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1、那个凶手，错恨（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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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云驱车将近一个小时才到了目的地，将车停在了红灯区的外围，楚棂手上还提着吃完的午饭便当盒，随手塞进了一个垃圾桶。两人站在一条被两座大楼合围小弄堂，恍然这条路就是理性和欲|望的分解。
这是一片被河道分割出的三角形区域，从30年代开始到现在，这里的老城区没怎么动过，因为这里并不混乱，有着自成一套的体系，既不扰民也不明目张胆的违法乱纪，所以，政府不知是有意还是索性放任这里自行成长，这也使得这儿，得以生存至今。错综复杂的街道，斑驳的灰墙，白天，乍看，这里只是最平常不过的街道，不过，和大家看到的日常街道还是有本质的差别，这里随处可见的就是三俩靠着墙角的小混混，吸毒的宿醉的……
到了傍晚华灯初上，这里就彻底活过来了，像是一瞬间剥去了伪装的皮，这是个只属于夜晚的纸醉金迷的城中城。
两人对望一眼，沿着狭小的弄堂走了进去，走了大概一百米左右，外貌出色的两人就已经引起了一帮小混混的注意，尤其是楚棂这种男女通吃的长相，于是，总有些不带眼力见的上来找虐。
莫云有着像野兽一样的领域意识，就在他绷起了一根弦的时候，眼前楚棂突然一顿，接着前方传来一声口哨声。莫云揉了揉额角，不知道楚棂今天心情怎样，这直接决定了过来的这几个小混混的三观会不会发生颠覆性的改变。
“哟……大美人。”
楚棂挑了挑眉，弯着一双月牙看着眼前两个流里流气的小混混，一手搭在莫云肩膀上，
“嗯哼，两位，有何贵干？”
两个小混混诧异的对看了一眼，这是什么反应？不过美色当前，也就顾不得这么多了，
“啧啧，美人看起来穿的很高档啊，不如借哥哥们几个钱花花？”
楚棂往前走了一步，笑眯眯耸了耸肩，“可是，我身上没带钱啊。”
呃，小混混当机了一下，反应迟钝的重复了一遍。“没带钱？”
楚棂笑眯眯的点头，“没带。”
莫云一脸看戏的表情，站在楚棂身后，他知道楚棂不会吃亏的，接着就看到楚棂伸出一只手，在两人面前晃了晃，“嗨，要不这样，你们借我点钱花花？”
两个小混混傻了一下，然后反应过来，这是被反敲诈！
两个小混混炸毛了，美人又怎么着，也不看看是在爷的地盘，最开始开口的那个刚想着“好好教训”一下眼前的美人，就觉得眼前一花，美人到了跟前，腰上也有一个硬的不知名物体。脑袋顺着往下看，一截黑乎乎的枪口抵在腰上，顿时有点腿软。
抬头看着眼前的美人，还是笑的一脸无害，而且还笑眯眯的说了句，“呀，我突然想起来，我带钱了，要不，你们做点别的，让我高兴了，我就……，嗯？”
“大哥饶命啊，小的有眼不识泰山，您有何吩咐！我照做！”
楚棂笑眯眯的退回莫云的身边，伸出一只手，掌心向下喊了一声，“蹲下。”
两个小混混面面相觑，完全不知道要干嘛，还是乖乖的双双蹲下。然后，起立，半蹲，左手，右手……两个小混混完全不知道楚棂这样做是为什么，但不知道是由于楚棂的笑容实在太过于魅惑，嗓音太具有说服力，还是刚刚的枪抵在腰上的威胁吓到了，他们反正是照做了。直到……
“摇尾巴！”
其中一个愣了一下，还没反应过来，另一个下意识的扭屁股。然后莫云很不负责任的笑了，笑的很大声。
接下来的事情不用说，当然是以两个小混混狼狈收场。从此以后，红灯区多了一条不成文的规矩，那就是，如果在白天看到帅哥和美人的组合，绝对不要去惹。
