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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17.非典型 ...

  •   17.非典型
      他们是……最大胆的海鸟,从浪尖上的泡沫里飞出来的,这些波浪就是我们这一代的不断更新的浪潮。 ——《纽沁根银行》

      曾经有人跟刘彻说过,他这辈子,无论遇到多大的事儿都能过去,逢凶化吉遇难成祥。刘彻当时还被一群女人压制着,就笑着说,这样的人,点子太好命就短,那人摇摇头。刘彻是不相信有人会把所有的好处都占尽——哪怕是他自己,就追着问,那个人说,你这辈子最大的一个遗憾,就是不能和最爱的人在一起……
      刘彻带着签完字的离婚协议书,开车接卫子夫去民政局,一路上都在想这个事情,被割了肉也不怕,至少比刚接手汉大的时候强了很多,就当二次创业吧。可即便到了现在这个地步,他还是不想离婚,他生性凉薄,不知道一辈子最爱什么人,他只知道自己最爱汉大,为了汉大,连自己都能舍出去给陈阿娇折腾。
      卫子夫年龄比刘彻小很多,最开始他跟卫子夫在一起,并不是太认真,后来有了卫长和据儿,又为了让卫青变成自己的亲戚,方便带项目,才跟卫子夫结的婚。但卫子夫却是认真的,少女总是单纯而感性,卫子夫曾经跟他说过很多次,她最理想的爱情就是一见钟情白头偕老,他们是一见钟情,她坚信他们可以白头偕老,但是现在,卫子夫坚持要离婚,虽然他是不舍的。女人在婚姻中的付出多过男人,尤其是卫子夫,在家相夫教子,事业上放弃了太多。
      到了约定的咖啡馆,卫子夫已经在等他了,这么久不见,卫子夫看起来很憔悴。刘彻坐下来,把协议递过去,卫子夫看了一遍协议,拿出签字笔签字,刘彻已经签好了,接过自己的那份看了看,心酸的不行。
      刘彻开车载着卫子夫去民政局,临下车的时候,他检查了离婚登记需要的证件,之前这些东西都是卫子夫给他打理,从来没出过错,他不知道自己带的全不全,会不会落了东西,卫子夫在一旁看着,刘彻一个证件一个证件慢慢看,心里苦的受不了,转头看卫子夫,她在注视着他,
      “能不能不离?我不想离婚。”
      卫子夫继续注视着他,良久,终于摇了摇头,眼里有了水光,刘彻看她这样,心里疼得受不了,他知道是这个结局,之前平阳和卫青都劝过卫子夫很多次,卫子夫就是要离。
      两个人进了民政局,里面空荡荡的,没有什么人,一个保安模样的人拦住他俩,
      “没看到门口通知吗?今天下午停电,啥都办不了,赶紧回去吧!”
      刘彻没办法,又带着卫子夫出来,他要送卫子夫回家,卫子夫拒绝了,说要自己打车。
      “我明天出差,一早的飞机,要去好几个地方,得十天半个月才能回来,等回来再办吧,反正也签完了,就差走个程序。”
      卫子夫点点头,自己打车走了。

      汉大是第一个合并海外名校的国内高校,刘彻去燕京参加了最高领导人与教育界的座谈会和晚宴、出席了教育部中长期教育改革和发展规划纲要的讨论会,还受了表彰,并且在《教育报》出了两个版的专访,介绍汉大教学改革先进经验,接着又随教育部专家团去了几个省做先进经验交流。
      这一路上所到之处全是鲜花和掌声,回到长安机场,一下飞机,刘彻却被隔离了。
      刘彻一点儿都没察觉出来自己体温不正常,在机场检测体温之后,刘彻和同机的几个人被送到了集中收治非典患者的定点医院——长安传染病院进行隔离收治。刘彻身体一直强健,很少生病,这一阵子又天天开会,没有看报纸和新闻,所以起初还没太当回事儿,以为就是个感冒,过几天就能好,还问医护人员能不能先回学校交代一下工作,可进了传染病院一看阵势,又被医生很严肃地告知了情况,刘彻彻底傻了眼。
      第二天刘彻就开始咳嗽了,这不是好兆头,刘彻之前一直相信自己能逢凶化吉遇难成祥,什么事儿都能挺过去,但是这次是天运,人命再强也斗不过天命,一场大灾面前,命多硬的人也都跟蝼蚁一样,头一年李妍和曹寿都走了,李妍那么年轻,曹寿是从小玩到大的,黄泉路上没老少,这个病又像专门克他这种人的,越是青壮年平时身体强健的,死亡率越高,刘彻觉得之前自己绷着的那股子劲儿都泄了,心里挺不住了——自己这几年闹得太凶,是天来收自己了,这时候就是有天大的能耐也没用了。
      刘彻心里慌得受不了,隔离病房里有报纸,他看报纸的时候才知道现在各个学校都在封校防非典,想到自己这一被隔离了,汉大非乱了套不可,考虑了好久,先给刘平阳打电话。
      刘平阳正在布置艺术学校的非典阶段工作安排,忙得焦头烂额,
      “姐,是你吗?我是刘彻。”
      “我知道是你,怎么样会开完了吗?啥时候回长安啊?赶紧回来吧,现在非典了,各个学校都忙死了,汉大等着你回来主持大局呢。”
      刘彻一听鼻子都酸了,强自镇定道,
      “姐,你现在在哪儿呢?开车没?”
      平阳有些奇怪,
      “我在学校办公室呢,一会儿要找后勤人员开动员会,怎么了?”
      “姐,我跟你说,我昨天下午下的飞机,被隔离了,昨天发热,今天开始咳嗽了,我……我可能是。”
      平阳听了一屁股坐在地上,眼泪刷一下就下来了,刘彻听到声音不对,吓了一跳,
      “姐,姐!你没事吧!?”
      “没事儿,乖猪儿,你咋摊上这么个事儿啊!你平时身体那么好,这是为啥啊?这可咋办啊?”
      刘彻看姐姐这个情势,心里就凉了半截,女人终归是女人,真要是遇到啥突发的大事儿要扛着,再强的女人也比男人差点儿,想了想才道,
      “姐,现在都这样了,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汉大现在也得赶紧封校,估计都乱成一锅粥了,你帮我顾着点儿。”
      平阳听说到正事儿,平复了一下情绪,
      “现在我这边得顾着艺术学校,霍去病还在狼居胥呢,你回不来,汉大找谁负责啊?”
      “我想找卫青代理校长职务,主持非典时期工作。”
      平阳缓缓道,“能行吗?他刚跟霍去病交接完,也不是副校长了,只剩下教学工作了,这个学期结束人就走了。”

