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对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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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未。”肖宸打开了车窗，对着楚未的背影叫到，声音音调并不算高，但他却清楚楚未绝对能够听见。
楚未完全没有回头的打算，他只装作完全没有听见，接着往前走。说实话，他现在对肖宸这个男人早就没有了之前那种淡淡的欣赏和信任之感，如果可以，他倒希望肖宸来个痛快的，一次性把他们之间的关系彻底了结了，即使那个方式可能可怕偏激到有些难以想象，不过总好过现在这种恶心讨厌的相处方式吧。
但以楚未对他的了解，对于肖宸，一刀两断的方式是绝对不可能存在的。他永远都是老奸巨猾的商人，最擅长的就是买卖并从中夺取福利和利润，然后以绝对的优势死死凌驾于其他所有同行的头上。因此他最不能容忍自己手上得不到“应有的回报”就让猎物跑掉。这种近乎掠夺的思想潜移默化地也被他用到了生活上。就算是对楚央，楚未也发现，肖宸在同她交往的时候其实总是摆脱不掉一种带着利益的违和感。
可是，现在一无所有的他，又能给肖宸什么回报？也许这个问题抛给肖宸他也未必能回答清楚。
『未未，不要伤害他。』
温柔清脆的女声又出现在了心底，小央认为他现在的行为伤害了肖宸？说实话，他对这句话并不相信，肖宸哪有那么脆弱的可笑。
可这是小央的请求。
只要是她的一句话，他现在都会一律为她达成，即使那错的一塌糊涂。
蓦然转过身，他直接改变了原本的行走路线，朝着肖宸的车走了过去，速度不紧不慢。夜风轻轻拂过他的发顶，一头碎发被吹的有些凌乱，可他丝毫没有打理的意思，让人还没来得及看清他的表情就已经站在了黑色的车旁。
肖宸没有说话，只是好似深潭的黑瞳似乎比此刻的暗夜还要暗上几分。眼神直勾勾的，甚至没有一丝避让和礼貌就摄入楚未的眼中。手慵懒地抬起放在车窗口上，指间把玩着的烟让呛人的烟味不断“光临”着楚未的肺部循环系统，这让他有些难以呼吸，身体不受控制地轻咳起来。
原本宽阔的停车场此时就好像被无限缩小了，整个空间在挤压后十分狭小，小到只剩下了这两个人。短促的咳嗽是空间里唯一的一点声响，除此之外，再无其他。
见肖宸没有话说，他实在懒得再去和他纠缠。他已经回应了小央的请求，内心的躁动也在平息的状态中，所以楚未毫不犹豫地抽身离开。
还没跨出两步，一道低哑的声音让他瞬间就像被钉子钉在了原地一般，力气一下子被抽了个干净。
“小央一向孝顺，不过你就不一定了，小央一定更想让我帮她照顾裴阿姨吧。”肖宸随手掐灭了手上的微弱火光，转过头没有再看楚未，耳朵上的耳钉随着转头的动作，转瞬即逝的光芒晃花了楚未的眼睛。
“不要这样做，我说过了，别动他们。”
“呵，他们？哪们？连最爱自己的人都忍心不救，你何必做作到在乎这个，在乎那个。”
不救？楚未从肖宸的话里抓住了一个重要的动词。肖宸认为他害死楚央是因为没救她？可他楚未一直在内心挣扎愧疚，却是因为他认为楚央的死完全是他的失误造成的，和不救确实没有关系啊。
看着楚未面无表情的脸，肖宸心底没由来地感到烦躁，伸出右手触到了楚未的发丝，狠狠地一把拉住，让他的头被大力压着伸进了车内，因为重心不稳，楚未的身体一下子重重撞到了关闭的车门上，条件反射地闷哼一声，可肖宸完全没有注意。
“楚未，你欠小央的，欠我的，你怎么还？”肖宸的呼吸很近，楚未甚至能闻到肖宸身上淡淡的古龙水味。没有躲闪和逃避，清冷无波的眼神直直迎上了肖宸漆黑的眼。
“小央的死果然对你来说根本不算什么，”更加用力地从后面压住楚未的脑袋，“你比我还要冷血，所以我要为小央狠狠撕下你的冷静和伪装，让你在我面前痛哭求饶。”
“肖宸，你疯了，真的没必要。”楚未的声音淡淡的，似乎带着平静人心的力量，但现在在肖宸这里偏偏起了反作用。
“楚、未，明明骨子里肮脏至极，现在又来和我摆架子？小央有你这样的弟弟真的是她最大的不幸。”一向在商场上睿智狠厉的肖宸一反常态，那张线条分明的英俊面容此刻竟有些狰狞。
多说无益。
感受到心底那个声音的紧张，楚未选择了不再说话。
肖宸再次用力，几乎让楚未的半个身子都被拉到了车里，然后伸头凑到了楚未的旁边，带着不可一世的疯狂，狠狠咬住了他圆润的耳垂。
“我会让小央看看你是怎样的丑恶。”明明近的就在耳边，但楚未却听得含糊不清。
趁肖宸因为逐渐升起的情欲而一个不注意时，楚未一拳打在了肖宸的腹部，在他因为痛而放松力道的那一秒，飞快地撤回了身体，重新直直站在了车外，为了避免再次发生刚刚的事，楚未往后挪到了肖宸怎样也够不到的地方去了。
周围似乎还有楚未头发上淡淡的薄荷味，肖宸眼神暗了暗。
“我已经将裴阿姨接出了精神病院，为了她的病情尽快缓解，我专门安排了一个地方供她修养。”肖宸扬起了一丝浅笑，那是他在捕捉猎物时志在必得的象征。
自信如他的笑容，同样还带着不可一世，以及...淡淡的嘲讽与冰冷。
楚未抬头看了看毫无星点的天空，身后的灯红酒绿明明离他好近，但偏偏让人觉得离他好远好远。
“喂？幽，我今天累了，不想开车，你帮我把车开回医院吧，我明天再取。车钥匙放在老地方。”迈开脚步，楚未走到了自己的车前，将钥匙放到了右前方轮胎轮轴的空隙里。
“未，是不是肖宸他......总之你不要离开，我马上出来。”电话另一边的裴幽一只手抓着电话，另一只对一窝还在疯的崽子们挥了挥当做道别，然后飞快抓起包就往外冲。内心不祥的感觉从楚未离开就一直缠绕着她，她必须去看看。
裴幽永远不会忘记，在她得知楚央死了的消息连忙冲到楚宅的时候看到的漫天火光，楚未就把手插在裤兜里，静静看着漫天的大火。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对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