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岁总裁的九零后女友》飞鸟烬

3、第 3 章

　　结束一场会议，缪盛回到家休息一会儿拿起笔写点东西，闲下来的时候偶尔会写写歌打发一下空白的生活。一个字还没写出来缪盛忽然想去那个女孩说的酒吧看看，抓起外套驱车赶到目的地。很好笑，这个酒吧的名字就叫“那间酒吧”。
　　缪盛走进酒吧，找到一个僻静的角落坐下。与一般酒吧暧昧的氛围不同，“那间酒吧”整体气场清冷，寥落的古旧气息，连台上歌手唱得歌都悲伤的让人想掉泪，或许是受酒吧的气氛的影响，这里的人一点也不吵，每个人都有一种疏离感，有自己的空间，谁也不干涉谁。缪盛想这真是一间奇怪的酒吧，名字奇怪，内部构造奇怪，连客人都奇怪。
　　他刚进来小艾就看到他了，尽管他尽量往灯光幽暗的地方走。小艾端了一杯酒放到他面前，“请你的。”
　　缪盛端起酒抿了一口，“不错。”
　　“我没想到你会来！”小艾说。
　　“你说让我有空来找你喝酒，现在又说没想到我会来，看来你不是真心邀请我？”缪盛逗她。
　　小艾很坦诚，“是啊！我只是随口说说场面话而已。”
　　缪盛没想到她这么诚实，只觉得这女孩子坦率的很可爱。他看到小艾胸前的工作牌，调酒师，小艾。“你叫小艾。”
　　“是。”
　　“姓什么呢？”
　　“就小艾呀！”
　　缪盛没有继续追问，“这间酒吧真奇怪，客人也奇怪。”
　　“有什么奇怪的？”
　　“你看看他们，面无表情，孤寂消沉，好像每个人都处在自己的空间一样。”
　　小艾笑笑，“一花一世界，每个人都有自己心灵的圣地，这片圣地不希望有任何人进入。在这片圣地里，你可以天马行空的想象，不会有人打扰你，大家互不干涉不好吗？”
　　缪盛很不解，在他的印象中酒吧一直是放纵狂欢的地方，很少见到这么安静的酒吧。不像在酒吧而像是在朝圣。“这间酒吧的老板是圣教徒吗？”
　　小艾扑哧一声笑出来，“你真可爱！还从来没有人说燃姐是圣教徒。”
　　缪盛脸上有点挂不住，这么大的人了还被一个小丫头说可爱，虽说他看上去是很年轻吧，装装年轻人还是很像的，可毕竟年龄在那放着。
　　小艾收住笑，“这间酒吧的老板是燃姐，燃烧的燃。她年轻的时候是个问题少女，跟了一个老板五年，被那个老板拿些钱打发掉后开了这间酒吧，至今未婚，信奉金钱至上。我上个月刚来这里上班，还不到一个月。”
　　“喂，哪有这样揭老板的底的，当心你被炒鱿鱼。”缪盛吓唬她。
　　小艾摊摊手，“天知地知，你知我知，如果我被炒鱿鱼就是你害得。”
　　缪盛从她话里的意思觉得她和这间酒吧的老板关系应该不错。
　　“知道我最喜欢你演得哪部片子吗？”小艾忽然来这么一句，跳跃性思维让缪盛一时有点跟不上。
　　缪盛猜测着小艾的年纪，再想自己最后拍的那部偶像剧的名字。
　　小艾没等他回答，先给出了答案，“大漠孤烟。”
　　缪盛有点诧异，“你今年多大？”
　　“年底二十岁。”
　　大漠孤烟是缪盛八年前拍的片子，算算时间那时候小艾应该才十几岁。他在里面饰演一个不像江湖人的江湖人，故事背景就是大漠里发生的一切恩怨情仇，他落魄潦倒的前半生，满腔抱负不得施展。他挣扎，他奋斗，他拼搏，最后还是逃不脱命运的安排，依然落魄收场。那是他演得最用心的一部片子，那部片子是经纪人帮他选的，她说那个角色最适合他。他能感觉到剧中人心中的无奈、不甘、愤恨。那部片子并没有在各大卫视热播，所以知道的人也不多。而且整体基调暗黄、苍凉，对于思想前卫的年轻人应该是不喜欢看的，他不知道小艾小小年纪怎么看到他那部片子的？
　　小艾继续说：“那年我十四岁，那是我看你演得第一部片子，第一眼的感觉太深刻，这么多年还是忘不掉，我很喜欢你在里面塑造的角色。”