      刘彻想好了,就算低声下气求卫青也得求下来,现在汉大只能指望他了。没想到刚说完,卫青就同意了,还安慰他保证没事儿,让他安心治疗。刘彻给姐姐打电话,需要照顾姐姐的情绪,现在跟卫青打电话,是卫青安慰他,马上就挺不住了,
      “卫青,汉大就全靠你了,千万别让老师学生出什么事儿啊!这个病治不了,真的,我打听了,到现在为止没有一个出院的,有好几个都不行了,我亲眼看到的,人没了家里人都不能看一眼,直接装黑塑料袋里炼了,遗体告别都没有,就剩个盒子了,卫青,我有个三长两短,汉大就靠你了,我只相信你一个,霍去病还是太年轻,只做过项目,没管过学校,之前很多事我做得很过分,你千万别记恨我,都到这个份儿上了,就看在据儿的面子上,你也得把汉大接起来。你姐姐和孩子以后就拜托给你了,你多帮我费心照顾着点儿。”
      卫青听他都带哭腔了,也绷不住了,声音发颤着安慰他,让他好好治疗,保证能出院。
      过了不到半个小时,刘彻的手机收到三千元的话费充值,他知道自己的姐姐虽然是女人,却没这么细心,是卫青给充的。

      当天晚上刘彻体温上了四十度,白细胞很低,呼吸困难,他神志不清,隐隐约约听到自己手机在响,被谁按掉了。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刘彻明白过来了,觉得自己是劫后余生了。医护人员告诉他已经确诊为非典病人了,让他添家里人的联系方式,刘彻想了想,跟子夫都到这个地步了,孩子又小,就填的刘平阳和卫青。
      刘彻神志清楚了,就在床上静静躺着,这次是过来了,下次咋办?考虑了好久,管医务人员要了纸和笔,开始写遗嘱,他身体一直强健,根本没考虑过自己的身后事,这回生病,不一定什么时候说没就没了,得赶紧写遗嘱。
      刘据还小,所有财产都给到刘据名下,卫子夫代管,汉大让卫青接手,到刘据二十五岁,看刘据能不能接起来,愿不愿意接,能接就接,接不上还给卫青管理。写好日期,按了手印,还是不放心,他知道刘家都是些什么人,害怕有纰漏,就找医护人员签字,证明自己神志清楚,有行为能力,隐隐的还是不放心。
      给平阳和卫青打了电话,报了平安,查了一下未接电话记录,全是卫子夫。
      刘彻以为她急着找自己办离婚手续,又想得让孩子知道这个事情,有个心理准备,就给卫子夫回过去了,刚打过去卫子夫就接了,
      “刘彻?是刘彻吗?你现在好吗?怎么样了?我都知道了!”
      刘彻心里难受,嗓子堵得慌,
      “子夫,我跟你说个事儿,我这次可能是要不行了,以后孩子都得你照顾了,我跟卫青说了,让他帮衬着你,我立了遗嘱了,财产都给刘据,他还小,你帮他管着,汉大给卫青了,我害怕刘家人闹你们,你明天送个能录音的东西来,我再立一份口头遗嘱……”
      卫子夫没等他说完,吼道,
      “我不要什么遗嘱,刘彻,我就要你没事儿,没有你我活不了,刘彻,你没了我和孩子咋办啊?我不要那些个东西,我天天去医院看你,他们不让我进,刘彻,你现在怎么样了,呜呜呜呜呜呜,刘彻,我现在就想看看你,我就想看看你……”哭得说不出话来。
      刘彻用手捂住眼睛,手里全是眼泪。
      平复了一下,又给平阳打电话,子夫是指望不上了,得让平阳拿个录音机来,卫青的代理校长委任状也得签好字让平阳带回去。
      晚上来换床单和衣服的时候,刘彻发现自己跟别人的不一样,别人都是堆在一个车里,自己的单独叠的整整齐齐用个盒子装着,现在这个情形,你多有钱多有权都搞不了特殊,护士看他疑惑,跟他说,
      “你老婆给你送来的,说你有洁癖,受不了跟别人一起洗的,这几天天天来家属接待站送,告诉她别来也不听,你得劝劝,这样太危险了,容易传染。”
      刘彻不信,“她开啥车?”
      “开个保时捷,戴口罩看不清脸,但是应该挺漂亮的。”
      刘彻盖上换完的被子,眼泪一直往下流,他知道这个时候哭不好,但是忍不住。看着叠得那么齐就知道是卫子夫,只是自己不敢相信。以前他出差所有的东西都是卫子夫给弄,用透明袋分门别类装着,叠得整整齐齐,他让其他几个人帮着弄过,全都乱糟糟的,对刘彻的一切,没有人比卫子夫细心。
      卫子夫一天三个电话打给他,问吃的什么,合胃口吗,医院统一配餐不让送饭,是不是需要什么,每天卫长和据儿也会给他打电话,卫青和平阳打电话汇报情况。他得非典的消息,长安圈马上就都知道了,李世民和赵祯也三天两头打电话问情况,其他人也就隔三差五问候一下客套客套。
      在生死面前,很多东西都变得微不足道。

