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棂谋莫探第一部》云栗子

18、那个凶手，审判（十六）

　　“对！对！是有一个战友来过！”李昊的父亲想起来，“对，他走了之后没多久，昊昊就打了人，就开始觉得周围的人都是敌人。警官，那个战友有什么问题吗？是不是他害的我们昊昊这样？”

　　李昊的父亲情绪激动的拉着齐睿的衣袖，安岳和齐睿好一阵安慰才把老人的心情安抚了下来。

　　“老伯，大妈，不是的，不是那个战友的问题，昊昊这种是一种心理疾病，我们现在没有办法解释，但是，可以治好的，二老先别急。”

　　两位老人听闻儿子可以治好，激动的就差没给齐睿和安岳跪下。两人连忙让老人家坐下，安岳立马岔开话题，

　　“二老还记得那个战友长什么样子吗？”

　　两位老人想了很久，摇头。

　　安岳想了想，拿出了之前从烈士家里找到的照片给两位老人

　　“伯伯，婶婶，你们看看，那个人是不是在这里面？”安岳像亲人一样喊他们，让两位一直陪着儿子孤独的居住在山上的老人感到温暖，认人的时候也就格外仔细了一点。

　　“老婆子，好像是……好像是这个人是不是？”李昊的父亲指着照片上的一个人，给李昊的母亲一起看，“像！像！不过那时候，他头上还包着纱布呢。”李昊的母亲伸手把照片上的人头顶遮去一块，然后喊起来，“就是他！就是这个人！”

　　安岳和齐睿对视一眼，这可真是没想到了，两位老人指认的人，第二排最左边，那个人不是……李红的丈夫吗？

　　两人跟李昊的表叔和当地的警员交待了一下，需要将李昊送去医院的心理门诊进行干预性治疗。
　　然后，和众人道别，火急火燎的往S市赶，齐睿负责开车，安岳拨通了楚棂的电话。

　　电话一接通，安岳没等楚棂开口，也没有说其他废话，劈头盖脑就来了一句，
　　“棂少，我的神，是李红的丈夫！那个‘鬼’！叫张志刚的。”

　　楚棂虽然早就有这种怀疑，但是真的确定是谁的时候，还是有一点惊讶，没等安岳发表接下来的想法，
　　“你俩尽最快的速度回来，回来再说。”

　　说完，挂掉电话，立马把结果告诉众人。

　　回想之前看到的机密档案资料，楚棂开始跟大家解释，
　　“李红的丈夫，张志刚，地面部队七人小组的组长，也是整个任务小队的队长。这就能解释，除了心脏之外，他还会把死者的眼睛和耳朵挖掉的原因，他自己说过的那句话——侦察小组就是我们的眼睛，耳朵，大家要合作无间，不要有任何的隔阂。他那么信任他们，换来的确实如此沉重的背叛，既然他们的眼睛耳朵坏了，那么留着自然就没什么用了，所以要挖掉。”

　　终于确定了不明嫌疑人的身份，大家却并没有觉得松口气，莫名的，都有点唏嘘命运不公。晃了晃脑袋，楚棂让自己的思绪重新回到抓捕的事情上。

　　由于这次行动对手的特殊性，他们问刑侦大队借调了两个小队的人手前来帮忙。

　　首先，楚棂把今晚的行动大致的给在座的所有人说了一下

　　“晚上，肖海的模仿者会被释放出去，然后我和莫云送他回家。据我估计，凶手一定会守在警局门口，他在等待肖海离开警局，当然，他必定猜到我们会继续监视性的保护肖海，所以，他也会一直尾随着我们，等待一个最佳的时机。而我们就要给他这个时机。”

　　楚棂露出狐狸一般的笑容，
　　“我几乎可以肯定，他不会贸贸然出手，他不会伤害无辜。他并没有急迫的想要杀害肖海，当然，并不是说，他不想杀掉。他还有时间，他有足够的耐心等，我想，他也许并不在乎自己最后会不会被抓，但是，他还差肖海的心脏，眼睛，耳朵，祭奠战友。所以，这个时机，我们来创造，我们要实行诱捕，他不会那么轻易的动手，我们要给他造成一个，他可以动手了的假象。”

