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刺骨 ...
-
程霄
我做了一个梦。
我记得结尾，记不起开头。我一个人，在一片陌生的地方，没有同伴。我知道这里有两条巨蛇，我为了躲避它们不停地奔跑，直至梦醒仍旧心有余悸。
从头到尾那两条巨蛇都没有出现，但我知道它们在这里，就在这里。
我和楚梵的关系真他妈像极了一对小情侣，吵了又和，和了又吵。上回我们吵架的后续，开学以后楚梵和孙惜雨去看电影，回来的时候跑到我家如释重负的告诉我终于掰了。我窃笑，“孤家寡人了？”
楚梵一副苦大仇深的样子，“你还别说，我一提分手，她哭得跟什么样的，还说刚开始只是想借机上位，后来也喜欢上我了。……你听听，借机上位，什么措辞！再说了，这种狗血剧情……你觉得她到底是喜欢我的人还是喜欢我的脸？”
对这种自夸式褒贬我早就见怪不怪，忍不住讥讽他：“要是你没这张脸，估计不靠谱。”
楚梵瞪眼睛，“大爷这是人格魅力行不行？自内而外散发的气质！”
我忍不住叫道：“是，喷涌出来的气质。”
“……”
花花公子楚梵又变成单身，我们班外面有意无意经过并且撞到他的女生顿时直线上升。楚梵很快跑过来找我诉苦，“我的肩膀麻了，这年头眼睛不好的是不是特别多？”但我分明看见他眼中很浓的笑意。我的座位在窗边上，外面是校园绿化带，楚梵撑着我的桌子，嘴角的弧度一点点扩大了。
我瞪着眼睛，突然发现他的脸隔得太近了。一阵穿堂风，他的额发甚至扫到我的眼睛里。我叫了一声，眼睛一阵刺痛。我听到他着急的声音在旁边响：“程霄？没事吧！”他的手指往前伸过来碰到我的额头，旁边居然有人起哄：“哦哦哦结婚！结婚！结婚！……”
我睁开一只眼睛怒视这群无聊的人，不经意看到楚梵的眼神，一分迷惘从他眼底滑过去。
我不以为意。
中午吃饭的时候回到以前的四人行模式，季成及心心念念的学姐把他给甩了。
我是很高兴的。
楚梵也是很高兴的。
季成及苦着一副脸。
而季小雯，她一直站在我旁边，没有参与我们的对话，表情淡淡。我以为，她看到楚梵，应该还是会高兴的，却不想她是这幅脸色。
但是我沉浸于和楚梵对话之中。
吃完饭闹腾了一会儿，回到班上，果然看到那群同志们在打牌。我扶额，季小雯回初中部去了，楚梵和季成及迫不及待的冲进去。我坐在座位上看些杂书，他们打牌的地方却离我很近，在这边方便看到班主任的身影，因此嘈杂的声音几乎让我看不进东西。他们打输了以后附加惩罚，并且这一堆人最近很沉迷于对窗外喊话的游戏。我不耐烦的翻着书，那边又在起哄，不晓得是谁输了。
过了一会儿楚梵跑过来撑在窗户边上，他回头看了我一眼，那边立即又想起“结婚”的声音。我好笑的望着他，前几盘大部分喊的都是“学长求包养”，不知道他被要求喊什么，这样想着顿时有了点兴趣。
他看到我的眼神，有点幸灾乐祸，猛地对窗外大喊：“程霄我爱你！”
我第一反应是“我操”。
第二反应是被耍了。
起哄达到了一个前所未有的高度，“结婚”的呼声立即推上沸点。那边在喊：“楚梵你真的喊！”
楚梵答：“我跟程霄谁跟谁！”
一句话说的我热血沸腾，我把书往桌子上一盖，“你们这群小兔崽子，大爷来收拾你们！”卷起袖子加入战局。
打的牌是“Uknow”,包装盒上写明适宜年龄7~13岁，这群大老爷们也玩得群魔乱舞。
这牌我有经验。
我偷笑，很快手中剩一张红1。我喊了“you know”，对面的人从绿5改成了红5，我捏紧牌，考虑着要出什么惩罚。
不想，离我还有两个人的时候，突然大叫一声：“季成及，这我不好意思要坑你了啦！”手中一张+4牌出来，又喊了一声“you know”。我左边站的是楚梵，楚梵左边是季成及。季成及奸笑：“这是楚梵要被坑了！”一张+4也出来了。楚梵顿了一顿，爆发一阵大笑，又是+4。
我脑子里嗡地一下，“你们这是合伙坑我呢？！”哄笑中认命，摸了十二张牌，竟然一张王牌两张道具，我暗骂一声，这回绝对输定了。果然，之前喊了“you know”旁边的人出了一张变色牌，甚是嬉皮笑脸的问那人要什么颜色，那人飞快的将手里的牌扔了。
哭笑不得，手里有一百多分，惩罚是没跑了。结果楚梵把牌一亮出来，竟然也有两张王牌。我顿时又信心高涨的数了一遍，发现我和楚梵同样的分值。
赢的那人大叫一声“French kissing”，周围人顿时附和。我目瞪口呆，那人又道：“这样好吧，我们也不太过分了，就亲脸吧。”
哄声中楚梵咬牙切齿地大叫：“怎么，怕我玩不起？”我肩膀被人拉过去，楚梵的嘴唇近乎凶狠的压上来，在周围一片哄声中。
我脑子几乎被声音的浪潮冲垮。
他挺直背的时候我腿一软，楚梵把我捞起，周围人爆发最热烈的“结婚”声音。我靠在窗台上，任别人起哄，脸红得发烫。
我脑子里是空的。
但是我有看见楚梵的眼神。
眼底尽是兴奋和刺激。
像一盆刺骨的冰水，将我从头到脚淋得透湿。
作者有话说
第13章 刺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