      不出刘彻所料,刘家那些叔伯兄弟到了啃劲儿的时候,根本指望不上,平阳跟卫青打开校长室的门,传真都成堆了,好在不少也发给行政办公室了,没耽误大事儿。
      卫青的副校长办公室已经转给霍去病了,霍去病不在,卫青想回去用那个办公室,平阳不让,
      “你都代理校长了,就在这个办公室吧,你回去接传真也不方便,最近事情多,哪有功夫来回跑?”
      卫青没办法,就在刘彻的办公室里办公,刚坐下分好传真,电话就响了,是教育厅卫生厅非典防治联合工作组,问汉大封校了没有,明天要过来检查。
      卫青马上组织全校副院级以上开了会,下午就封校,学生处配合各个学院管理好学生,千万不能让学生外出,统计好在外地的学生,做好安抚,尽量不让回学校,一定要保证老师和学生不被感染。散会了又跟保卫处一起看了校园环境,现在这个关头,一定得封住校,哪里需要新设门岗的、哪里需要锁门封死的、保卫处人员够不够调配,从哪里调……
      卫青忙了多半天,别提吃饭了,水都没喝上一口,晚上去礼堂开全体学生大会,稳定学生情绪,说明非典严重性,教育学生配合学校防控非典。
      第二天上午联合工作组就来汉大检查了,别的学校都封校快一个礼拜了,汉大前一天刚封完。虽然算是封住了,没什么大纰漏,但是毕竟刚封校,各种情况都没遇到,不完善的环节还有很多。工作组提了不少意见,临走的时候,负责人特意跟卫青说,
      “卫校长,咱们汉大对防非工作更应该重视啊,刘校长都感染了,防非工作一定要认真细致,各个环节都不能有差错,这个一旦在校内传播起来,后果不堪设想啊!”
      卫青又马不停蹄地按照工作组的意见找各部门落实工作,手机响个不停,嗓子都哑了。
      霍光中午去办公室,没找到卫青,下午没有课,就一直等。到下午三点卫青才回办公室,霍光问他吃饭没,卫青才想起来还没吃午饭呢。没有什么吃的,霍光包里有半袋饼干,卫青就着水吃了,边吃边看各部门报上来的物资申请。
      申请刚看到一半,刘平阳就打来电话,哭着说刘彻情况不好,卫青看她情绪激动,问不清楚,安慰了几句挂了电话,就联系传染病院,刘彻又发烧了,上四十度了,白细胞也低得吓人,呼吸困难,医院要用大剂量抗生素,可能有不良反应,刘彻昏迷不醒,需要家属马上签字。
      卫青觉得头有点晕,不敢开车,叫了一辆后勤的车,去艺术学校接平阳,平阳哭了一路,到了家属接待区,有负责的人等着,拿过来知情同意书,让两个人签字。刘平阳吓得不行,也没细看,抖着手签了,又让卫青签,卫青看了看不良反应,吓坏了,问负责人情况,负责人安慰道,不是所有病人都有不良反应,现在刘彻需要抢救,家属得赶紧签字。卫青想了想,加了一句,“仅同意此次抢救使用”,之后才签了名字,又管负责人要用药的计量,负责人也不觉得他事儿多了,这个时候,医院有责任安抚家属情绪,就写了一份计量跟卫青。
      卫青谨慎惯了,他不懂这些,平阳也不懂,他听刘彻说过,李世民的哥哥就是用药不当没的,这个不是闹着玩儿的,现在全乱套了,他得稳住。
      卫青拿着用药剂量到汉大附属医院,找专家给会诊,普遍意见都是用的量太大了,不良反应也大,但是这个病之前没遇到过,现在还是保命要紧。有几个免疫学专家建议不用用那个量,减半就行。卫青不放心,又跑到市中心医院,公立医院不少专家都调到非典一线去了,找认识的几个专家看了,也说是量大。卫青觉得还是不托底,他虽然先入为主地对唐大附属医院的专业性有质疑,但孙思邈毕竟是长安圈医药界的权威,卫青想找孙思邈看看。但这个点儿唐大医院早下班了,卫青没办法,打电话找李世民。这是卫青第一次给李世民打电话,李世民一听是他,又惊又喜,听明白情况之后,让卫青先去唐大医院等着,他让人联系唐大附属医院的专家到医院会诊。李世民很给卫青面子,把唐大专家都找来了,唐大有医科,实力也强,大家一起会诊,得出结论是药量减半就行。
      开完会都晚上十点多了,卫青对唐大众人千恩万谢,李世民看他一直接电话,嗓子哑了,站起来的时候有点打晃,一问还没吃饭呢,执意带他出去吃饭,卫青不好意思去,孙思邈在旁边劝着说这么下去刘彻没咋地呢卫青先不行了,卫青才跟李世民走。到了这个点儿,正经饭店都关门了,李世民给家里打电话,让家里做了些菜,带卫青回自己家吃饭。卫青觉得这么麻烦人家很不好意思,但是也真饿坏了。李世民一直坐在他身边,专注地看他吃饭,没说一句话。
      卫青到家都过凌晨了,什么力气都没有,倒下就睡,还睡不安稳,手机开着,不知道有什么突发情况没有,明天得去传染病院,交涉一下刘彻的用药剂量,对了,还得先跟平阳商量一下,刚才会诊的时候后勤打电话说学生都在校用餐,食堂承受不了,八点多网络中心说去上网的学生太多,站两个小时才能排上,意见很大,有两个学生还差点为抢机器打起来了……

