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魔界的新年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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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夜，莫离依旧是蓝色的滚雪纱裙，霜白的腰带勾勒出纤细的腰身。汀兰居里弥漫着夜明珠月白色的光辉。莫离淡淡地说：“王并未公布你的身份。”
“嗯。”柳洛明白莫离的意思，只是她实在对这个混蛋提不起好感。
莫离见柳洛不愿再继续这个话题，笑道：“魔界的新年也是很热闹的，今晚我带你去抢情人泪的种子吧！”
柳洛心动了，她不能否认她对情人泪的好感。却无奈地摊手，“我可不会腾云驾雾的。”
莫离的眼笑起来的时候像月牙，“呵呵，抢情人泪的时候只能靠身体，是不能用术法的。”柳洛闻言，右手敲打着桌子，“情人泪，我便笑纳了。”
莫离看着柳洛脸上誓在必得的笑容，在心里打定了主意，今年，她定全力以赴为柳洛夺下情人泪的种子。
守岁场平时只是一块空地，或用来比试，或用来操练，而除夕这日，守岁场会推出各种活动庆祝新年。
君临坐在主位，虽说没有了平日的严肃，却并看不出有多少喜悦。曾经的除夕身边总有佳人，如今……
君无颜依旧坐在君临旁。还是早晨的那套青衣，只是多披了一件玄黑披风，金色的长发仍旧只用黑色的绑带随意束起，修长的左手支撑着坚毅的下巴，一个个人影从红色的瞳孔中掠过。
“真慢。”君无颜收回左手，向后倾躺，闭目养神。
子时已过，君临起身，右手横扫众生，同样玄黑的衣袍在风中微漾。守岁场中央的烟火接连不断地嵌入夜空，像散落的星星。
烟火落下的时，就像夜空离自己更近一般。魔界一改往日的严肃，在五光十色中洋溢着欢乐。
柳洛和莫离在这变换不断的色彩中姗姗来迟。
莫离依旧是水蓝色曳地长裙，白色绣花封腰使原本就纤细的腰身更显风姿。莫离的右手被柳洛握着。
墨色的袖口下，是黑得更为浓重的手。
柳洛为了情人泪的种子，丢弃了累赘的长裙，选择了一条墨色对襟短裙，同样是墨色的底
裤，柳洛似是从山水画中走出一般，只可惜佳人的脸也是被染黑了的。
烟火的颜色在柳洛脸上雀跃，柳洛抬头，看璀璨的烟火炫丽整片天空。初入魔界的柳洛着实想不到这样绚烂的颜色会出现在魔界。
欢乐的气息在蔓延，柳洛不禁怀念起以前的每个除夕。淡淡的难过滴落在柳洛心头。不知此刻，娘和爹有没有一起守夜？
“情人泪还在后面，我先带你逛逛？”莫离回头，嘴边的弧线诉说着她的喜悦。
柳洛停止思绪，对莫离点头。
刚要移步，就被面前黑色的身影挡住。不知何时发现了柳洛的君无颜已经站在两人面前。
莫离松开柳洛的手，向君无颜行礼。而柳洛，却不满地皱眉。
骨节分明的手抬起柳洛的下巴，君无颜强迫眼前的小黑妞仰望着自己。“真丑。”诱人的声音充满戏谑。
柳洛白了君无颜一眼，随即移开目光，同时忽略了其他人的各种眼神。
君无颜放开禁锢柳洛下巴的手，“跟着。”
柳洛不知君无颜的用意，却仍是跟了上去。
君无颜走得很慢，时不时左右看看，更像是在带着柳洛游场。
莫离默默跟在柳洛身侧，双手交在一起绞着水蓝色的纱袖。
尽管只是离开汀兰山一月左右，在看到树上挂着的字谜时，柳洛还是泛起了对汀兰山的思念。
过往的人群似是颇为享受这样的气氛。柳洛本来只打算拿下情人泪，之后就回汀兰居，谁料君无颜却迟迟不肯开始。
就在柳洛快要沉不住气的时候，君无颜转身，盯着柳洛。
柳洛的目光并未闪躲，直视君无颜的眼。
君无颜向柳洛的脸凑了过去，望着柳洛的耳朵。
昨日那陌生又熟悉的感觉再次袭上柳洛心头。柳洛眨眼，忽视心中的紧张。忽然觉得耳上一凉，有什么从耳洞中贯穿。
君无颜撤回手，端详着柳洛。满意地点头，“只有你这么黑的脸才配得上这情人泪。”
情人泪吗？
君无颜并没有放过柳洛的意思，继续向前，在莫忘几人中坐定。抬手指了指身旁的空位，示意柳洛和莫离入座。
