走后,影儿便纳闷的问起我来:“姐姐因何对贤妃娘娘和盘托出呢?如若这麝香粉是她放的,姐姐这么说,岂不是给她透了信儿了?”
“贤妃若想置我于死地,我也活不到今日。当时我在她的东兰轩住着,日日吃用在一处。她若是真的想我死,又何苦等到今日呢?我说与他听,也是想探探她的口风而已。”
“姐姐想如何查麝香一事。”
“我总觉着,这麝香定是移来蓼汀斋后,被人后撒入土中的。”
“如此说来,定是姐姐身边的人中有内贼。”
“若真如此,那我岂不是日日处于水深火热之中了。”
“曹贵妃多日与姐姐不和,我想着,此事一定是曹贵妃指使姐姐身边的人做的。”
“我也是这么猜度的,只苦于没有证据。为今之计,只有先抓着这个内贼,再问出外贼。”
“如此甚好,如今院中花儿尽换,想是那人定会再将麝香埋于土中。不如叫姐姐宫中的小方子,等着夜深了藏于廊下,等上几日,定能抓他个不及。”
“嗯,如此守株待兔,也不失为一良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