      卫青有条理惯了,这辈子都没这么忙乱过,一个事儿刚开始处理,另外好几个事儿就来了,各院系都忙,为控制住学生不外出,加课时量,没课的时候上自习,加强查寝力度……还要上报万一不能放暑假的详细方案,公孙弘、公孙敖和张骞他们也是忙得脚打后脑勺。
      卫青感觉自己可能老了,很多事情都力不从心,好多时候反应也慢了,他害怕自己这个时候出什么状况,汉大就更乱了,所以不敢开车,都是搭学校的车。
      就这么小心着,还是出事儿了,有天下午赶着去省里开会,卫青刚处理完学生处的事情,看一车人都在等自己,就跑着上了车,右手用力关车门的时候,左手还扶着门框呢,把大拇指夹了。一车人吓坏了,都问卫青有事儿没有,卫青直说没事儿,让司机去开到医务室,包上就出来了,前后不到五分钟,还跟车上的人说,以后办事儿不能着急,越着急越添乱,好在是左手,不耽误签字。车里的几个教工看他举着指头看文件,心疼得不得了,有几个女教工眼圈都红了。

      卫青忙成这样,也没让霍去病知道,霍去病给他打电话的时候,问他吃饭没,都说吃了,问他好不好,都说挺好。他还嘱咐霍光不要告诉霍去病。霍去病到不了第二个本历年的事情,只有他一个人知道,霍去病他都没告诉,有些事情,不能说破了。国内现在疫情这么严重,霍去病在国外安安稳稳呆着,挺好。
      霍光还是打电话给霍去病了。若不是卫青在中间,霍去病和霍光不会这么亲密,霍光的手机都是哥哥给买的,还时常存话费进来,霍去病告诉霍光,自己不在汉大的时候,舅舅有什么情况,一定要报告。
      霍光那天过后连着好几天去校长办公室找卫青,只要是吃饭的点儿就去,但根本找不到卫青,他给卫青打电话,基本上都是占线,卫青一会儿还打回来,问他出什么事情了,他其实没有事儿,就是问问卫青吃饭没有,卫青这么忙,霍光觉得自己是在给哥哥的舅舅添麻烦。
      霍光很担心卫青,害怕他吃不到饭或者太累了,但是他又找不到卫青在哪里。今天上课的时候,老师说卫校长的手被车门夹了,简单包扎就去开会。同学们都很崇敬卫校长,听到这个事情,也都觉得很感动,卫校长太辛苦了,大家要好好配合学校封校。霍光觉得很心疼,想来想去,还是给哥哥打电话吧,要不哥哥该生气了。
      霍去病听霍光说了汉大和卫青现在的情况,气坏了。又怕吓到霍光,嘱咐着让他看好卫青,又警告了几句下次不许知情不报就挂了。霍去病知道卫青是什么样的人,这得忙成什么样才把自己的手夹了……
      霍去病给卫青打电话,卫青没接,过了一会儿打过来,霍去病问他为什么不接电话,卫青说在另一个屋子睡觉没听到,霍去病当时就火了,这是他第一次冲卫青发火,
      “咱家才多大地方?!你睡个觉有什么听不到的?!你那边到底什么情况?!你现在在哪儿呢?!你的手是不是夹了?!去医院看了吗?!你忙不过来为什么不跟我说?!我要回去!”
      卫青赶紧说自己能忙开,不用他回来,霍去病火气更大了,卫青温言劝了好久,他才平复下来。
      霍去病知道,卫青这样的人,这辈子可能再也不会有这么无助的境况了,这个时候,无论卫青怎么说,他都得回去。生活不是言情剧,幸福不是吵吵架摔摔门撒撒娇吃吃醋闹闹小脾气就能得到,真实的幸福需要苦心经营脚踏实地,滴滴点点日积月累,需要实实在在的实干,在对方最需要的时候,在他身边。