　　莫云点了点头，接着说，
　　“在送肖海上车的时候，楚棂会接到一个电话，这个电话就由司徒来打，当然内容不重要，这个电话只要表现出事情很紧急，我们重案组必须要赶去另一个案发现场。然后，凶手肯定可以在某个我们不知道的地方，看到我们四人不得不赶往另一个案发现场，当然，事实上，我们是从另一条线路赶去肖海家附近埋伏。而肖海，我们只能借调了刑侦大队的两位兄弟来帮忙。”

　　莫云说完，看了一眼楚棂，楚棂对桌子对面刑侦大队的打了个招呼，
　　“到时候就麻烦两位师兄”

　　楚棂接着补充道，
　　“为了增加可信度，到了晚上，齐睿和安岳会回来接替两位兄弟的班，而他俩也会在一个恰当的时机因为种种原因不得不离开监视岗位。而这个无比巧合的，难得的空隙时间，凶手一定不会错过，然后……”

　　说完楚棂环视了一周，在座的警员不愧都是精英，瞬间就理解了莫云和楚棂的意图，这是一场精心准备的诱捕，就等着猎物自己钻进来。

　　接下来就是抓捕的方案，莫云拉过一块大白板，上面已经贴了一张肖海家周围的地形图和肖海所住大楼的平面图。

　　楚棂开始说他的部署
　　“肖海住在一个中档的小区，楼层高，每栋之间的间距比较宽，他家在11楼，也就是这个位置。”

　　说完楚棂用红色油性笔在这儿画了一个圈，然后，在旁边的大楼的13楼的西面的窗户画了一个叉，
　　“到时候，我会在另一栋大楼的这个位置，这儿能够观察到肖海家那栋大楼的所有进出口，包括之前让他逃走的小花园。我会时刻注意凶手的动向，指挥大家路线和抓捕的时机。”

　　接着，莫云指着肖海所住大楼的平面图
　　“这栋大楼，正门前，在两楼的位置有个伸出的雨棚，这个地方可能会被凶手有机可趁，还有后面的小树林，上次凶手就是从这里逃走的，因此，司徒和赵俊，你俩要各带一队人，守在大楼的正门和小花园。注意你们的站位，这里都有岔路，你们要做的是尽量把凶手往大路上赶，不能让他往树林，花园或者小区的边缘，河道景观等地方去。”

　　莫云指着小区地形图，
　　“这里，有个十字路口，把他往这里赶，追着他，但不要逼得太紧。到了十字路口，之后赶到的齐睿和安岳会堵住在十字路口的一侧，另一侧刑侦大队的兄弟们会埋伏着。这样……”

　　“他就只能往一个方向去了，而那里，莫云会等着他。”楚棂接口道，笑眯眯的看着莫云，莫云也胸有成竹的笑起来。

　　“他会不会被逼急了和我们动手？”司徒考虑的很周到。

　　“不会，楚棂之前说过了，他不会滥杀无辜。而且，请大家记住，他是一个军人，他的枪，不会对着百姓。”莫云笃定的回答。

　　“好了，大家现在都去机械室拿自己的配枪，拿好之后，去射击房练练手，然后，解决好自己的晚餐，咱六点集合，出发。莫云，我先带你去华爷那里办理配枪许可证。”

　　看着莫云和楚棂出门之后，大家也准备前往机械室，忽听沙发上的顾宸悠悠的来了句，
　　“这俩人的默契度，就像共用一个脑子……”

　　刑侦大队的人听了顾大法医没头没脑的一句话，面面相觑，最后安慰自己，法医都是怪胎，出了办公室的门。

　　司徒和赵俊对视了一眼，眼睛里透露出一个讯息，顾宸，真相了。

　　莫云的配枪申请，华爷眼睛都没眨一下就批准了，签上了大大的华志勋三个字，然后笑眯眯的拍了拍莫云的肩膀
　　“小莫啊，依我看，我们警局的配枪应该都没有你带回来的那几把好吧，嗯？”

