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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两子全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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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时分,玉露正欲脱衣卧了,谁知皇上竟来了。玉露道:“皇上今日不是翻的宜美人的牌子吗?如今不去芙蓉斋陪宜姐姐,来臣妾这儿做什么?”
“朕是翻的宜儿的牌子,也去过了芙蓉斋,却心中甚是想着你这娇媚之妻。朕也想着今日且就在芙蓉斋睡下,明日再来看你,可一闭上眼睛,心中脑中满是泠儿。无奈朕只得伤了宜儿之心了。”
“皇上真是薄情,即想着臣妾,为何不翻臣妾的牌子。即已翻了她的牌子,又想着臣妾做什么?如此来来去去,岂不是伤了臣妾与宜美人两人之心了。如今皇上翻了宜美人的牌子,却终来我这儿,来日宜美人见了臣妾,岂非要刁难臣妾了。皇上如此做,却是给臣妾找了麻烦了。”
“泠儿说的是,都是朕的不是,日后若是她寻你的不是,你便替朕多担待吧,朕知道泠儿最是蕙质兰心,菩萨心肠了。”
“罢了罢了,皇上如今即已来了,便准备睡下吧,想必皇上也乏了,臣妾为皇上更衣吧。”
“好泠儿,朕就知道你最懂朕的心了,怨不得朕总也忘不了你呢!朕与你这儿,真真是有归家之舒感。”
皇后娘娘今日偶感风寒,不便操劳,故各事宜皆由德妃娘娘掌管。皇上初登帝位不久,妃嫔自是不多,如今只有皇后、贵妃、德妃、贤妃,沁贵容,乔修媛、美人三位、才人六位,即总总算算不过十几人,事情也不多。
进来每日泠美人与婉才人择了果子与贵妃送去解渴。宜美人也是每日烹制银耳莲子粥与贵妃食之。大约有个十几日,这日忽闻曹贵妃腹痛难忍,恐是有滑胎小产之险。泠美人与贤妃娘娘婉才人赶至明寿宫,见皇上在院中左右踱步焦虑无比。皇后德妃等也在院中等候
约等了几个时辰,太医出来道:“微臣无能,娘娘的胎怕是保不住了。”
皇上大怒:“前些日子还好好的,今儿怎么忽然就小产了呢!你这太医是怎么当的,贵妃娘娘的胎是你保的吧,狗奴才。”
“下官无能,想是贵妃娘娘近日吃食过寒,微臣只是按例给娘娘开安胎的方子,并无差错。”
“贵妃近日都吃了什么不该吃的东西?”
“回皇上,贵妃近日除了正常饮食外,每日只额外进食了宜美人的银耳莲子粥与泠美人择的果子,再无其他。”曹贵妃的侍女答道。
我与宜美人急忙下跪,宜美人道:“皇上,臣妾每日做银耳莲子粥只为给贵妃娘娘安胎,怎会害娘娘滑胎呢,此事定于臣妾无关呐!”
宜美人言下之意是将这罪名全数推与泠美人了。
“皇上,臣妾也只是择了新鲜果子与娘娘止渴,臣妾没有害娘娘之心呐!”
“你们各有各的理,那贵妃的孩子难不成是自己掉的吗?”
“皇上,下官想着如今春夏交替,换季之余,自是易生些病出来,贵妃娘娘本就有孕,抗力稍差,且未过头三月。杏仁确为安胎之物,之时果子却有寒热之分,想是此胎本就易滑,再吃些寒性的果子。便如此不保了。”
“既如此,泠美人!?”
“皇上,臣妾无意之失,臣妾不知果子有寒热之分的。”
“太后驾到!”
正在这时,太后的步辇进了明寿宫。
“哀家听说曹贵妃小产,到底是怎么回事?”
“母后,朕正在查此事。”
“太医,到底是怎么回事?”
“回太后,是因为泠美人送给贵妃的果子是大寒,导致贵妃小产。”
“泠美人……”
太后,臣妾是无意的!“
“有意无意的,现如今贵妃已小产,你便在此跪读经文赎罪吧。泠美人无知至使龙裔有损,罚俸三个月。”皇上用无情的眼神看着玉露,寒意渗进她心底。只觉无限的委屈,泪珠已挂满脸庞,眼前这个人,哪里还有与她朝夕相拥的一丝怜惜。
“臣妾遵旨。”无奈叩头谢了恩。
“太后娘娘,泠妹妹也是好心,只因不懂食物之性才铸此大错,且龙裔左右已失,皇上也已经罚了妹妹三个月俸禄,我愿与妹妹抄写经文,为未出世的小皇子超度。就莫要再罚跪了吧,地上寒凉,跪久了会伤了妹妹身子。”贤妃娘娘帮我开脱道
“无论他是有心无意的,皆是有错,不罚跪恐难消贵妃失子之痛,泠美人且在此诵读经文,补你无心之过。”
疏影妹妹也求情道:“太后,妾身人微言轻,但也要为泠姐姐求个情……”
“哀家意已决,你们谁都不许再求情了,不然便与泠美人同跪!”太后狠狠的抛出这句话后便进了绛云阁内。
“姐姐莫觉孤单,妹妹陪着你跪!”疏影在玉露旁边跪下。
“好妹妹,你快起来,地下凉。姐姐知道你的心意,你又无错,何苦陪我受这等罪呢!倒叫我心里不安了。”
“姐姐即如此说,我更要陪着姐姐了,姐姐无需不安,罪不罪的,你我姐妹情分岂是凡物可比。”
“也罢,你即坚持,便陪我一个时辰便回去吧!”