      霍去病回来的时候,卫青正和刘彻打电话,
      “下学期新生来了,计划也是要新建两个多媒体教室的,现在都装修好了,能不能联系厂家先把机器运过来装上,供学生上网,现在网络中心上网太紧张了,学生意见很大,网络中心的运营成本不高,看看能不能把价格降一降,还有,学生现在都在校内,体育器材也少,能不能再买点运动器材……”
      刘彻很生气的样子,打断他,
      “跟你说多少次了?这点钱你自己做主就行了,不用告诉我,想花就花,刘家有人拦着你或者说三道四,你就找我姐,钱不够也找她!下次别告诉我了!我都听说了,你是不是把手夹了?!”
      卫青正不知道怎么回答好呢,霍去病推门就进来了,卫青看到他吃了一惊,手忙脚乱之间把电话按挂了,刘彻很生气,又打了回来。
      霍去病看清了,卫青一看到自己进来就把电话挂了。电话再响,一看是刘彻,霍去病以为刘彻又为难卫青,抢过来接了,刘彻不知道是他,吼着,
      “你是不是把手夹了?!我都知道了!你去医院看了吗?!去医院看能花多长时间?!你出去一会儿汉大也不会炸了!”
      霍去病没好气儿地说,
      “姨夫你好好治病吧,我回来了,他手是夹了,缠着纱布呢,一会儿就带他去医院。”
      刘彻听到霍去病的声音,吃了一惊,
      “你咋回来了?狼居胥矿上咋办?”
      “放心吧,我都安排好了,也不是头一次回来了,我就离开一阵子,狼居胥矿还能炸了?”
      刘彻被他堵得说不出话来。
      卫青跟着霍去病上车才寻思过味儿来,他咋回来了?不是说好不回来的吗?忽然想起什么,
      “去病,你回来就直接进学校了,你咋不隔离呢?”
      “舅舅,我又不是感染区回来的,过机场测体温也没发热,根本没症状。”
      “那也不行啊!你得隔离几天再来学校。”
      霍去病知道他死心眼,
      “你跟我密切接触了,要不明天开始咱俩一起隔离吧!”
      最近疫情控制得不错,好多天没有新增病例了,气氛不像之前那么紧张,卫青听他这么说,想着两个人都隔离了,汉大咋办,就不说话了。
      去医院拍了片子,软组织挫伤了,医生忍不住问,
      “这得老疼了,你咋这么长时间才来看啊!?总这么捂着也不怕感染了!”
      霍去病心疼得不得了,看不得医生给他处理,出去药局拿药了。
      敷好药霍去病想送卫青回家歇着,卫青不肯,两个人回到校长办公室,霍去病问了需要紧急处理的文件,简单看了看,问了几个不明白的地方,就让卫青在旁边的沙发上休息。
      卫青看着霍去病在办公桌上忙碌,只要霍去病回来,自己就能缓口气儿,但是他担心他出事儿,所以一直没叫他。卫青觉得很安心,甚至有一种说不出的幸福感,这种感觉让之前的担忧消失得无影无踪,这不也没事儿吗?卫青在沙发上找了个舒服的角度,看着霍去病,一会儿就睡着了。
      霍去病看他真是累坏了,一会儿就微张着嘴打上小呼噜睡着了,怕他着凉,霍去病脱了外衣给他盖上,又害怕一会儿有电话吵到他,把自己的手机调成静音,把办公室的电话线拔了,看了看卫青手里攥着的手机,霍去病走过去,从他手里轻轻抽了出来,把电池卸了。
      霍去病静静地注视着卫青,黑眼圈都出来了,又摸了摸敷着药的大拇指。
      在这个最危急的时刻,在你最需要我的时候,哪怕排除万难,跨越千里,我也要回到你身边,跟你面对所有困难和危险,如果能防住,我们就一起努力,守卫这份安宁,如果最后防不住,就是死,我们也要在一起,因为我们会一直在一起,一辈子。