　　莫云顿时感觉自己被楚棂的视线切割了，陪笑着转过头看着楚棂眯起的眼睛——我，那啥，军队里带出来的。

　　楚棂斜睨了莫云一眼——哦，军队里的。

　　“嘿嘿，怎么样？莫世侄，什么时候拿来我开开眼？”华爷压根没意识到莫云已经开始冒冷汗，仍旧为了自己能够看一眼先进武器的机会而努力。

　　“好，好，好……一定一定，那啥，楚棂，咱先去枪械室领枪。”莫云傻呵呵的笑着双手推着楚棂的肩膀，把楚棂转个身快速退出了局长办公室。

　　后面华爷还伸长了脖子喊，别忘了……莫云看着楚棂零下好几度的眼神，心里呐喊，华爷，我的爷爷，您能别说了么……

　　好不容易到了枪械室，莫云领好了配枪，然后，和楚棂一起到了射击房练练手。空旷的射击房里，莫云拿着练习枪，抬手对着标靶，连开六枪，枪枪正中靶心，看的楚棂都不禁赞叹，狙击手到底是专业的神枪手，就算拿的不是狙击枪，没有瞄准镜，枪法依然这么神。

　　楚棂将场景换成了巷战，出现的标靶有的是行人，有的是快速移动中的犯人，莫云依然是手起枪响，几乎不用过多的瞄准，连续的K.O.了移动的标靶。这下楚棂的赞叹就变成了惊讶，这么精准的动态捕捉
　　“莫云，你……你的动态视力太惊人了吧。”

　　莫云挠挠脑袋，“动态视力？干嘛用的？我视力本来就很好啊。”

　　楚棂收起了赞叹，然后用看白痴的眼神看了一眼傻呵呵的莫云，然后想着，这才是莫云正常的样子吧。

　　刚才，莫云拿起枪射击的一瞬间，他突然认不出眼前的人是自己二十多年的老友。全身紧绷的肌肉，完全调整到最佳出击状态身躯，像鹰隼一般的锐利眼神，抿起的锋利唇线，整个人散发出的凌厉的气势，箭上弦，弓满月。而楚棂的脑海却蹦出了两个字——性感！

　　楚棂没有让莫云看出自己的想法，然后凉飕飕的问道

　　“莫小云，你明明有枪，为什么不告诉我？”

　　“这个……因为一直也没提起么。”

　　“是吗？上次去堵凶手的时候，忘了。这次抓凶手，继续忘了？”

　　“谁没事带那么大把狙击枪瞎晃悠。”莫云的声音小了下去，因为他不是没有手枪，只不过，他带回来之后就给忘了。

　　“我没听错的话，华爷刚刚说的是，那几把。所以，你莫云不止带了一把狙击枪回来吧？”楚棂吊起眉梢，盯着莫云。莫云被盯的心慌

　　“我……我……你……因为……没想起来……”莫云放弃了挣扎。

　　“没想起来？你居然没想起来？！莫小云！”楚棂抬手给了莫云一个爆栗，“你知道这次任务有多危险，你不带枪，你有枪，你也不带，你忘了，忘了两次，你也不申请，你也不告诉我，你说你没想起来！！！”莫云从来没听过楚棂这么激动的说自己，每句都用你开头，可见这次楚棂真的是生气了，“你不知道老子很担心么！”

　　莫云听着楚棂的数落，把头越低越往下，然后，听到最后一句，突然抬起头来，睁着一双亮晶晶的狗狗眼，楚棂发誓，这种眼神他以前只在安岳的脸上见过。

　　莫云看着楚棂，抓着楚棂的手臂说
　　“楚棂，你……这么担心我么？”

　　楚棂一愣，随即踢了莫云一脚，“老子担心你，有什么不对吗？但是，老子发现了，担心你还不如担心猪！气死我了！”

　　一通脾气发完，楚棂揉了揉太阳穴，拽着莫云的衣领就出了射击房，一边往警局外走，一边碎碎念，
　　“回家再跟你算帐，先去解决晚餐，然后逮到张志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