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愿平安》千路

12、第十一章

　　再说大比之期邻近，沂灵就算知道自家的大哥真正的大才，今次会试又全是最公平公正的，她也不敢多去打扰于他，一心希望他能够考的很好。
　　整日里缩在她在京华里购下的宅子里，那宅子并不是很大很豪华，位置也不算太好，胜在清幽宁静，她倒是很喜欢这里。这次她有了自沂水带来的沂霜沂月，加上凤鸾军的资产，日子过得很是舒适，至少没了上次在顾家受气，分外的宁静，倒更像是在沂水的时候了。
　　却说众多的仕子举人齐聚京华，经过会试选出了三榜进士，发榜的时候整个京华的有震惊了一番。虽说每隔三年大比之期都会震动一般，怎么也避免不了的。
　　这次的结果跟前世是一样的，在沂灵的预料之中，她本就想着这次大哥能够借此之际扬名天下，在顾家也能够说的上话。顾家虽说是武职传家，但也正是因为如此，顾渔更是明白武职有多么的艰难，再者说，顾青琉本就是天纵的资质。当今朝廷又正是用人之际，他若是中了功名，身份自是不一样的。
　　自大华建国以来，世人盛爱牡丹，可谓是牡丹开时百花退避，可牡丹却不能常开，在牡丹开后，秋已渐浓，菊花便渐渐的开的盛了。菊花在大华人心中虽不及牡丹，却也是人们喜爱的花之中靠前的一种，不为别的，只因为百菊宴。
　　百菊宴本名叫做琼华宴，又称文华宴，只是因为宴会开在文华阁中，文华阁位于东门前街，占地面积极广，建筑连绵成一片，华丽峻轩，周围再没有其它建筑能望其项背。
　　每三年一次的大比结束之后，皇家便会在文华阁大开宴席，到席的不仅是三榜进士，还有世家公子，大家的千金，也都在受邀请之列，所谓才子佳人，共处一堂，总会有无数的爱情故事。
　　久而久之，文华阁的宴会便成了变相的相亲宴，又因为文华阁中遍植菊花，故而又称其为百菊宴。君不见，每次大比放榜之前，可不只参试士子心急，京华之中但凡有女儿的人家，谁不心焦，为了一方请柬愁白了头发。
　　却说顾青琉本是三甲之列，其才华本来算是三人之中的佼佼者，但不知一向稳重的圣上怎么就忽然冒了一句，这顾青琉这般的容貌，倒是活生生探花相貌，直直的扭曲了几人名次。顾青琉为于第三，探花。
　　长生本就是声名不显，这次也没能够上什么第一榜，只是考了个二榜靠后的名次，也在文华宴邀请之列。
　　到了宴开这日，沂灵早早的命人送了衣裳配饰过来，却是没说要不要前去文华阁。长生问前来送东西的沂霜，“今日开宴，灵儿会来的吧？”
　　沂霜向来爽快，“自然会到，长生少爷放心，赵小姐早早就来了帖子请小姐与她一起去。再说，小姐向来看重你，这么重要的事小姐怎么会不去。”
　　长生笑意温和，“这宴会本就不是我想要去得，若灵儿再不去，我去又有什么意义呢…”
　　“少爷尽管放心，小姐是定会去的。”
　　“那就好。”
　　“长生少爷请先行一步，我跟小姐随后就能到了。”
　　“恩。”
　　文华阁便植菊花，若真论起来，又岂只百种，一到开花时节，几乎都成了一片菊海，姹紫殷红，五彩缤纷。赵如玉久不在京中居住，又向来不与京中小姐们交好，跟那么所谓世家公子不熟，如此热闹的盛宴，竟觉得无聊。
　　“若不是爹非逼着我，我才不来这狗屁的宴会呢！幸亏有你啊，沂灵，今日只怕那些人又想看我出丑，我可就靠你了…”赵如玉拉着沂灵的手臂，大眼睛里扑闪着亮度。
　　沂灵摇头，“我自小身体不好却也是惫懒不喜欢读书的，恐是帮不了你了。”
　　“啊！不是吧，那今日惨了，娘的，大不了谁敢多说一句我就打的她开不了口！”