不一会，两人已经来到了苏荷酒吧附近，楚棂远远的看着，摸了摸下巴，
“这里的确很有格调。”
两人估计自己十有八九已经引起了某些人的注意，索性不急着进去，而是绕着酒吧打量起来，的确如司徒所说，这个酒吧的后巷很干净。除了堆积了一些酒吧的杂物之外，墙上没有涂鸦，地上没有垃圾，白天看起来，这个小巷甚至要比市区的一些小巷子都要来的干净。不过，在这种地方出现这么干净的小巷反倒会让人觉得可疑吧。
莫云挑了挑眉，看了楚棂一眼，
“为什么总感觉像是特意清扫过。”
楚棂打量了这条后巷很久，然后悠悠的开口，
“莫云，人堆东西的习惯是怎样的？”
“啊？”莫云被问的一愣，“如果是把不用的东西堆在外面的话，应该就是这么……”莫云做了个抛东西的动作，“扔到一堆不要的东西里面吧。”
“对，也不对。”楚棂对着莫云摇了摇手指，“实际上不一定是用扔的，也会有人把废弃的东西在一个地方整齐摞起来。就像……”
莫云笑着摸了摸鼻子，“就像有某种整理癖或者强迫症？”
楚棂眯着眼睛笑了笑，“哟，莫小云，你还知道整理癖和强迫症啊，不错不错，不过么，这儿显然不是。”楚棂指了指一边堆着的一些放酒的格子，“人无意识的堆积东西，和有意识的堆积东西表现出来的规律一定会不同。强迫症属于后者，他们整理东西都是有一定规律规则可言，一定是整整齐齐的，不会出现这种乍一眼看上去，像是无意识堆起来的样子，而是一眼就能看出来是细心堆砌好的。”
莫云拉着楚棂往酒吧的正门一边走一边说，“看来问题不小啊，不入虎穴焉得虎子，走吧，进去看看。”
楚棂摇了摇头，“莫小云，你是不是忘了这里是什么地方，这个时间……”楚棂指了指手表，“我们要进去能发现问题的话，那么这个酒吧的问题就太大条了。”
话还没说完，莫云就已经一把推开了酒吧的门，原以为白天的酒吧应该是空旷的，最多几个喝酒的和工作人员，结果，里面的实际情况吓了两人一跳。
因为莫云和楚棂推门进去之后发现，里面满满当当一屋子人，而且两人立马就收到了很多双眼睛的注目礼，重点是，那些视线都不怎么友好。
两人对视了一眼，谨慎的停在了门口，不经意的观察着酒吧里的男男女女。
酒吧里的人透露出一股浓浓的敌意，这种敌意让莫云有一种想笑的冲动，因为这就好像是有陌生人踏足了自己的领域一般的护食行为。换言之，这种敌意一般的小团体对不速之客都会有，不过，大白天，在红灯区，举办这种规模还不小的集会，会不会太另类？
莫云挑了挑眉，不动声色的和楚棂交换了一个眼神，楚棂试探性的往前走了一步，身体微微前倾，以一种略带压迫的体态看着酒吧里的人，果不其然，有很多人的眼神变了，带上了攻击性。楚棂眯了眯眼睛，重新站直身体，
“请问……”
话还没说完，就看见一道黑影快速的朝这边飞来，莫云眼明手快，伸手一抓，一只尖锐的铁质飞镖被牢牢抓在手里，
“Wow,wow,wow……这可不太友好。”
莫云半吊着眉梢，把玩着手上的飞镖，表情欠扁的很，看着那个扔飞镖的年轻人，然后手腕一用力，飞镖直直的飞了回去，掠过那个年轻人的脸，顶上了墙上的飞镖盘，正中红心。对方显然没料到莫云能接住这突如其来的攻击，更没想到他会做出这么挑衅的行为，瞬间有一些惊讶，但立刻转化为愤怒。
莫云侧过头看了楚棂一眼——负责的是不是该出来了？
楚棂眯着眼睛回看了一眼——嗯，没达到预期效果，自然该出来了。
“你们是谁？”
两人发现，原本三三两两坐在酒吧里的年轻人，将他们围拢起来，一个个气势逼人，好像莫云犯了多么不可饶恕的罪一般。楚棂不用说，以他的脑子，立马就能发现这个酒吧里的人不正常，而莫云则是凭着多年来在战场上的摔打，敏锐的直觉告诉他，这里的人有问题。
楚棂抿嘴一笑瞬间缓和气氛，
“我们听说这里白天和晚上不太一样，所以，就好奇过来看看。”