　　“哇，十四岁。”缪盛故作惊讶，“你还蛮早熟的。”
　　“我十四岁才知道什么是喜欢，这算什么早熟？人家青梅竹马从小就喜欢才叫早熟呢！”
　　对于小艾的歪理，缪盛不置可否。
　　“如果我说我能透过屏幕看到真实的你，你信不信？”小艾认真的问。
　　缪盛考虑一会说“信。”
　　像是自己的观点得到别人的认可，小艾忽然就开心起来，滔滔不绝的和他讨论他演过的电视剧，她很有自己的主见，每部剧都有自己独特的见解，话语犀利一句话戳中关键。
　　缪盛很久没说过这么多话，也很久没和别人激情洋溢的争论一个话题。有种酒逢知己千杯少，相见恨晚的遗憾。
　　夜深了，结束最后一个话题，缪盛该走了。
　　“你还会来吗？”小艾平静的问，没有期待。
　　“会的，等我有空就来了。”缪盛郑重承诺。
　　“那，再见。”
　　“再见！”
　　小艾没想到这么快又见到缪盛，距离那天在酒吧相见才三天。下午六点酒吧还没上人，缪盛的样子有点疲惫。
　　“不开心？”
　　缪盛懒得说话，“嗯”一声算是回答。
　　“带你去一个地方。”小艾拉起他向外走。
　　出了酒吧大门就开始跑，缪盛也不阻止，任她拉着。“喂，你在上班哎，就这样跑出来不好吧？”
　　小艾回头笑，“我是酒吧的总管，没人会管我。”
　　她在前，他在后。她高高束起的马尾随着奔跑左右甩动，像…拂尘，缪盛忽然就冒出这么个想法。那头发甩的他心痒痒的，忍不住用手顺了一下。很柔顺，发质很好。
　　停下来的时候，缪盛才把目光从小艾头发上移开。他们站在广场的边上，广场上到处都是纳凉的人。一队跆拳道的学生刚刚训练完排队离开，还有跳舞的，做体操的，都是附近的居民，大多数是五十岁以上的老头老太太。广场中心的音乐喷泉开放了，护栏边围了许多人。
　　“来过这里吗？”
　　“没有。”缪盛从来不喜欢去人多的地方，有空闲时间他会选择呆在家里，或是到无人的地方散散心，本能地对这种地方有种排斥感。
　　小艾不管不顾的拉着他往前走，围栏边都是人，只有西面一片空地没人，他们走过去站定。
　　喷泉周围霓虹闪烁，各色灯光不停变换，喷泉的样子也随着音乐的调子改变形态。音乐进入高潮阶段，水池中心忽然窜出一道三十多米高的水柱，音乐忽然停止。
　　那天刮的是东风，水柱落下来的时候，被风一刮形成一道水帘铺天盖地向西面砸来。缪盛拉起小艾就跑，慢镜头，他们在前面跑，水帘一点一点落下，打湿他们身后的地板。还是没有跑出水帘的袭击范围，两人虽不至于淋了个落汤鸡，却也是全身上下一片水气。四周尖叫声、口哨声此起彼伏。
　　小艾抹了一把脸，咯咯笑起来，“我总算知道为什么西边没有人了？原来是有埋伏。”
　　本来闷热的天忽然接触到清凉的水，缪盛的心情不知不觉好起来，“只有我们两个是傻瓜。”
　　“这样也不错，你不觉得很舒服吗？”
　　缪盛赞同的点点头。
　　“要不再来一次？”小艾提议。
　　难得缪盛兴致如此之高，“奉陪到底。”
　　无可否认，快乐是会感染的。两人再次走回去的时候，音乐还很缓和的。几个小孩子围了过来，跃跃欲试。很快音乐进入高潮。
　　“准备，跑！”缪盛小艾在前，那些小孩子紧跟其后，水落下来后，那些小孩子跳着笑着尖叫。再后来一些情侣加入其中，再后来一些中年人也来了，刚还空荡荡的场地一下子热闹起来。人们在和水赛跑，看看究竟是谁快？
　　小艾美其名曰“水帘下的惊天大逃亡”。那么多人认识的、不认识的一起跑、一起笑、一起喊，疯子一样没有形象，没人会笑话你的狼狈。
　　缪盛被这种气氛感染，他是真得很开心。看着小艾开心的样子，他想，这是一个简单快乐的女孩。他忽然觉得也许，自己还很年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