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岁总裁的九零后女友》飞鸟烬

10、第 10 章

　　再见到缪盛是一个月后，期间缪盛打过很多电话要来看她，被她以各种理由拒绝了。她用一个月的时间收拾心情，然后打电话约缪盛出来，是该结束一切的时候了。
　　缪盛接到她的电话的时候笑了，这小丫头不知道在别扭什么一直不见他，现在终于好了。街心公园，见到小艾的时候，缪盛很吃惊，才一个多月没见，小艾瘦了好多，她本来就瘦，现在简直可以用形销骨立来形容，本来合身的羽绒服现在穿上都有些晃荡，还有淡淡的黑眼圈。
　　缪盛捏捏她的脸，皱起眉。“怎么瘦成这样了？怎么照顾自己的？”
　　小艾偏过头，“没休息好。”
　　缪盛把她的脸扳过来，“你这些天在做什么？研究怎么减肥吗？那也不能这样啊，你看看你瘦的。”缪盛掂掂她的衣服袖子。
　　“我要走了。”
　　“走？”缪盛一时没反应过来。
　　“嗯，我要离开这里，离开这座城市。”
　　“去哪里？我陪你。”
　　“不用，我一个人走。”
　　“还会回来吗？”缪盛认真的看着小艾的眼睛。
　　小艾看回去，“我不会再来了。”
　　缪盛明白了，这意思是分手，就像当初他说我陪你一起看细水长流两人确定关系一样，现在说走就是结束了。
　　他冷静的问，“确定了吗？”
　　“是。”
　　“如果…我说留下来，你会不会留下来？”
　　“不会！”小艾抿紧唇，倔犟的回答。
　　“好，我知道了。”他点点头。
　　“那…再见！”小艾匆匆道别，匆匆离去。转身时的不舍全落在缪盛的眼里，缪盛孩子气的一笑追了上去。
　　小艾走在马路边上，一辆跑车停在她前方。小艾抬起头，车门打开，缪盛从车里出来，“喂，我送你回家吧？”
　　逆光的视线，小艾眯起眼，缪盛的影子与半年前夏夜的他重叠。缪盛之于小艾的爱就像流水，没有激烈的狂风暴雨，却无处不在，这种感觉让人眷恋。
　　两人隔着三丈的距离相望，几秒钟之后，缪盛微微一笑张开双臂，小艾狠狠的抽了下鼻子，冲过去抱着缪盛，搂着缪盛的脖子整个人挂在缪盛身上。
　　“傻丫头，我怎么放心让这样的你一个人走？”
　　“我想去银川。”她在缪盛耳边说。
　　“我陪你一起去。”
　　“好。”
　　茫茫戈壁，凛冽的风夹杂着黄沙打在脸上，迷离人的眼睛，鞋子里全部都是沙子。他们去的很早，只因小艾说我想看日出。缪盛便凌晨三点爬起来叫小艾，拉她一起去。
　　天还未亮，早春的天气夜还很凉，空寂的天地，两人像傻子一样站着，冻得瑟瑟发抖。四周什么都没有，只有沙，无边无际的沙地，除此之外，看不到一样有生命的东西。
　　日出的时候，小艾有种错觉，仿佛日光触手可及。当太阳真的挂在天际，小艾心里满满的全是感激，人在大自然面前很容易感动，那是对生命发自内心的敬仰，畏惧。就像那年冬天她站在科尔沁草原上一样，这片戈壁同样漫无边际，却是完完全全的两种感觉。那一次她还是在生命中最好的年纪，去看衰败的科尔沁草原。缪盛问她为什么不去呼伦贝尔，那的冬天更美。小艾说，因为它太孤寂。科尔沁没有美丽的冬天，有的只是冬雪覆盖的草地和灰蒙蒙的天气，无人欣赏，她便风花雪月的认为它孤单。而现在在这雄浑的大地上，赋予万物生命力的阳光正好，她的生命已经进入冬天，连同她的爱情。她第一次见到缪盛，隔着电视屏幕，夕阳残照，他站在茫茫戈壁，抒写绝代风华的孤寂，只一眼就烙进心里。七年后，她来到他曾经站过的地方，而他就在身边，温文尔雅，相依相伴。
　　她忽然就明白了咫尺天涯的意义，无论七年前，还是七年后，她和缪盛始终不会在一起，不会一起走下去。
　　绝望就这么铺天盖地来袭，措手不及，无法呼吸。
　　她蹲下来放声痛哭，连同多年来的压抑委屈一起哭出来，缪盛不做声的把她拥入怀里。
　　哭累了缪盛背起小艾返程，脚印深深的陷入沙地，无限蔓延。太阳已到西南角，日光笼罩的光线里，连忧伤都加倍。还是只有他们两人，原来这世间真有二人世界，不用忽视他人，不用窝在小屋里，这广袤的天地，独属于二人。
　　银川市的郊外，缪盛还在背着小艾慢慢走。一群孩子的欢笑声响起，小艾挣下来，隔着高高的铁栈栏，一群孩子在做游戏，两人三脚的游戏，一个孩子的左脚和另一个孩子的右脚绑在一起，配合默契，就能快速到达终点。小艾手抓住铁栈栏，斑驳生锈的铁渍沾到手上，她只默默看。
　　缪盛把她的手拿下来，掏出纸巾仔细擦拭。扔掉纸巾后缪盛说：“小艾你看，我的左腿是坏的算半条腿，你的右腿是坏的算半条腿，我们两个加一起就是一条腿，我们也可以两人三脚。”
　　小艾终于笑了，她的右腿和缪盛的左腿并在一起，胳膊挎着胳膊一起走，没人喊开始，就很默契的同时抬脚。我们……也可以两人三脚一直走下去。
　　宁静的马路上，两人的姿势怪异而滑稽。怪异也好，滑稽也好，只要能和你一起，什么都无所谓。只是我们像小丑一样，只是命运嬉笑的玩具，无论姿势多么怪异，它还是不满意，还是不被允许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