“好。”
贤妃也上前来劝说:“妹妹莫怕,皇子已失,太后也只是罚跪,可见太后皇上心里到底是有妹妹的。皇上刚有失子之痛,如今正在气头上,妹妹且先受些委屈,等皇上气消了,自然如从前般待妹妹。”
“娘娘方才为我求情,如今又这般安慰我,娘娘的大恩,玉露必不敢忘。”
“如此,本宫便先回去了,等皇上免了你的罚,便快些回来吧。”
“谢娘娘,娘娘慢走。”
影儿陪着玉露跪了一个时辰,左右便回去了。
如此玉露从申时跪至戌时,诵读经文至口感唇燥。皇上早早儿的便走了,不知是不是早忘了泠美人还在这跪着呢。玉露正诵读经文,腹中隐隐传来绞痛,愈来愈厉,竟痛至浑身发抖,不觉昏阙了过去。
待到醒来之时,玉露已躺于自己的床上,只见皇上,皇后,贤妃,德妃,疏影皆在床旁看着玉露,皇上关切的握着玉露的手,眼内皆温柔疼惜之情。见玉露醒了,便似重石落地般吐了口气道:“阿弥陀佛。”
玉露只觉口内发干,只得费劲吐出一个“水”字。芸儿立即端来了钟子。却听到皇后说道:“美人醒了便好,身子如此娇弱,美人要好好调养了。贤妃也要替本宫好生照顾美人。”
“是,臣妾定好好照顾泠妹妹。”
“美人好歹醒了,我们都回去吧,也好让皇上与美人说些悄悄话。”
“嗯,你们都随皇后退下吧!”
“是,臣妾告退。”
待他们都退下了,玉露便开口道:“皇上,我这是……怎么了。”
“泠儿,如今朕心里却有几千几万个后悔,朕不该让你跪那么久的。”
“皇上,我到底是怎么了?”
“你也是糊涂女子,自己有了身孕,却不知道吗?如今朕已失文姬之子,又失了泠儿之子,如此二重失子之痛,你叫朕好不痛心呐!”
原来是怀孕了,如今孩子也没了。玉露心里一下涌上了浓浓的伤心之情。
“原是臣妾不好,近日身子是有些不适,总是腰酸痛楚,竟不知已是有喜。”
“你即觉腰痛,难道月事多长时间没来也不知吗?”
“臣妾原是体虚,月事本就隔三差五的才来。臣妾前儿犯下大错,害了贵妃娘娘的孩子,如今定是那孩子路上孤单,索了臣妾的孩子去与他作伴,都是臣妾的报应!”说时已是淌下两行热泪。
“莫要再说这报应不报应的,朕知你心痛,朕也心痛。孩子没了,以后还能有,眼下你莫要太伤心,以免过于惊悸忧思伤了身子。”
“臣妾的孩子没了,臣妾伤心,可臣妾更伤心的却是皇上的无情,臣妾始终忘不了皇上厌恶臣妾的眼神。”
“朕当时是心痛的昏了头,朕知道你心里委屈,朕跟你保证以后再不那般眼神看你,如今你失子,朕自是要补偿的。王德才!”
“奴才在”王公公从门外跑来
“着,泠美人封为婕妤,配宦官,赏蓼汀斋。”
“是。”
“泠儿,等你身子大好了,便搬去东边蓼汀斋住下吧,这东兰轩虽什么都不缺,到底是小了点,不如那边宽敞。”
“谢皇上,臣妾见皇上面露疲色,都是臣妾不好,让皇上操劳了。想必皇上乏了,不如早些回去歇息吧。”
“嗯,朕看着你没事了,心也就放下了,如此朕便回了,芸儿菊萫,好生照看你们主子。”
“是”
皇上走了,玉露便细细问了芸儿近日所发生的事,原来那日她跪的太久,便昏阙倒地,芸儿忙跑去找皇上,找了太医来瞧,下已尽红。玉露昏阙了五夜四天,皇上每天下了朝便先去曹贵妃处探望,再来东兰轩看泠婕妤,夜里便伏在我床边睡去,早上便又去上朝。且每每看她皆是款款深情。怨不得皇上面色微有苍白,原来一连几日没有好好歇息。玉露心想原来皇上待我之情深并不比我差,那些个委屈又算得了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