柳洛看着火堆上的散发着香味的乳猪，忽略座下三位魔将凌迟般的眼光，淡然坐下。莫离坐在柳洛左手边。
君无颜不开口，盯着火焰上的食物，忽明忽暗的火光在本就妖娆的脸上跳跃，更显邪魅。
六人围着火堆沉默地坐着，只有木头在火焰中燃烧时不时发出“哔哔”的声响。
在火焰的跳跃中，烤乳猪的香味更甚，莫离拿出一把匕首，旁若无人地割下一块前排，淡定地品尝起来。
舔了舔唇，莫离再次用匕首割下一块散发着烤肉香的猪肉，递给柳洛。
柳洛只愣了一秒就接下烤肉。
接着，莫离才重新操刀而作，在所有人木讷的眼光中将整个猪蹄卸下递给君无颜。
一连串动作行云流水，没有半点扭捏，就连脸上的表情都不曾有过起伏。
君无颜打趣地看着莫离和正在与烤乳猪奋斗的柳洛。虽说除夕的时候可以不分尊卑，亲如一家，可这小黑妞是如何在短短半月不到的时间把这位在魔界数百年都独来独往的魔将拿下的？
无奈地看着眼前的猪蹄，君无颜一时不知从何下口，扫视已经陆续开始进食的各位，忽然开口道：“不知今年谁能夺得这情人泪的种子。”
莫别嚼完口中的肉，不屑到，“与其耗费体力去夺一颗不开花的种子，还不如多喝几坛桃花酿。”
闻及“桃花酿”，柳洛忽的忆起在自己五岁那年，老爹有在桃树下埋什么东西。事后柳洛问爹埋了什么东西。柳大壮的回答便是桃花酿。
“你不知道酒喝多了伤身吗！”莫忘一本正经地教育着莫别。
柳洛本想问魔界的桃花酿味道如何，可看到眼前这微妙的气氛很适时的住了嘴。
“呵呵。”本是魁梧的身躯，脸上却带着讨好的笑……这诡异的表情。“不喝多不喝多。”
莫别瞪了莫忘一眼，望着火堆说：“现在情人泪哪是那么容易栽培的，就算有种子也可能百年都不发芽。”言毕，将猪肉递至莫忘嘴边。
柳洛只好当作什么都没看到。听莫别他们这么一说，柳洛对情人泪更是钟爱有加。若情人泪不通人性只是好看反而吸引不了柳洛。
“爱（也）不一定啊（那）么难栽培。”
这……柳洛当然知道莫离是要鼓励自己，可是这丫头就不能把东西吃完再说话吗！
“哦？莫离对情人泪很有信心啊。”君无颜眼中闪烁着跳动的火焰，带着无尽的玩味。
莫离口中的肉还没被消灭完，只对着君无颜猛地点头。
不知是火堆中的火焰越烧越旺，还是君无颜眼中的火焰越来越烈，柳洛觉得君无颜的眼神像是发现了食物的狼。
“听说你爹剑术了得。”
柳洛不知道为什么君无颜会这么问，一时也不知如何作答。
“岂止了得。”莫失提起酒坛向口中猛灌，任漏出的酒打湿他的胸膛。同样是火色的眼睛看着柳洛。“若不是你爹，恐怕就不会有你。”
莫失的意思是当年柳大壮在他第一次追杀如云时从中救走如云，否则，这世上便不会再有如云，更没有柳洛。可柳洛对他们的恩怨一无所知，自是理解不到。
“自然是有了我爹才会有我。”柳洛不再看他。尽管不知道他为何这样说，却感觉得到对方深刻的敌意。她不知道娘和魔界发生了什么，可是她知道，这一切和她并没有关系，她没有任何义务承担莫失的敌意。
“哈哈哈！”莫失闻言忽地狂笑。“好个如云，连女儿都这般狼心狗肺。”
任柳洛再好的脾气，再淡然的态度，此刻也忍不住皱眉。看了一眼疯癫的莫失，最终还是决定不予理会。
正在擦嘴的莫离也不动声色地皱起了眉头。
一直在一旁看戏似的君无颜提起酒坛，仰头饮尽剩下的酒。
空坛被君无颜置于桌上，发出不大不小的声响。却足够让莫失收回目光。
君无颜此刻的脸色并不好看，君无颜出生的时候如云就流落人间。其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他并不清楚。
君临的解释哄哄儿时的君无颜也罢。但自他亲眼见到传说中魔界的罪人如云和如云的女儿柳洛时，君临的话，他便一句也不信。
狼心狗肺？若柳小洛真是狼心狗肺，昨晚可还会有人用自己的一切换她人的自由？
没有得到自己想要的，君无颜不禁勾起嘴角自嘲。
“情人泪的争夺寅时开始。在那之前，你要一直跟着我。”言毕，君无颜起身，远离洋溢着温度的火源。
柳洛对莫离微微一笑，示意她不要跟过来。随后追上君无颜在灯火阑珊中快被淹没的身影。
作者有话说
第7章 魔界的新年1