      霍去病一回来,卫青的担子就轻了,只负责开会和一部分校内协调工作,新建扩建项目都给霍去病来做。
      不到一个礼拜两个新的多媒体教室就弄好了,开放给学生上网,桑弘羊核算完成本,价格降为原来的四分之三。体育器材也是陆陆续续安装在操场上,每个班还发了些跳绳和毽球。
      霍去病跟长安的一个商场联系,学生有想买的东西,不光是生活必需品,衣服鞋子什么的都可以,商场做好报价,给学校送货上门。非典期间,商场冷冷清清的,好多东西卖不动,汉大学生的消费能力很强,商场当然乐意这么办,霍去病压了几次价格,送过来的报价比商场里的定价还低一些,学生很满意。
      卫青去了几次食堂,发现人还是多,排队排的老长,有些学生在食堂里吃腻了,或是不爱排队,就隔着学校围栏买外面小店的东西,不卫生不说,也容易感染。学校有一个新食堂,装修好了,但是设备没上来,卫青跟霍去病商量,能不能把外面受学生欢迎的几个小吃店引进来。
      卫青找几家小吃店的老板谈了,几家店都求之不得,外面的房租比汉大食堂的档口承包费贵,进了食堂,服务员都省了,离学生还近,大家早就想进到校内食堂承包档口,之前托关系找门子都进不去,这次汉大主动找过来,几个老板乐坏了。卫青跟他们说好了,约定至少在非典期间,不能涨价减量。
      几家店面补齐了相关的卫生手续,一起来汉大签合同,这次出面的是霍去病。
      几个老板打开合同吓了一跳,约定不能减量涨价条款里,自家菜品的重量配菜百分比全在上面,精确到小数点后两位。这几天卫青和霍去病让人挨家买,一样买二十份,挨个称完取的平均数。

      所有的事情都理顺了,又有霍去病分担,卫青轻松了不少。霍去病知道他头一阵子累到了,天天中午让他回家午睡。
      卫青趴在床上,霍去病帮他按肩膀和腿,
      “去病,你姨夫病着呢,卫长很担心,你有空去看看她。”
      霍去病看卫青趴在那里舒服得眯着眼睛,手上控制着力道,
      “我说过,我和你之间不会有任何人,有些事情不用总说,但不是没有。”
      霍去病小心观察卫青的神色,看他还是迷迷糊糊眯着眼睛,一点儿生气的迹象都没有,才接着说,
      “上次买条裙子就惹了那么多麻烦,再说曹襄天天过去呢,我过去干啥啊?”
      卫青迷迷糊糊地说,
      “曹襄喜欢卫长?我没看出来啊。”
      霍去病被他逗乐了,
      “是啊,喜欢好多年了,就你没看出来。”
      卫青还是舒服地眯着眼睛,应了一句,
      “嗯。”
      “舅舅,要不有空的时候咱俩一起去三姨家看看吧,我回来之后还没去过呢。”
      “嗯。”
      “舅舅,你是不是困了?不按了,我给你拿毯子去,你睡吧。”
      “嗯。”
      霍去病拿毯子轻轻盖在卫青身上,卫青还是侧着头趴着,表情毫无防备,有些孩子气,霍去病壮着胆子,忍不住虚握着他受伤的手指在他耳边唤了一声,
      “阿青。”
      还是,“嗯。”
      这不是错觉,霍去病这次回来之后就发现了,卫青不像之前那么防备着自己了,自己摸摸碰碰都没关系,刚才说他俩之间不会有任何人,要是之前卫青听了一定会不理自己,这次却没有……

      刘彻住了一个月的院,终于康复出院了,康复之后要多休息,刘彻没有到学校去,天天在家呆着,卫子夫照顾着他,卫长也天天回家陪爸爸,据儿看爸爸瘦了,很难过。刘彻好一些了,就每天开车接送据儿上学,陪他一起写作业。
      谁都没再提离婚的事情,刘家家史上有名的“卫子夫逆袭”事件,就这么不了了之了。
      非典时间,会有很多非典型的事情发生,所有人的心理和情绪都是特殊的,复杂而微妙,在生离死别的时候,很多事情都不算事情了,在危难无助的时候,很多东西都不用考虑了……

      刘彻回到汉大的时候,都快期末了,封校也解除了,走在校园里,一派欣欣向荣。汉大非典防控很成功,除了校长,再没有第二个病例。刘彻跟着卫青去新食堂吃饭,档口的老板说啥不要卫校长的钱,卫校长很着急,刘彻一边吃一边笑卫青。
      回到校长室,卫青递给刘彻一样东西,刘彻打开一看,是那块百达翡丽,
      “刘校长,我要走了,这块表是老校长戴过的,对你来说是个纪念,我一直收着没戴,你父亲的东西,应该还给你。”
      刘彻拿着表细细端详了一阵子,也就卫青相信自己那抠门的爹能有百达翡丽,他可能还不认识百达翡丽呢吧?
      “你在汉大干了这么多年,功劳不用我说了,还救过我姐的命,对我们刘家有恩,这个就当是个纪念,你带着去燕京,留个念想吧。”
      卫青不知道说什么好,刘彻把表揣在他兜里。
      刘彻看他出去了,站起来俯视窗外的校园,第一次见面,他就把卫青打了,还挺狠,这个可能就是命,开头就糟糕,结局也好不了。
      刘彻上了汉大的论坛,有个很热的帖子,《谢谢你给我美好的十年》,是一个汉大学生写的,十年前入学,到现在博士马上毕业要留校了,正好见证了汉大这十年的发展。
      “我的高考成绩不好,上不了别的学校,没办法才来的汉大。当时在高中同学面前抬不起头,聚会都不好意思去,汉大当时也不好,什么都乱糟糟的,学费又高,大家都不喜欢这个学校,都想着就是花钱买个文凭,我打电话跟家里商量了好几次,是不是要回去复读或者找关系当兵……
      我从没想到汉大能有今天,我想当时谁都不会想到,高中的同学都羡慕我,我也没想到自己会在这个学校呆上十年,把自己最美好的青春岁月留在这里,学习我最喜欢的学科,遇见我最心爱的女孩,并且,我选择今后还要留在这里,成为汉大的一份子。前几天同学聚会,大家都为汉大自豪,汉大有最好的教授学者、最好的教学管理、最好的硬件设施、最好的同学校友、最好的后勤服务……就连前一阵的非典,汉大的学生也是最幸福的,你总是在我们不满之前就想到一切,让我们在这里享受着人生最美好的青春时光,我们肆意享受挥霍着,觉得汉大有你是那么理所当然的事情,仿佛你跟汉大就是一体的……
      但是现在,我留校了,你却要走。”
      刘彻的眼睛湿了。

