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段穆 ...
-
“你疯了！楚未，你清醒点！你做的这是什么傻事？！”裴幽的眼泪在那时看到楚未的时候再也无法忍住，那种空洞的可怕的表情，让她比知道了楚央死去的时候还要感到心痛百倍。
空洞的就像一张白纸，再也没了绚丽，甚至就连简单的线条也没有。
“她不在了，这座房子也没有什么意义，就这样吧。”嚣张的红光突然照亮了他惨败的脸，表面看上去和平时没什么两样，但是却能让人疼的揪心。
裴幽在来的路上想象过楚未各种各样的反应，但是却没想到.......
那个冷冰冰的人，平日里好像什么都不在乎的人，手术时即使遇到再大的风险时也能冷静应对的人。
他居然，亲手烧毁了和楚央居住了10多年的小阁楼，然后就这样静静现在不远处看着房子一点点坍塌，一点点化为灰烬。
身旁的楚未让人心痛的不知道拿什么安慰才好，可能所有的安慰和话语对他而言，都是那么苍白无力。
未央未央，如果一个不在，另一个要怎么支撑？或者说，怎么生活下去？
其实楚未比任何人都要痛，痛到让人看不出他的痛，他的在乎。
之后的裴幽忙的不可开交，为了应付警察，她不知道从自己账户里掏了多少钱才把事情摆平，不知道前前后后请了多少人吃饭。等到她再想努力试试去帮帮楚未的时候，她才发现......
楚未真的很正常，简直和过去没有什么两样。
没有丝毫过激的行为，没有耽误任何一场手术，依旧是那种冷冷清清的样子，依旧那样深得人心。
裴幽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眼睛亲眼所见的一切。直到楚未扯了扯裴幽的脸、然后把一张金色的银行卡摆在了她的桌子上，接着吐出了“还账”两个字以后面无表情地走了的时候，裴幽才真正接受楚未丝毫没变的现实。
直到半年过去，裴幽内心那份难以释怀苦涩一直锁住她，甚至有时呼吸的瞬间心都在抽痛，可平时她也只能装作什么都没发生，从没在楚未面前提起“央”这个字。
正是如此，她才无比清楚，楚未心中藏起的东西，到底有多么沉重。
如果他现在又因为楚央的原因而被肖宸伤害的话......
不知道眼泪为何又落了下来，烫得裴幽的心生疼。她踩着高跟鞋就直接一路狂奔到了夜帝KTV的停车场，却只看见了一张黑色的宝马越野刚好离开了出口。
连忙拨通肖宸的电话，却被一次次摁断，直到后面就开始一直占线，她知道一定是肖宸把她的手机号拖进了黑名单。听着电话里机械的提醒音，裴幽一下子脑袋彻底空了。
换了一只手机，裴幽只好拨通了一个她其实永远都不想再联系的电话，但是，为了楚未，她已经顾不上那么多了。
“喂？”
电话那端的声音就像大提琴在演奏一首低沉的咏叹调，光是单音就如此扣人心弦。
裴幽不由咬紧了下唇，终于还是出了声。
“段穆，我想请你帮个忙。”往常自信满满的语调此刻带了些颤抖，如果让小易和夏淳他们听见，一定会无比惊讶吧。小易一定又会用他那调侃的搞笑语调，然后一脸惊恐地看着她说
：
我们裴女王也会被人吓到？连楚大帅哥都能制服的红桃女王被吓颤了？！
“你是谁？”电话那边的声音依旧动听，但冷漠疏离的语气让裴幽感到心自己的脏就像被人紧紧攒住了一样。
“我......”
“裴幽，有话快说。”似乎终于认出了电话那端有些吞吐的女声，段穆躺靠在沙发的扶手上，语气里带着明显的不耐烦。
裴幽稳了稳心神，不由回忆起了一幅她正躺在病床上，楚未用他的一只手狠狠压在了她头上时的情景。
“在乎吗？痛吗？那就学会别去在乎，别去为了一个男人伤神。不清醒的话要我帮你清醒清醒？”熟悉的冷清语气，却让裴幽心里暖暖的，回忆让慌乱的心一点点平静了下来。
是啊，对方都不在乎，她又何必在乎？
她应该尽最大努力把肖宸想干的事查清楚。
“帮我调查一下肖宸近期的所有情况，包括住址和他的作息时间，尽量详细。”
“呵，为了这个你特意打电话来给我？终于等楚央死了你打算对肖宸下手了吗？裴大小姐，去求你们家的老爷子直接帮你们订婚不就更好，看来你现在终于学会了假矜持。”段穆搅了搅杯子里热气腾腾的咖啡，有些意味不明地说道。
“老规矩，帮我这个忙，两周后你们和洪帮的火拼我会帮你搞定医疗，你的手下直接送来我们医院。”裴幽的语气恢复了一贯的自信豪爽，只是心里却还是不由多了几分苦涩。
“好。”几秒的沉寂过去，段穆吐出了一个单音就直接掐断了电话。
她要保护楚未，绝对。
—————————————————————————————————————————-
“我妈她现在在哪？”楚未看着车外飞快经过的一盏盏路灯，似乎有点心不在焉。
“在该在的地方。”肖宸随意地找了个一个明显带着敷衍的答语，一边开车一边有意无意地观察着楚未。
“你不怕老爷子吗？”拉了拉有些紧的安全带，楚未干脆直接把它解开了。
嘴角带着一丝好笑，肖宸不知道楚未在慌乱些什么，一向冷静的人慌乱起来竟然又几分......可爱？虽然楚未表面上让人看不出来，不过肖宸就是有这样的感觉。这一点和什么都写在脸上的脸上的小央完全不同。
等等，他在干什么。
肖宸突然想起了自己的这番打量是有多么的荒谬。伸手轻轻掐了掐鼻梁，看来他自己也不怎么冷静。
呵？老爷子？也许半年前还会有所顾忌，现在，只是无足轻重的程度罢了。不过，他现在还暂时不会动裴家。
“我让卫白通知老爷子了，他没反对。把死去未婚妻患有精神病的母亲接到更合适的地方疗养，有什么不对吗？”
“肖宸，别动我妈。”楚未就像没听见肖宸如此“合理正当”的解释，还是固执地重复之前的话。
“那怎么不说你当时别不救小央？”肖宸语气极重地反问，也让楚未明白了他的话里的含义。
没有犹豫，楚未的表情和声音都淡淡的，却在不经意露出一份让人感到无比揪心的孤寂。
“我会承担，你的怒火。”即使，我已经丢掉了半边天。
楚未闭上了有些疲惫的双眼。
『未未，我想让肖宸快乐。』
『我知道了，姐姐。』
这还是那么多年来，楚未第一次直呼楚央“姐姐”，即使两人现在已经阴阳相隔。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段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