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偷得浮生》ablfish

8、错愕

　　有一个词叫做本应
　　它的意思是理所当然
　　即你所无法认知的必须

　　那么就算你不想承认
　　我能把我们叫做本应吗
　　——季小雯

　　楚梵

　　这几天季小雯碰到我竟然也笑着跟我打招呼了，差点吓到我。前几天我刚开始跟孙惜雨一起吃饭的时候她碰到我连多余的一眼都不会看，好像我跟她有什么深仇大恨样的。现在又对我笑得这么灿烂，难道是我很好笑？
　　或许是程霄去“开导”她了？
　　那他为什么没有告诉我？
　　我有点郁闷。可能不止一点郁闷。
　　孙惜雨每天中午都和我一起吃饭，我实在是很想跟程霄他们一起的，但上次程霄对她并不怎么喜欢的样子，再加上——一看到她那副受了大委屈但是又装着不在意的样子，我又很同情泛滥，这种流言之类也一直没有消失。她跟我在一起的时候好歹他人还暂且收敛一些，我几次想要提出不和她一起，话却都淹在喉咙里了。毕竟她也很可怜，再说吧，我安慰自己，跟美女吃饭我也是很有面子的。
　　我之前还向程霄发过几次牢骚，然而次数多了，连他也不太待见我提这件事情。我一开口，他就很不耐烦的挥手——“去！去！”
　　我总觉得我是迫不得已的，但以别人角度来想又觉得这样实在有点犯贱。明明不喜欢别人，还一直拖着拖着不肯说出口。我和她可能都只是利用对方。我不知道我在等着谁介意，我只是想等到我满意的结果。

　　今天中午也照样和她一起吃饭。
　　一中在某种程度上还是管得比较宽的，比如说，午休的时间可以在校外晃荡。
　　孙惜雨在我面前逐渐也变得比较有话讲了，其实她真的是很开朗的人，至于从开学到现在的表现可能只是一时逞强而已。我两手插在口袋里，低头踢路上我双脚能够触及到的任何东西。
　　“今天中午吃什么？”她两只手背在后面，长长的头发乱七八糟的甩。
　　“你想吃什么。”我有点打不起精神，十月份的天气温温和和，让我简直昏昏欲睡。
　　她想了一会儿，“有一家火锅店，我原来和同学经常去那里。你要去么？”
　　“随你。”
　　她“哦”了一声，带我往街道上走，身边穿着校服的一中学生从熙熙攘攘变得寥寥无几。
　　走了十几分钟，我一直低头没有注意路，突然听到她说：“到了。”
　　我抬头，看到无比熟悉的招牌，有点头痛。
　　这不正是季小雯最喜欢来的地方，只盼别碰到他们仨。
　　但是事实证明，一般你越不期望发生的事情它就越是要发生。
　　虽然还是与我的想象有点偏差的——季成及不在，程霄和季小雯坐在两人座，季小雯背对他们这边，桌上摆了好几个啤酒瓶。我皱眉，肯定又是季小雯拉着程霄，下午不打算上课了吗。
　　孙惜雨已经在热气弥漫的店面里找到座位，见我站在门口，就喊了一声：“楚梵，这里！”
　　我差点忍不住骂了一句。果然那两个人齐齐往这边看过来，我本来想要打个招呼，他们却又很整齐的把头转回去了，好像一致排外一样。我手抬了一半，悻悻的放下，有点尴尬。
　　半顿饭我都吃得心不在焉，一直在往程霄他们那边瞟。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样关注自己的好友们，而对面的孙惜雨一直低头吃东西，我索性盯着那边两人看。
　　首先是程霄说了一些事情，两个人笑得前俯后仰，程霄都差点从凳子上摔下来。
　　突然季小雯好像说了一句什么，程霄噌的一下从位子上站了起来，脸色有点慌张。
　　季小雯也跟着慢慢的站起来，她转过身，脸上尽是自嘲的笑容。
　　程霄显得有点沉默，然后突然拉住了季小雯的手。
　　季小雯笑容扩大，转回去，扑过去给了程霄一个拥抱。
　　程霄半低着头，眼睛却一直直勾勾的看着我这边。
　　看着我像他之前一样噌的从座位上站起来，满脸的不可置信。
　　季小雯微侧一点头，我看到她一点点勾起的嘴角，一张一合。
　　程霄没有太大反应。
　　他只是，双手从后面缓缓回抱住季小雯，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也不曾说任何话。我脑子里嗡的一声，有点不明白周围为什么这么安静。
　　——如此的，一点一点渗入他的表情里面，如一滩死水。
　　他看着我，嘴唇动了动，像是要说些什么。
　　最终他移开视线，撇过头，我再看不到他的表情。
　　我怔愣地站在那里，孙惜雨问我的声音，连同周围的嘈杂，一起不见。

　　这算什么————
　　你们都把这当作理所当然吗————

作者有话说

　　所谓理所当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