      张骞刚出国回来,期末学院里的事情多,必须得回来主持工作。东方朔跟张骞一个小区,张骞回来第一天就来蹭车上班。张骞开车载着东方朔刚到汉大校门就被拦下了,疑惑地摇下车窗,门卫一看是张骞,上来打招呼,说今天进校的所有车辆人员都得登记,有点忙懵了,往车里看了看,另一个是东方朔,门岗才放行。
      车开得比走路还慢,学校里满满当当全是人,张骞疑惑道,
      “这是咋的了?怎么这么多学生?”
      “你还不知道呢?”
      “知道什么啊?我出国刚回来。”
      “今天是卫青最后一节课,学生们全来送卫青了,你没看一人手里拿一本书吗?是卫青跟霍去病写的那个《矿山测量与设计》,这本书都卖爆了,各大网络书店畅销第一名。”
      张骞赶紧仔细问了,原来卫青要离职的消息,学生也知道了,在网上还发了好几个帖子,有个帖子建议要对卫老师表示敬意和感谢,送花啥的太俗了,有人提议到时候大家都在手里拿一样东西,最好是跟卫老师有关的,于是就开始找卫青相关的东西,卫青除了教材,只跟霍去病合著过这本淡青色封面的书,定价15元,八折才12块钱,学生表示毫无压力。
      这个帖子越来越火,已经毕业的校友和长安其他高校的学生全都知道消息了,都要来凑热闹,公孙弘害怕出事,人太多也容易踩踏,所以今天入校严格登记,东方朔看着学生,自言自语,
      “咋样?壮观不?赶上十里长街送总理了。”
      “小心一会儿火烧赵家楼。”
      “公孙弘吓坏了,连着在学校住三天了,害怕学生有□□,你赶紧打电话让刘彻躲躲,今天别露面,学生都说卫青是他逼走的。”
      张骞想着也是,赶忙给刘彻打电话,
      “刘彻,你在哪儿呢?”
      “我在校长办公室呢。咋的了?你回来了?”
      “是啊,昨天晚上下的飞机。你今天别出来了,外面全是学生,对了,你的车呢?”
      “在后勤停车场呢。”
      “赶紧让司机开出去吧。”
      要是有学生砸车,群体情绪就失控了。
      张骞刚挂电话,就看到卫青了。
      卫青今天一进校门,就发现好多学生啊,这是要毕业照相吗?霍去病今天去省里开会,没有送他,他就一路走着,学生看到他,都过来行礼问好,他也回礼,然后问好的学生就跟着他,有骑车的学生,一看到他就跳下车行礼问好,然后推着车跟着他走……人越来越多。
      卫青正跟身边的学生说话呢,看到东方朔从车上下来,
      “卫老师,你在这儿呢,赶紧上车,有急事儿。”
      卫青一听,以为是霍去病出事儿了,慌忙跟着东方朔上车,学生看卫青焦急的样子,连忙让出一条路,张骞的车速上来了。
      “出什么事儿了?是不是去病出事儿了?”
      “不是,是害怕你出事儿。”
      “学生都跟着你,把路都堵死了,老师的车都进不来,得有多少教学事故,不是急事儿吗?”
      卫青想想也是。

      汲黯一进教室,发现下面座无虚席,很是生气,他是第一名捕,敢缺他课的学生还没出生。
      汲黯讲了一个小时,发现下面还是安安静静,都是认真听课的模样,气得不行,扔了粉笔指着学生大声疾呼,
      “你们究竟怎么回事?都是没心没肺没下水的!都这时候了还能坐这么稳当?!汉大最好的老师就要走了!你们竟然坐得住!汉大怎么培养出你们这样的学生?!汉大要是连他都留不住,就是要完蛋了!”
      学生不知道他啥意思,有胆大的问,
      “汲老师,那咱们也都出去了?”
      “那你们等什么呢?”
      学生们一齐欢呼,人手一本《矿山测量与设计》背着包跑了。
      汲黯是总找卫青提意见,什么移动麦克电池应该用充电的,省钱环保;教学楼楼道里的应急灯不科学……别人都觉得他事儿多,但是卫青不觉得,能提意见的都是爱学校爱学生,合理的尽量都给解决了。汲黯不太懂人情世故,却分得清谁好谁坏。
      主管查课的郑当时那天还请病假了,汲黯的课都这样了,其他人可想而知,后来有学生总结过,外院各系老师用各种外语在黑板上写“卫青是最好的老师”、文学院有现场做诗歌的、很多老师课都不上了,直接带着学生出去了……