　　“这到也不用，”沂灵抬头在人群中看了一眼，发现顾青琉跟一几个士子站在一起谈论什么。“他你认识么？”
　　赵如玉顺着她的手指望去，看见那人精妙如画的容颜，不由得酸酸的道，“怎的不认识！那不是顾青悠她哥嘛，今科的探花嘛！我爹老是在我面前夸他，说他什么好什么的！娘的，你说顾家到底是哪来的运气。怎的儿女都这样出众。”
　　沂灵向来喜欢她这直来直往的性子，便也不介意她的些许粗俗，微微摇摇头，只道，“你便去找他帮忙，我保管今日没人能够为难于你。”
　　赵如玉翻着白眼，“你说的倒是简单，可我与他非亲非故，他为何要帮我？”
　　沂灵笑笑，“这个我自有办法，你不用担心，霜，你带赵小姐过去。”
　　赵如玉疑惑的看着她，“沂灵，你该不会是想看我笑话吧？”
　　沂灵冷了容颜，“你说什么？既然不相信我，那就算了，算我自讨没趣！”
　　说着转身欲走，赵如玉忙拉住她，“沂灵……”
　　“去吧。难道你真不相信我。”
　　赵如玉犹豫了一下，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终究是应道，“哦，好吧。”
　　沂灵看着她的背影，在心里暗道，大哥，这么好的女子，你若不抓住，可就实在是对不起自己了。沂灵对赵家如玉最深刻的映象，莫过于当时赵如玉的一滴泪，赵如玉从不哭泣，她是个真正的军人，流血，流汗，但从不不流泪。
　　当时沂灵看到她的那滴泪水，便知道，这个女子，有多么的爱着那个叫顾青琉的男人。后来，顾青琉因故被囚禁，四肢俱废无法行走，整个人苍老枯瘦卧病在床，也是这个女子，不离不弃，至死不休的一直照顾他。
　　后来，后来顾青琉死后，沂灵曾经劝说如玉嫁人，沂灵总觉得，像赵如玉这样美好的女子，不该如此悲伤，不该是这样的结局。那个时候，赵如玉早褪却了少女的跳脱，成了一个真正名动天下的冷血将军，她的笑容仍然灿烂，她说，沂灵，我这辈子都爱不了人了，有了青琉，就够了。
　　沂灵从不曾见过如此强烈的感情，深沉浓郁。就为了那一句，当时的沂灵将顾青琉的骨灰交给了赵如玉。她虽无名份，但却是最合适的人，后来的后来，到沂灵死前，赵如玉一直在边关，再未回过京华，也一直未嫁。
　　这是顾青琉比沂灵幸运的地方，他此生有一个那么爱他的女子，那么的爱他。不像沂灵，她死的时候还在想这个世上会不会有人再记得她，那么的悲哀欲绝。
　　“想到什么了？”低沉的陌生又熟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沂灵甚至感觉到那人说话时候呼出的热气扑散在她耳边。站的实在实在太近了，沂灵被惊到，抬头看过去的同时迅速的往后退了两步，神色迅速的冷静下来，直直的问道，“你是谁？”
　　心中却是非常惊讶的，那人就算是化作了灰她也不可能认不出来，只是对他的感情实在是太过复杂，一时之间竟不知道该怎么去面对了。只是疑惑，他到底是什么时候来的，明明上次的文华宴上没有这人的。
　　那人却是平静的很，没什么表情情的答非所问，“哦，我倒也想问你是哪家的女儿？怎么从不曾见过。”
　　京华那么大，你能认的完么。沂灵暗自忖道，嘴上却是不敢多说，只道，“我叫沂灵。”
　　那人眼中似乎闪过一抹亮光，一闪而逝，唇畔却勾起笑意，“你可以叫我无忧。”说着便转身走开了。
　　恰巧沂霜回来，“小姐，刚刚那位公子是谁啊？”说完看着沂灵惨白的脸色，唬了一跳，“啊，小姐，你怎么出了这么多汗，不舒服么？快坐下。”说着忙着拿帕子给她擦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