然后，对视了一眼没有再说话，两人在等着那个负责的人出来，他俩刚刚在外面的举动绝对引起了人的注意，负责人一开始没出来显然怀着试探的心思，既然，一击不成，自然该出来圆场了，
“我们这里是个极限运动俱乐部。”声音从人群后面传来，不一会，人群分开一个缺口，一名男子一边拆手上的护指，一边走了出来，“玩极限运动很费钱，所以，这里晚上借着红灯区的生意开酒吧挣钱，白天就作为会员切磋见面的地方。”那个男人说的轻描淡写，“刚才不好意思，你们知道，玩极限运动的人，脾气多少有些暴躁。”
莫云立马表现出一种兴趣缺缺的样子，“原来是极限运动啊。”
那个男人笑了笑，
“不然，两位以为是什么？”
“一些，更刺激的游戏吧。”楚棂说的暧昧不清，而对方却好像完全理解了一般，露出一个了然的笑容，说了声，抱歉，你们恐怕找错地方了。
莫云和楚棂闻言也立马露出我明白的表情，道了声抱歉，离开了酒吧。
莫云当然知道楚棂说的什么更刺激的游戏绝对是框那个人的，让对方自己对号入座是楚棂的强项。不过……
“楚棂，这群人真的是玩极限运动的？”莫云一边开着车往警局走，一边问道。
“不知道，也许是个幌子。”楚棂悠悠的开口，“不过么，未免太高调了，一间开在红灯区的酒吧，但是却装修的格格不入。大白天的这么张扬的聚会，而且，极限运动，红灯区，外加格调的酒吧，这三种组合成一个，就像是一个人分裂成了三种人格一样。
再说，极限运动的爱好者并不会暴躁，性格大部分都是开朗和谨慎兼具的，即使暴躁那也是个别现象。而且你难道不觉得……”
“他们好像不只是脾气暴躁这么简单。”莫云聪明的接过话茬，然后回想着，“那种人在我眼里几乎何以直接判定为具有高度攻击性。”
“嗯……不仅如此，他们的表现，冲动占了绝大部分的因素。那支飞镖没能够打中我们反而被你打回去，还记得那个孩子的反应么？”楚棂侧过头问莫云。
“哇唔……几乎想要把我抽筋剥皮了吧，那个眼神。”
楚棂点了点头，“那么，对方为什么要用脾气暴躁来解释呢，他完全可以不作为，这只能说明，这是对方刻意的一种掩饰。”
莫云从后视镜里看到楚棂若有所思的样子，“怎么？想到了什么？”
楚棂一手抵着下巴，“还不能确定，还要回去之后查一下资料。总之……”楚棂顿了顿，伸了个懒腰，“华爷今儿晚上别想睡了。”
莫云无奈的笑了笑，楚棂对这事儿究竟是有多执着，然后想着，估计过了今天就是咱们晚上别想睡了。
像是想起了什么，莫云突然喃喃着，“人格分裂，这是不是个技术活？”
正在想事情的楚棂冷不丁被打断，下意识的反问了句，“什么？”
“啊……就是你之前说人格分裂么，我就问问，好像现在社会人格分裂好多的感觉。”
“你是美剧看多了还是八卦听多了，哪来那么多人格分裂，人格分裂难着呢，大部分还没达到人格分裂的程度就已经自己先疯掉了。”
“那不是很可怜？”
楚棂也不知道为嘛自己会跟着反问一句，“哪里可怜？”
“辛辛苦苦的分裂出了另一个人格，结果却把自己整疯了。”
楚棂明明知道这个二货不会想到正常的方面啊，自己还反问了啊！无语的一巴掌拍过去。“莫小云，你个二货！”
反正楚棂也舍不得真的下狠手打，莫云不痛不痒的摸了摸被打的脑袋，“也对啊，反正都是神经病了，没啥可怜啊。”
“谁跟你说的！人格分裂是精神病，因为人格分裂整疯了的那种就已经发展成神经病了，长期的精神压抑造成了生理的疾病，也就是神经病。只是，前者是心理方面的疾病，后者已经是生理疾病了。不要整成一种！”
“小棂棂，你好专业，好厉害！”
“这是常识。”
莫云闻言自动闭嘴，这是常识，谁的常识包括这个！！
作者有话说
第61章 那个凶手，错恨（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