      卫青的课是在建章楼的阶梯教室,内容是总结和答疑。所有的座位都坐满了,后面旁听的站不下,走廊里都是人,卫青熟练地串联完全书重点,然后是答疑环节,学生的问题特别多,卫青一一解答。下课铃响了,还有学生要提问,又有学生要拷课件,卫青让到一边耐心地解答,学生好像越来越多,有解答不完的疑问,卫青想着这个教室下节还有其他的课,就把课件粘贴在了电脑里,让学生有时间再来拷。卫青出了教室,学生一起跟着他,卫青下楼,学生还是一起跟着他,卫青走出建章楼,站在阳光里,回头看学生们,
      “同学们再见。”
      “卫老师再见。”
      卫青抬头看了一眼建章楼,转身走了,有女同学哭泣的声音,不知道谁喊了一句,
      “卫老师,您能不能别走?”
      “卫老师别走了。”
      “卫老师您别离开汉大了。”
      ……
      说好高高兴兴送卫老师去燕京,不要搞得像生离死别,为什么到最后大家都哭了?

      刘彻坐在车里等了好久,卫青才从建章楼出来,他看到学生们都哭了,又看到卫青静静地站在那里。霍光跑了过去,把卫青拉到车里,卫青心里难受,任他拉着,打开车门吓了一跳,刘彻在里面呢。
      “赶紧上来吧,我今天给你开车。”
      卫青站在那里,不知道怎么办好,
      “快点的吧,一会儿学生越聚越多,你不怕出事儿啊?”
      卫青想想也是,坐到车里,霍光从外面关上车门,刘彻开车载着卫青从建章楼旁边的小门出了汉大。
      刘彻开车带卫青到了一个山坡,可以俯视汉大,两个人并肩看了好久,一直能说会道的刘彻不知道如何开口,想说几句文艺点儿的话,也说不出来,
      “你还记得那片地吗?原来都是荒地。”
      “是啊。”
      “现在是机械学院的实验室。”
      “嗯。”
      刘彻不知道说什么好,心中百转千回,千言万语,却说不出一个字,过了好久才语无伦次地说,
      “学生们都不想让你走,今天下午两点有个会,你能参加……”
      还没说完,卫青的手机响了,
      “去病,我在外面呢。”
      “哦,在山坡上。”
      “和刘校长在一起。”
      “就是你小时候总带你来玩的那个山坡。”
      刘彻看卫青挂了电话,还是不知道说什么好,看着卫青的手机说,
      “你换电话了?”
      “是啊,是去病的,他说用腻了不喜欢了,就给我了。”
      刘彻心里吐槽,刚发布半个月的机器也能用腻了。
      刘彻给自己鼓了半天的劲儿,才说,
      “今天下午两点有个会,我希望你能参加,可以吗?”
      “刘校长,我身体不好,再也不能上矿带项目了。”
      “没关系,矿上也太辛苦了,你总是那么客气,不能叫我一声姐夫吗?”
      卫青正不知道说什么好,霍去病的车就过来了,
      “舅舅,你咋跑这儿来了?”
      卫青转身向他走过去,霍去病看了一眼刘彻,
      “姨夫也在这儿呢?”
      不知道为什么,刘彻觉得霍去病看他的眼神里有警惕和防备,我又不会欺负你舅舅!
      “舅舅,我跟你说,宋院出版社刚才来电话了,那个书要再版重印,协议都传真过来了。对了,我刚才顺路去了艾蔚一趟,给你带了你爱吃的烧麦,赶紧回家吧,凉了就不好吃了。”
      两个人跟刘彻告别,开车走了。
      卫青在车上收到了一条短信,是刘彻发的,
      “只愿汉大百年校庆,依旧有你。”

      下午两点在会议室开会,刘彻提前很久就到了,心里忐忑。卫青和霍去病是提前十五分钟到的,刘彻看到他俩,有热泪盈眶的冲动。
      排座位的时候,霍去病一定要坐在卫青下首的位置,卫青没办法,挨着坐在刘彻左边,平阳进来看到卫青,很是高兴。
      正式开会的时候才下发会议材料,是下学年的任命,主父偃快速浏览了一下,看到卫青的时候仔细看了,还是副校长,原来的职责没变,加了两条,
      负责汉大所有项目申报和审批
      负责高端人才引进工作
      这一个是钱,一个是人,主父偃惊讶地抬起头,发现好几个人也都惊讶地看着他,大家用眼神交流了一下,一齐看卫青,卫青还在一页一页看呢……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8章 17.非典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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